这天下午我本来约寝室里的几个杂种一起去看电影的。但他们根本不愿意去,他们除了上课,几乎不出宿舍楼半步,他们宁愿躲在自己床上****或干一些其它的极其庸俗的事。他们都是一群老实的杂种。你根本根本无法忍受。
电影院里的人很多。每个星期日的晚上这里都会聚集很多男女。我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十多分钟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个座位。我旁边是一个姑娘,她正嗑瓜子。她嗑得很熟练。因为她一直盯着大屏幕,嘴巴一刻也没有停过。
电影是一部老片子。黑泽明的作品——《用心棒》。这部片子很吸引人,不是一部烂片,因为导演是黑泽明——整个日本有名的家伙。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从他的电影中你就能知道。片子里讲得的是一个日本浪人流浪的故事。这个浪人一无所有,唯有手中的一把长刀,他整天拿着长刀到处流浪,遇到坏人拔刀就砍。这很意思。整部片子讲得就是他如何去流浪如何去行侠仗义等等诸如此类的故事。片子是在宣扬一种武士道精神,就是几个不怕死的白痴在装模作样地宣扬日本的“武士道”。而我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片中的男主人翁和几个强盗拼刺刀时,我差点大叫起来。他们演得太精彩了。但我感觉整部片子缺少一种东西,一种女人之类的东西。主人翁是在整天流浪,但没有女人在他身边。他有必要找一个女人来打发旅途的寂寞,而不是天天带着一把混账长刀。他会不会搞同性恋之类的?我一边看电影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也许不会。当时的社会应该没有同性恋这种玩意儿。但谁也不能否认没有人搞这种事。嘿,谁知道呢!只有这个浪人心里清楚为什么不找个女伴或找些其它的什么。
我一直没有注意到我旁边的姑娘。她始终都在嗑瓜子,然后把混账瓜子壳吐到我大腿上。电影院在放电影的时候只有大屏幕有光,周围都是黑洞洞的,你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人都在干些什么。所以我旁边这个姑娘偷偷地把瓜子壳吐到我大腿上。她干这种事就像在你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在你后脑勺上打了一个洞眼儿。这确实令人很不舒服。
我晃动了一下身体。其实我是在弄掉大腿在的瓜子壳。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被我觉察。如果你当面揭穿一个人的恶作剧,会双方都不自在。况且我不想找她的麻烦。她是一个顽皮的姑娘。或许会很漂亮,我暂且这么说,因为我根本看不清她长得到底是一幅什么混账样子。
“嘿,这个片子怎么样?”这个姑娘对我说道。我分明感觉到她口中带口水的瓜子壳已落到我的手背上。******粘得很紧。
我恼怒极了,因为她一边往你身上吐瓜子壳一边装模作样地问你“这部片子怎么样”。“嘿,这简直是一部******烂片子”我本想这样回答的,但我忍住了。你知道,老黑泽明的片子都不错,他确实是一个很会拍片子的好家伙。
“哦,还行。确实……可以值得一看——”我说。你要一边忍受着满身的瓜子壳还要一边与肇事者讨论关于混账片子的问题。
“啊,你感觉也不错吗?”她几乎喊出来,“是的,这片子很好看。我原来看过一次。简直好看极了!”她兴奋得快死掉了。
“哦——”我“哦”了一声。
“那个日本武士太帅了!”她又往我大腿上吐了一口,“简直是……帅极了!”她似乎不能自已。
帅个屁!我感觉他只是一个叫花子,满身的破烂儿。
“咱们安静下来看片子,行吗?”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讨论一下这个片子?”她说。
“不想。我******只想静静地把这个混账片子看完。”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感觉到她正盯着我,像满身的瓜子壳让我很不自在。
“我这人就是这样。我不想说话,我只想看一会儿电影。你让我很不自在。嗯,就是这样——”
“哼。”她“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我。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她比先前更得寸进尺。她嗑的瓜子壳更多了。我不想找她的麻烦,但她已经吐了我一身,像下雨一样。
“嘿,咱们商量个事行吗?”我说。
“什么事?”她回答道。
“你不要再嗑瓜子了行吗?你已经吐我一身。我满身都是你吐的混账瓜子壳。”
“是吗?我不知道耶。这里这么黑,没有人能够看到。”她装模作样地说。
“你想挨揍吗?别以为我不敢对女人下手。”我说。其实我******根本不会对她下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揍一个姑娘。我只是吓唬她,让她适可而止。
“你敢,你根本不敢。如果你动我一下,我就会大叫。这里有许多人。你根本淡敢动我一下,哪怕是一根头发。你知道后果。我随便编个谎言说你非礼我,或对我进行******,你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哼——”她说。我敢保证这个姑娘对此颇有经验。
我差点被她吓晕过去。是的,我根本不敢动她一下。如果我真的一时冲动揍了她一下,她就会大叫一声“******”,然后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我就会像个白痴一样坐着一动不动,接着有许多好在女人面前逞强的杂种凑过来盘问我,问我有没有对这个姑娘进行性之类的骚扰。如果我辩护说自己只碰了她一下头发,他们开始大笑起来,像疯子一样大笑起来,只有我坐着一动不动,像只待宰的羔羊,他们轻蔑地对我说“你撒谎”之类的话,并开始威胁我,我全身颤抖,害怕至极,紧接着他们对我动手动脚,弹我的脑袋,拉我的耳朵,对我进行惩罚,或者他们像一条条疯狗扑上来把我狠揍一顿,最后我满身是血爬出电影院。我想到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害怕至极的后果。我有可能会被打成重伤,医治无效而死去。最后,我真的就这么死了。嘿,老天爷。
我没有说话。我一直保持沉默。
“嘿,嘿,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要揍我一顿吗?来呀,来呀,胆小鬼——”她显得很得意。
我依然没有搭理她。
出了电影院,我找一个路灯并坐了下来。我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因为我被刚才那个姑娘气坏了。我为什么没有揍她?为什么?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从我口中传出,但我就这样一直反问自己。我就这样坐着,像一块混账石头。我把瓜子壳从身上清理下来,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很狼狈,就像那个片子里的日本浪人。嘿,当这样的浪人很不错,整天流浪,最起码你不会因为女人的事而使自己难受。确实是这样。
中午我吃了一份米饭,一份萝卜炒肉。萝卜炒肉,这听起来很好,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因为几乎见不到一块肉,萝卜也像窖藏了几百年,硬得像石头。这日子真是太难过了。本来马小是和我一块儿吃饭的,******吃得很快。他感觉这是一顿美味,然后他回宿舍了,理由是他想进厕所。他已经憋了大半天了。就我自己在这儿吃饭。这样挺好,没有人能打扰你。刚才一个姑娘从我旁边走过。我看得非常清楚,她美丽极了,还非常性感。这确实令人发疯。她的身材令人发疯,她的屁股同样令人发疯。咱先不管她睡在哪间寝室,或家住哪儿,比如某个旯旮,大门是什么样子的,门前都有些什么东西。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她就在某天某个时辰提着一个大包从你身边走过,恰好就在你吃饭的时候被她撩拨得欲火焚身。她的大包很好看,能放进任何东西。你在注意她的大包时,一定会顺便暼一眼她的屁股。是的,轻而易举。我一直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盯着她。我想吹个口哨,但我没有吹出来,当她走出大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应该吹一个******口哨。如果她在我面前多呆一会儿,我可能会对她吹口哨。你几乎抑制不住自己要去耍流氓。我说得是实话。
我走出食堂时,我看见几个小孩坐在花坛旁边玩石子。他们玩得很高兴。他们知道如何去玩。其中一个戴着小耳罩的孩子玩得非常好,堪称技术一流。我有点羡慕他了,嘿,他的一双小手太巧了,在他搞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时,你不由得为他担心不已,生怕他会失败,但他每次都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一系列动作。那几个小石子像被他施了魔法一样。还有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姑娘双腿跪在旁边的草地上,她一边看同伴玩石子一边轻唱着歌,“再见了,我心中的麦田,还有那一穗穗的麦花哟——”。哦,老天爷,我竟和她一块儿轻声唱了起来。她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我忍不住要吻她的小额头了,就像我吻我的小外甥一样。如果你有机会见见我的小外甥,我保证你会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你不但不会因为她的淘气而生她的气,而且你也会忍不住要吻她的小额头。我离家的时候,她拉着我哭着不让我走,好像我会永远离开她一样。嘿,这个顽皮的小不点!我答应过她,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会给她买一个小火车头。她的那辆火车头被我一脚踩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撒谎说小火车头去拉货了,快回来了。碎片被我埋在后院的泥土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定会给她买一辆,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感到******不安。
我打算回寝室洗个头,然后和m.d玩一会儿。就在我要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有几个混蛋把我截在了路上。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五个杂种。他们明摆着要找我的麻烦,天下任何一个白痴都能看出来。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上我,或许我******走运极了。我不认识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接下来,他们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就是很少有人来的某个混账角落。他们好像有备而来,并对这方面颇有经验,因为他们知道如何把对方围成******一圈,而不至于让对方逃脱。他们天天干这种事,而不问什么混账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