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叫红旗代表自己劝新云，又怕红旗多心和笑话自己，关键自己关心新云的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怎么办？
她起身怔怔看着窗外光光的树干，一眼看到拿着气枪在树下打麻雀的新云。
她叫了一声“哎”，声音小的只要自己能听见；不敢大声叫，怕让别人听见。她想用一个东西扔下去，提醒他。回头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可扔的。就到厨房拿了一个煤球，用报纸包住，站到窗前使劲儿一扔，扔到了离新云不远的地儿。
新云正聚精会神瞄准，一个东西闷响一声掉在地上，把树上的麻雀惊飞了。他愠怒地向四下看，没人。无意往楼上一瞄，看见韩柳正静静看着自己。他刚想回避，看见韩柳挥了挥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眨巴几下，确实是韩柳在叫自己。
她叫自己干吗？
不管叫自己干吗，她愿意理他，他暗暗高兴。
就收起枪，按耐住高兴磨蹭着去了韩柳家。
“你来干吗？好玩儿吗？红旗不在。”阿姨横着问他，把他让进屋里，像监视犯人一样拿了一张凳子坐到门口纳鞋底儿，不时瞄他一眼。
“你找红旗？”韩柳从自己屋里出来，故意问他。
“他不在，我走了！”说是要走，新云没有迈开步子，局促地站在那里。
“你爸说你不去读书了，在家里干吗？做二流子呢？”阿姨用针抿了一下头发，瞪他一眼。
“知道犯了错就要改正，不能回避。”韩柳说。说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是个假正经，像老师和首长说话。可是阿姨在跟前，她只能这么说。
“不去了，等到明年去入伍！”新云直直地说。
“入伍？你以为是去食堂吃饭，想去就去的？”阿姨抽着线，鄙夷地说。“小柳，你以前是他的班长，你得说说他。”
韩柳不说话，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新云无措地干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去听听小柳怎么说吧！”阿姨白他一下，看着他去了韩柳的房间。
他进去之后本能想关上门，被韩柳用眼睛制止了。
“你妈被你气走了，你爸愁得整天找我爸出主意，你不能这样！”韩柳说，就是不说自己也要他回学校。“你怕别人笑话你啊？你还有怕的？”
“我才不怕呢！”新云梗着脖子说。
韩柳绷着的脸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丝笑容，她知道他会去学校了。
“你觉得我挺坏的吧？”新云不敢看她。
“你是挺坏的，你得向……”
“向蒋智学习？”新云问她。
“我可没这么说。”
“那向谁学习？”他追问。
“向我学习，可以吗？”韩柳硬生生挤出笑容，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