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羽诗就职于茹流市的大型IT企业,经过几年的打拼在这座南方的大都市里有房有车,相比于自己的出身也算是小有成就。现在曾羽诗是标准的小白领,过着朝九晚五,逢年过节发礼品有福利的小日子。
但是人就是闲不下来,虽然是女儿身,曾羽诗的担子可要比同阶段的男同胞要轻松地许多,不过早睡早起的优良习惯还是保持了这些年。
曾羽诗在高床软枕上接收到了今晨属于自己的第一缕阳光。她应光而醒,此时手机闹铃也正巧醒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5:00。她从这自己床头柜上的手机笑笑,像是在打着招呼,预示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起床,洗漱,整理出门。
这就是曾羽诗普通周末非工作日的起点。
这几天曾羽诗的身体可是有点不适,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不在状态的。
窗外清晨的小鸟儿钟琴一般的歌声在敲击着曾羽诗的落地窗,晨练早起的老人们已经在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消失在和煦的春光里。
洗个热水澡,恐怕会添麻烦。总是阵阵地小腹胀痛,简单地洗漱之后,喝点热的液体。
给自己热牛奶,面包机放入几片土司,这就是曾羽诗的早餐,多少是有些快捷便利的味道。可是豆浆油条、包子馒头让曾羽诗想想就口水直流。
一杯热牛奶似乎缓解了女人小腹里面的那份的尴尬,不过不用正式着装,这让曾羽诗甜蜜在心里,可要知道西服、衬衣和皮鞋是勒紧肌肤的玩意儿,穿着就像是上刑场。
曾羽诗从卧室的大衣橱里挑选了一套普通的运动装,她在衣帽间的大镜子里面牵扯着大号的运动服摆在自己的身子前面试试身材,不经意间就想到了大学时代,冲着镜子就是咯咯一阵笑声。
美丽的朝阳洒满了身上,曾羽诗从挎包里翻出一成串的钥匙。上到了车里,她突然在思索着到底该不该去呢。可是右手已经是捏住了车钥匙,拧开了点火启动就走了。
曾羽诗可是错开了周末出行的高峰期,但是她从城市的最北端开车穿街过巷到同城的东面,这还是需要成块的时间。
等曾羽诗只得维系车辆前行30迈的时候,她才觉察到城市的资源没有得到综合的合理利用,现在可真是够呛的。
可就是这样的低速还是不能畅通,曾羽诗自觉出发晚了。胡叔叔可是自人到中年就习惯早起晨练的,虽然现在坐在轮椅,由专门的管家代为推走,可是早起四处走走还是家常便饭。
曾羽诗想着胡叔叔,敲击着车窗,在发泄着因心里焦急而衍生的手上动作。
前方的十字路口终于是放行了,曾羽诗按着大喇叭,推推搡搡地想要超过前方的车子。
曾羽诗正是排着过十字路口的第三台车子。岂料一个小女孩脱离了妈妈的手心,像失控的小羊羔。
那时候眼看着小女孩就要被前面的车子吞没。
一个身材矫健的大男孩挎着轮滑鞋拽着小女孩的胳膊就把她从车轮底下拉了回来,交还给她的妈妈。
小女孩的妈妈千恩万谢地,大男孩一仰头,飘逸的刘海甩到了曾羽诗车窗的方向。
曾羽诗看清了大男孩的脸庞,这是那么朝气蓬勃的少年。她看得出神,仿佛就想起了当年的他。后面车子清脆的喇叭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曾羽诗一小脚油门,那个大男孩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惊魂甫定的小女孩和抱着安慰她的妈妈。
曾羽诗回到了流畅的大马路上,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可不是每个角落都会有挺身求人的大男孩。
仿佛她是记得这个大男孩的,上次去胡家看望胡叔叔的时候,胡雨轩的小房间里好像就多了一个大男孩。不过,那次来去匆匆,没有刻意记在心上。现在曾羽诗掏空记忆,也没有任何收获。
曾羽诗把小车驶进大学,泊车之后,静静地走在大学校园林荫小道,这就想起了几年前自己的大学生活。
这里有静谧的图书馆、碧绿的池塘,池塘里游鱼在池水里面乱窜,不过篮球场上的喧闹还是把曾羽诗从记忆的沟渠里面生硬地拉回来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双方球员人高马大,简直就是势均力敌。不过,一个个头偏矮,这只是在这群190公分的人当中,180公分的他显得有些单薄,就是他。
他飘逸的刘海可是曾羽诗脑海中的标记物,没想到轮滑鞋还要比车轮子快。
虽然就是这么一个“小个子”,但是在场上的打球的人都叫他“小猴子”。这个外号可是名不虚传,这个男孩真是有猴子一样的特质。“小猴子”正在防守一个身材高大的进攻球员,对方可能不知道他的厉害,所以很是掉以轻心。不过,“小猴子”突然的跳起一甩手就把高个子的球从头顶截下来。他的嘴角扬起了弧线,突袭与弹跳就是我“小猴子”的看家本领。高个子算是领教到了“小猴子”的手段,再怎么打球也记得要重视。
电光火石之间,场上扬起一片热浪一般的沸腾。“小猴子”在球场底线一个转身救球,把球精准地拍击到对方球员的身上。对方措手不及一个肘击就把篮球给拱出了底线。
篮球划过漂亮的弧线,正好就落在了一张轮椅的前面。
那是一张精致的轮椅,通体喷漆,轮子细小耐磨,绣着龙凤祥和的靠背垫子。轮椅的主人的是一个瘦得精神的老人,这位老人额头的皱纹像是在述说着他这已过人生的风风雨雨。老人的身后站着一个结实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在老人面前却十分和善。
老人扭着头在男人的耳朵下面讲着什么,男人点头就到轮椅的前方的篮球。
“小猴子”回头看到篮球的轨迹,一下就涨红了,跟狒狒屁股似的。
“胡伯伯,这篮球没有砸到您吧。”“小猴子”轻声细语地对着轮椅上的老人关切地问道。
老人身后的男人想要说着什么,可是老人开口了,他就收回了嗓子里的话。
球场的人都停下手上的活,等着“小猴子”去跟两个男人交涉呢。不过,他们看到老人脸上的和颜悦色,就觉得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怎么?他们是认识到?”曾羽诗心头一紧。
此时,曾羽诗看到是胡叔叔的轮椅,穿过篮球场就走到了胡叔叔的面前。
胡叔叔在细语地跟着“下猴子”说着什么关心的话,好像还是提到了自己的孙女儿胡雨轩。
曾羽诗走到胡叔叔面前,正等着胡叔叔给她介绍那个大男孩呢,不过那个大男孩看到胡叔叔的目光转向了曾羽诗马上就跑开了。胡叔叔看到曾羽诗来了也就没有去阻拦大男孩。
这时,老人昏黄的眼珠直勾勾地盯住曾羽诗,他的头向曾羽诗缓缓转了过来。曾羽诗仍旧弯着腰,微微笑着,很是亲切,甚至有些恭顺。
老人眼珠子转动了一阵子,突然说,“过几天,来看我。”说完他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他身后的壮汉推动轮椅,向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曾羽诗在他身后站了起来,清晰地回应,“是,胡叔叔。”她和那位壮汉互相点点头。
老人提醒壮汉在看一眼大男孩是否还在,壮汉回头一瞥,就告诉老人,“他已经在收拾轮滑鞋准备走了。”
老人蠕动着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走了,曾羽诗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胡老先生深赫色的欧菲莱斯驶出了她的视线。她才有些失落地笑了笑,转回了身。
说实话她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不过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走过去打招呼。胡老先生不喜欢,他甚至要求她不要去看望她。像刚才这样主动的邀请,真是让她吃惊。她决定就在三天后去看望他,不能再晚,可也不能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