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杰、谢天刀又惊又喜,道:“四弟,你怎么来了?”胡可死里逃生,见了这等景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从棺材里跳了出来,道:“三哥,宋兄弟你们果真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谢天刀道:“你怎么躺着棺材里?”薛城问道:“刚才在棺材里的不是你啊!”有人道:“你是人是鬼?”
胡可已经明白群雄的处境,咳嗽一声,道:“诸位放心,有我胡大侠在呢,是绝对可以让大家出去的。”有人问道:“胡大侠?哪个胡大侠?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胡可道:“本人胡可,是奉谢大侠之命来救诸位的,这就跟我走吧。”朝谢天刀道:“三哥,跟在我后面。”说着又跳了进了棺材。白三元忙朝棺材里瞅去道:“原来还有密道。”谢天刀本是怀疑胡可必然是从密道中过来,这棺材想必就是密道的口。再看时,一干人早已经争先恐后的跳进了棺材。宋世杰道:“大哥咱走吧。”眼见那棺材的地板被拉开,一道阶梯延伸下去,心道:“这倒是与望帝宫的地道差不多。”一行人下行了一阵,到了一处石头门前,胡可用力推了几次,居然纹丝不动,脸上一红:“这回怕是把牛皮吹破了。”
朱子通上前用了几次力也不见效,道:“胡大侠,你抬左边,我抬右边,咱一起用力。”胡可点了点头,两人喝了一声,那石门咯吱了几声,直震的土尘簌簌下落。胡可与朱子通憋红了脸,道:“怕还是不行。”这条地道也是仅能有两人站住脚,白三元与薛城也上去抬了一阵,也是铩羽而归。薛城叫道:“这是什么门,到底能打得开吗?”胡可也有此怀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谢天刀道:“二弟,我和你上去试试。”群雄见他出手,都让开一条道来。宋世杰走上前去,运上金刚功,那石门咯咯几声,露出一缝。两人再使两次力,才将石门挪开。白三元等又惊又佩,称赞了几句。
原来这石门设计的巧妙异常,必须由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力士才能挪开。胡可进来时用的是外面的机括,出去时已经没了机括,只能用人力挪开石门。
众人出得山洞一看,明月当空,繁星满天,已经是晚上,经历了这一番凶险,均有再世为人的感慨。
宋世杰刚出得山洞来,南宫无情就跑过来道:“宫主,你可没事?”宋世杰道:“虚惊一场。”欧阳春儿与李瑶瑶也上来与谢天刀、宋世杰叙话。谢天刀道:“四弟,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宋世杰也有此一问,道:“这个机关定然十分隐秘,胡大哥是怎么找到的?”胡可道:“这可都是南宫姑娘的功劳。”南宫无情道:“大家在客栈久候你俩不到,我便出去打听,才听那马倌说你们俩东去了。我便与胡大哥他们寻这王屋山来,见一行足迹进了山洞。而那山洞已经被堵死。我想起穿云峰时的地道,绕着山洞找了一圈,果然找着了机关。”
宋世杰道:“那可真是万幸。”说起在山洞时的凶险,欧阳春儿等虽不在其中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薛城过来道:“谢大侠、宋宫主、胡大侠,我兄弟三人的命是你们给的,以后有什么差遣,我白布帮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白三元与朱子通也过来道了几声谢。谢天刀、宋世杰谦逊几句,让他们下山去了。
宋、谢二人脱了这一险,沿途不断思量这设计的背后之人,却仍是一头雾水。
这日上午,一行人终于赶到嵩山脚下。六人沿右边山道走去。只见山麓清峻,林深叶茂,烟云缭绕中,时有白色的大鸟展翅飞鸣,远远地,寺中敲响的钟声传了过来,满山回应,静谧之中更添幽思。走了不多会儿,忽看见前边的山坳里有炊烟升起,却是三间草房掩映在林荫之中。
欧阳春儿道:“早年听爹爹说当今武林之中,少林寺的武功排名第一。”胡可道:“那是,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名震天下,可不是拿来吹的。”宋世杰道:“少林寺名声这么大,说来也奇怪,怎么没听说有什么绝顶的高手?”谢天刀道:“少林寺武功博大精深,寺中的高僧四大皆空,不愿意在江湖上招摇也是有的。”宋世杰道:“那个南宫剑似乎也与少林寺有过节。”李瑶瑶道:“是呀,那天在三合庄,那个叫志木的和尚,不是说南宫剑偷了他们的什么神功吗?”南宫无情道:“是《无相神功》,是七十二少林绝技里的一种。”谢天刀道:“照理说来,那南宫世家的家传绝学也不弱于任何武功,又何苦去偷呢?”南宫无情道:“这就是人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其实学武之道,不在博而在精。学的多了,未必有用。”众人除了李瑶瑶外,都是武学的大行家,听了这话都暗暗点头。
这少室山的山势陡峭,本不易登攀,幸好在大唐贞观年间,高宗李世民临驾少林寺时开凿了一条长八里许的山道,全用青石铺就,所以上下才十分方便。
宋世杰、谢天刀都是头一回来到嵩山,只见两旁树木森森,碑林耸立;侧面山峰上,五道瀑布飞流直下,泻珠溅玉;再往前几步,就见到黄砖碧瓦的一座大寺院掩映在丛林之间,颇具气势,宋世杰不由得地连声感叹。
六人举步欲进庙门,一个少林弟子迎上来道:“三位女施主请留步,本寺是不容女施主擅入。”李瑶瑶道:“这是什么规矩?本女子就是要进。”谢天刀道:“二妹,不要无理取闹。”说道:“六弟、二妹、五妹、南宫姑娘,你们在此少待。我与二弟送了刀剑就回来。”胡可道:“我与你们同去。”谢天刀对他怒目而视,胡可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宋世杰道:“大哥,我们走吧。”
谢天刀朝那少林弟子道:“在下谢天刀与二弟宋世杰,拜会志林方丈。”那少林弟子一听“谢天刀”三个字,脸色一白,道:“随……随我来。”
三人进了庙门,时候不大,另有一少林僧过来,说道:“达摩堂首座,请两位施主到证道院。”少林寺的大小房舍、院落何止千数,证道院却是最西边的一座庙宇。谢天刀、宋世杰进得大雄宝殿,两个白眉老僧迎来出来,说道:“老衲达摩院首座志空、志元见过谢施主、宋施主。”宋世杰、谢天刀也通报了姓名。志空道:“掌门师兄尚在领众僧诵经,还请两位施主少待。”
两人便在大雄宝殿内坐定。
志元道:“素问‘北刀’武功不俗,老衲不知可否有幸与当时大侠切磋武学?”谢天刀不想这长眉老僧开白见山的与他请教武功,道:“天下武学出少林,谢某怎敢在这武学圣地放肆?”志元道:“谢施主不要误会,老衲所说的切磋,乃是单纯的武学请教,不涉及其他。”罗汉堂是专门钻研少林寺武学的禅堂,达摩院则是修习天下各大门派武功的别院,也注重搜罗天下武功。少林寺本身的武学本就渊源深远,再加上达摩堂里长老的参研,即便是少林没有杰出人才,也足以领袖武林了。
谢天刀听他如此说,再推辞未免不小瞧了少林绝技,他是遇强则强也的个性,也想会会少林功夫,拱手道:“那谢某就得罪了。”志空点了点头,知他不会先行出手,缓缓推出一掌。谢天刀还一招天雷掌的“电闪雷鸣”,掌力绵绵不绝,内力虽汹涌,却一点不霸道。志空反倒是化掌为刀,快捷无论的劈出九九八十一刀。谢天刀赞道:“好刀法!”双眼灿然生辉,也快捷无论的劈出八十一刀,掌缘相撞,居然碰出火星似非血肉之躯。志元看的兴起,朝宋世杰道:“宋施主,咱俩也推推手。”宋世杰也早已经技痒,他可没那么多规矩,单掌一竖,是劈空掌的招数。志元接了一掌,身子一晃,心道:“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廿二岁,功力也这般深厚。”去了小觑之心,啪啪踢出两腿,是少林的“如影随形腿”。宋世杰左臂弯曲前进,使出缠丝手的绝技,顿时破了志元的腿功。四人你来我往,各展生平绝技相斗。
再斗数招,志元五指一抓,居然虎虎生风,宋世杰知道非同小可,运起金刚玄功,五指一碰,犹如灼烧。志元收掌道:“佩服,佩服。宋施主使的可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金刚功?”宋世杰道:“大师果然见多识广,正是金刚功。大师适才的功夫可是金刚手吗?”志元道:“老衲献丑了,金刚手虽然不俗,但比之施主的金刚功还是差了许多。”宋世杰正待谦虚几句,只听志空道:“多谢谢施主。成全老衲的般若掌法。”谢天刀道:“这是怎么说的?”志空道:“般若掌原是少林掌法的最高境界,而这招‘一空到地’就是般若掌法中最精深的一招,老衲修习二十年,今日得了谢施主相助,终于大成。”
适才,谢天刀与志空对掌,正在真气汹涌之际,志空的掌力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谢天刀大吃一惊,这般无力之掌,要是自己不收内力,那还不将志空打的筋断骨折;当下奋力收回掌力,这原是十分危险之事。要知道临敌收掌本是武学大忌,若是对方在此刻突然发力,那么两掌并加,自己绝难抵挡,那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对方手里。
志空修习这等神功数年不成,本不是因为用功不勤,火候不到,缺的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大高手。他与谢天刀交手数合,觉出谢天刀武功光明正大,心中钦佩不已,甘愿用一条性命赌这一招“一空到底”,最终将这一路般若掌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