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旧是在宸华宫与贺之兰一起吃了,又在小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凤栖桐才又回到宸华殿。
贺之兰刚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还湿漉漉的,瞧见她进来,有些嗔怪:“殿下怎么走路没个声。”
凤栖桐苦笑:“习武之人,走路有声就完蛋了。”
贺之兰低头偷笑,让春雨他们出去。
躺在床上,凤栖桐问:“下午干嘛了?”
贺之兰也轻轻的躺在旁边,道:“见了几个管事,又在园子里逛了逛。”他顿了顿,试探道:“看到一位梨花带雨的逸风少爷,殿下,他是谁?”
凤栖桐皱眉,这个见面,有些刻意了吧。便道:“是之前在天运皇朝认识的,这孩子出生风尘,也是个苦命的。他有些偏激,你且不必理会。”
贺之兰抿着嘴唇,显然是不太高兴。
凤栖桐扭头看他,忽然笑了,道:“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贺之兰一愣,瞬间脸红,钻到被子里去了。凤栖桐哪里能饶过,嬉闹着便去掀被子。
次日是贺之兰回门之日,大早上,吃过早饭,二人便坐着马车出发。
柱国公府早早就有人守在街口,一看到东宫的马车,便跑回去报信,所以凤栖桐二人到的时候,贺斌夫妇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凤栖桐刚刚钻出马车,就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齐声道:“给皇太女殿下请安,给太女夫殿下请安。”
马车里正准备钻出来的贺之兰吓一跳,急忙冲出来,跳下马车去搀扶:“怎可这样,快起来。”
凤栖桐笑着道:“都平身吧。”
众人这才敢起身,又是一阵恭贺之声。
凤栖桐对身边木尘挥手,木尘会意,将怀里一份礼单递给钱氏,道:“这是太女夫殿下给柱国公府的礼单。”
钱氏忙接过,大致看过之后,给了身边的一个执事。眼里含着泪笑道:“太女殿下客气了。”
凤栖桐却道:“岳父说笑了,这可是太女夫给二老的孝心。”
贺斌笑道:“二位殿下快进府吧,咱们有话,回去说。”
钱氏忙道:“正是,正是,瞧我都高兴糊涂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便都进了柱国公府的正殿。按照凤国习俗,回门之日新娘要给岳父岳母跪下敬茶,但是这个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太女身上的。
本来不报有任何希望的二老,当看到凤栖桐躬身敬茶的时候,差点吓得从座位上滚到地上去,这可是将来的皇帝!如今这样给二人面子,显然是对贺之兰很满意的,也是看在贺之兰的面子上的。
浑浑噩噩的喝过茶,看着凤栖桐笑眯眯的样子,二人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凤栖桐对贺之兰道:“我与你姐姐还有些公事要说,你陪陪二老。”贺之兰点头后,她又转身对站在一边很久的贺子峰道:“愣着干嘛,走啊。”之后便当先出了门去。
贺子峰半晌才跟上来,上来就埋怨:“臣还想和弟弟说两句,怎么就被你扯出来了,如今好,一句没说上。”
凤栖桐白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你随时能去东宫找她,你母亲父亲却是多有不便,就这么点时间,你还不留给他们。”
贺子峰一愣,才反应上来,可到底还是揪心,心不在焉道:“好吧。”
凤栖桐撇了他一眼:“陪我下棋去。”
贺子峰撇嘴:“哪有心思下棋,殿下太为难我了。”
凤栖桐哀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还是回去吧,我去后院子里瞧瞧。”
贺子峰如蒙大赦,急急就跑了。
看着贺子峰像是逃跑一样,凤栖桐忍不住自责,是不是自己太变态了。
坐在花园里一处葡萄架下,凤栖桐扇着扇子,自言自语:“我有病啊,放着夫郎在背后说我坏话,自己在这里热的冒烟。”
木尘笑道:“主夫不会说主子坏话的。要不,去池塘边坐着吧,有水的地方凉快。”
凤栖桐摇头:“不去不去,越走越热。”
正说着,见远处走来一位亭亭玉立的男子,身段很是婀娜,竟然是径直朝着自己走来。
凤栖桐皱眉,自从回到凤国,她遇到过多次男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事情,都有些皮了。
那男子走来,在离凤栖桐三步远的地方轻轻俯身拜过,便一声不吭的走了,从头到尾一句话没有。
凤栖桐一呆,感情不是冲自己来的啊,得得得,自作多情了。
好久之后,木尘忍不住道:“这柱国公府的人也太奇怪了,竟然一个来招呼我们的都没有。”
凤栖桐叹了口气,自作自受啊。
一直挨到了中午,要吃午饭的时候,贺家人这才发现皇太女不见了,不由得慌了,开始满世界寻找起来。
凤栖桐也是饿的不行了,才从葡萄架下出来,转悠着找回去的路。
贺子峰远远瞧见凤栖桐扇着扇子从后院子里出来,忙跑过来埋怨:“我说殿下,您这消失玩出新高度了,整个国公府都找不到你啊。”
凤栖桐立马瞪着眼睛:“我消失?我在园子里热乎乎的坐了一上午,连口茶都没吃上,你说我消失?”
贺子峰一愣:“殿下干嘛去了?为何不吃茶?”
凤栖桐没好气,边走边道:“我上哪里吃茶去?哪里有茶吃!”
贺子峰这才回过味来,不由得极不厚道的哈哈大笑,气得凤栖桐直跺脚。
好在午饭味道不错,席间贺斌夫妇也不停的敬酒认错,贺之兰也柔声软语的道歉,这才能让凤栖桐心里平衡了些。
下午又一家人陪着她看戏打麻将,这才算是气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