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马车里,凤栖桐挑眉问依旧还在依依不舍的贺之兰:“之兰,你可在岳母岳父面前说我坏话没?”
贺之兰回过神来,不由笑道:“我怎么会说你的坏话?”
凤栖桐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掀开帘子瞧窗外的风景,却忽然触电般的放下了帘子。
贺之兰问:“怎么了?”说着也好奇的看向窗外,可外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啊。
凤栖桐皱眉,墨天佑?他来做什么!难道一直跟着自己不成?
这一夜凤栖桐睡得不踏实,总是梦到一些之前与墨天佑在一起的片段,醒了之后,又生气自己为什么还是不能忘记。
看天色,依然是三更天了,实在是睡不着,又怕自己翻来覆去的吵醒了贺之兰,便披上外衣走出门去。
虽然已经是五月的天,可到底晚上还是有些凉意,正准备回去再多添一件衣裳,便看到一个人影在廊下一闪即逝,便急忙追了过去。
人影瘦小,看起来是个男子,只是轻功极好,悄无声息的窜上房梁,落入了一旁下人住的院子。凤栖桐紧跟其后,站在屋脊之处隐身,见那人影悄无声息的推开一处房门,便钻了进去。凤栖桐轻轻落在那处屋脊上,用电视剧里的老法子,揭开一片瓦片,朝屋子里看去。
下人住的房子,出了离霜这样有头有脸的总管或者千夜木尘那样的近侍是有独立的屋子或者院子,其他人都是几人住一间。这屋子里便住着两个人,一个睡着了,细瞧,是宸华宫的一等小厮白露,而那个刚刚进了屋子的,竟然是秋儿。
凤栖桐又看了一会儿,秋儿却是入睡了,只好将瓦片还原,天已然发白,便回了宸华殿。
次日吃过早饭,凤栖桐叫来千夜,小声道:“将秋儿给我盯好了,这小子轻功还不错,昨夜见他深夜而回,只怕是有些猫腻。”
千夜应了一声。凤栖桐又道:“去将我房里那两只鹦鹉分别给侧夫和才人送去,告诉他们,这几日我会抽空过去。”千夜再次应是。凤栖桐仔细瞧千夜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有些奇怪,转身又想,他们自小当奴隶养大,想必是没有这些想法的,也就不再深究。
贺之兰刚刚接管内院中馈,有很多事情要忙,凤栖桐则成了闲人,只好带了喜糖去兵马司转悠。
九城兵马司的人大多是武妇粗人,平日里与凤栖桐也勾肩搭背,如今有了喜事,自然是一阵阵的喧哗逗趣。
午饭凤栖桐与兵马司吃过了,到了下午又去了一趟内务府。上个月皇帝一齐将内务府的差事也给了她。这是皇帝的小金库,并不归户部管辖,也不是国库的银钱。
内务府的管事大臣有三个,都是本分人,凤栖桐的差事是监管大臣,其实也就是个闲职,不必日日点卯。算账之类的事情,她也不懂,只是有时候大的支出需要她来过目签字。今日正好积攒了几份正明园需要的陈设景致支出,大概看了一眼,便盖章签字。之后道:“如今入了夏,天也越来越热,只怕不日陛下便要迁到正明园去避暑,你们张罗着,别有什么差漏。”
那几个大臣应了是,凤栖桐便走了。她琢磨着无聊,便将叫木尘接了贺之兰过来,领着她在侯三领路下,将东宫名下乔记的生意都逛了一圈,连矿山都去过了,也算是正式转交了。这些日子没有个人管理府中中馈庶事,都快将她忙散架了。如今可算好了,可以专心对付安国公了。
心情大好的凤栖桐溜溜达达的去了宗人府,愉快的看望了萎靡不振的鹿王凤飞英。
凤飞英已经卧病在床好几日了,身边也只有一个小厮伺候,与之前呼风唤雨的日子相比,简直天地之差。此时看到凤栖桐嘴角含笑的进来,差点气得蹦起来往那张谪仙人的脸上好好删几个巴掌。
凤栖桐看她脸色猪肝,摇着头道:“皇姨母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样的瘦骨嶙峋,他日见了我母亲,可怎么能斗的过啊?”
凤飞英恨道:“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死了还能拿我怎样?”
凤栖桐微笑道:“凤朝阳可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姐妹亲情。”
凤飞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姐妹亲情?自古以来,皇家哪里有什么亲情!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牺牲与被牺牲!凤朝阳那个蠢货!不就是比我大几岁么,从小就千恩万宠,一点苦都吃不得,高傲的以为自己真的是凤凰,还不是死在我手里。”
凤栖桐也笑道:“你瞧瞧你,不也是千恩万宠,呼风唤雨,可不也死在我手里吗?可见,恶有恶报。”
凤飞英恶毒的眼睛瞧着她,忽然大笑起来:“你以为,我倒了,你就顺风顺水了吗?”
凤栖桐挑眉:“不然呢?你以为安国公能将我怎么样吗?”
大笑的凤飞英立马收声:“你知道?”
凤栖桐笑的无辜:“东宫势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庞大,不妨瞧瞧告诉你,我已经在联络各方势力,皇位总有一天是我的。”
凤飞英大大的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皇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要篡位!这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哈哈哈,好好好,你去做,你去做,正是我想要看到的。凤飞鸣啊凤飞鸣,这就是你选的接班人,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贤侄女,哈哈哈哈。”
凤栖桐嘴角带着邪魅的笑,轻轻的走出了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