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杏是个千金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没干过什么活,可是那段时间她整宿整宿地工作,一下子老了许多。
她刚进公司的时候,被公司里的那群居心叵测的人排挤,打压,各种找麻烦。可谁料到,张敏杏愣是撑起了殷氏。
顾上了公司,家里自然是无力再去顾及了。
殷慕年每天一个人吃饭,上学,放学,睡觉,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存在。
冷了,饿了,害怕了甚至生病了也没有人可以去帮助他。
他本以为只是父母太忙,顾不上他,直到十二岁的一天,他才发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也让一个男孩子就这样一夜之间长大了。
夜已经很深了,殷慕年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殷氏的各种危机让张敏杏吃住在了公司,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他短短的刘海微微飘动着,眺望着远处的灯光,眺望这个他生活了十二年的城市。然而快乐似乎太少了,孤独寂寞占据了他近几年来的生活。
孤独者并非生来就注定孤独,只不过是他所经历的让他对外界产生了无形的抵触与不信任,不知该与谁去交流,向谁吐露心声罢了。
不自觉间,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落入了他的眼里。
男子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多日未见,他并没有什么变化。粗算算,殷慕年大概半年没见过他了吧。
殷慕年微眯眼睛:他这时候回来干嘛?
路灯下的殷格天的阴影打在身后,人依旧是殷慕年记忆里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可下一秒他就抹杀了在殷慕年记忆里所有的伟岸形象,画上一片黑暗。
一个女人款款走向殷格天,他娴熟地揽住她的腰肢,给人的感觉仿佛理所当然。
女人穿着时尚,让他不禁想起自己正为了殷氏累死累活的母亲,眼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搂住他的脖子,两人的举止行为无比亲密,犹如恋人。
他们笑的很开心,听在殷慕年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从那以后,殷慕年更加不相信他人了,将自己封锁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直到她的出现才使他逐渐走出来。
徐渊言缓缓摘下口罩,略显疲惫“第一次手术还算顺利,休养一段时间后再进行第二次手术。如果也成功的话,那她活下来的希望就大了。”
“如果第二次手术也成功,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吗?”苦守了许久的殷慕年脸色并不好。
徐渊言摇了摇头“她出过车祸,而且受伤较重,大脑受损,曾一度成为植物人,经过这几年的时间才渐渐好转,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手术也只是尽量延长她的生命时间,要想想正常人一样几乎不可能。”
殷慕年沉默了。
许久,才开口,声音沙哑地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徐渊言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迟迟开不了口。
“还不想去睡觉?”
他才反应过来,慌乱地站起来,脱下外套同殷慕年一起向外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抱怨:“不在自己家就是不好,大晚上的去个酒店还要走路。”
殷慕年看也没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跟赵航书一个德行了,这么爱抱怨。”
徐渊言一笑“没有啦,这不是看你走路我过意不去嘛。”
走到一家酒店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慕年,我明天要回国一趟,你去吗?”
殷慕年的眼眸泛着柔光,望着繁华的街道,最后只是轻声道“不了,暂时还不能回去。”
徐渊言无奈的耸耸肩,双手插在裤带里“那好吧,不强求。医院里这几天都会有人看着,你只要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就可以了。”
殷慕年看着他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人吧有时候就是显得虚伪,明明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去,嘴上却说着不愿意,而这繁华热闹的街头没有她也显得空寂凄凉,索然无味。
若让他扪心自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国,不,应该是说他为什么不敢回国,那么应该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