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玉见他实在是喝多了,就对鞠总说:“他醉了,快把他扶进去!”
鞠总刚要起身,他两臂一张把白琼玉揽在怀里,白琼玉想用手推开他,谁知他到底力大,反而把她搂的更紧,并把嘴凑到她的脸颊上,欲去吻她。
白琼玉急了,猛然间用力一推,竟把雪峰摔了一个嘴啃泥,两只脚踢到桌子腿上,白琼玉一闪身又撞到桌子沿上,“唏哩哗啦”把满桌子的酒席,全撒在地上了。雪峰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又扑向白琼玉。白琼玉躲闪不及又被她抱住,他还不断的说:“天下所有的女人,我……我都没看上,我,我就看中你了。”
白琼玉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也有些醉了,被他庞大的身躯一摇晃,竟双双的摔倒在地,滚在一起。
鞠总实在看不下去,忙上前拉起白琼玉,雪峰还抱住白琼玉不放。鞠总实在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用手一推,谁知他也喝多了,手脚没准竟打到了雪峰眼角上,打的雪峰满脸花。雪峰没站住,一个趔趄摔倒,竟摔到桌角上,鼻子也摔破了。用手一捂,弄的满手是血。他也火了,向鞠总猛扑过去,鞠总一闪,他扑了空,手抓到鞠总的脸上,抹了鞠总一脸血。众人忙上前拉开,把他俩分别扶到两个休息室。在众目睽睽之下副懂事长和总经理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了,成了南都市的一大花边新闻。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南疆大地,洋江南北。一个盛大的新年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清晨,鞠总先醒来,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到盥漱间,面对镜子一看自己的模样,满脸血污,吓了一跳。他回忆起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追悔莫及,总经理与副懂事长在大厅广众之中,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今后还怎么领导员工。况且,得罪了懂事长的儿子副懂事长,还能在这里工作吗?他匆匆洗漱完毕。
“挂印封金”,离开公司……离开南都,不知去向。
白琼玉醒来,也是噩梦一场,一年多来,在义父母的教导下,她像两世为人,从坏人推里爬了出来。特别是后半年,她与鞠总邂逅,他为人正直,感情专一,才智渊博,事业有成,对她有情有意。半年来他虽对她一往情深,但他决不轻浮,从来没有过分的要求和轻狂的举动。对她的过去也十分宽容,两个人已经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
但是,他们并没有明确关系,更没有肌肤之亲。她知道自己以前犯有轻信的毛病。男人们给自己送几束鲜花,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跟他们上床。这沉痛的教训使她谨慎多了,也成熟多了。恰好就在这时,她遇见了鞠总这样的好男人,因此,她十分珍惜这份感情。她梦想着像“大家闺秀”那样,先听取义父母大人的意见,得到义父母同意后,再体体面面的嫁给意中情人。
可是,好景不长,她精心编制的美梦,理想生活,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夜之间,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懊悔过后,只好另谋良策。
雪峰公司是待不住了,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出丑,还怎么工作?可是目前她别无去处,无奈她又想到了义父母那个温暖的家。于是,她又回家了。
雪峰昨天晚上足足喝两斤酒,这是他继承西北少数民族的习惯。每逢节日和喜庆之时,必然一醉方休。他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今天下午三点方醒来,向服务人员要水喝。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全部忘光了。到华灯初上,另一年开始的第一个夜晚,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他才打扮整齐,到处找鞠总,白琼玉和李明进等人,准备再狂欢一夜。
可是,哪里还有鞠总和“小蜻蜓”的影子。别人问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竟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感到内疚,还是迷惘,不知所措。他又跑到酒吧去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到住处又大睡一天一夜,没有清醒。明天,就是新一年开始上班的第一天,按常例今天总经理应该召开机关干部会议,布置工作,鼓励员工在新的一年里,创造新业绩,更上一层楼。可是,今年不同,鞠总出走,副懂事长雪峰醉在梦乡。领导层急,员工们急,最急的要算财务部经理雪域和李明进副总经理了。雪域急的原因不说自明,公司毕竟是她们家开的,它是母亲二十多年来的心血凝结而成的结晶啊!李明进急也有原因,他从东北“流亡”到南都,是鞠总“伯乐”识人,懂事长卓玛的抬举和厚爱,把他从一个“打工仔”提拔到公司领导岗位。
新年过后,本应马上去上班,但他却待在家里,闷闷不乐,这一点被他的夫人章芙蓉看出来了。夫人问他:“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啊?”
他叹息一声,摇摇头,不说话。夫人接着说:“现在,你住豪宅,坐好车,拿高薪,成了公司的第一个副总经理。第一二把手都出了问题,新一年的工作无法开展,你就不急吗?”
李明进又叹息一声说:“急也没用,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原来的两位副总,赵副总经理和沙副总经理对我的迅速跃升,本来就有异议。在这个时候,我出头不是,不出头也不是。出头吧,别人会说我想取而代之;不出头吧,公司工作将要受到损失,也对不起懂事长的知遇之恩。我左右为难啊!”
章芙蓉说:“那你不好把你的想法跟雪域说一说吗?人家毕竟是亲姐弟嘛!让她劝一劝弟弟,也许会有好效果的。”
李明进认为雪域根本说服不了弟弟雪峰。
章芙蓉说:“我从东北刚过来,不知道你们的过节。但是,我觉得雪峰对我们不错,我来不久,就给我安排了工作,好像还专门为我成立了职工卫生室,工薪也是东北的十几倍。”
李明进说:“别提这个,提起来更让我生气。那天宴会上,本应我与鞠总坐在他的左右,可安排座位时,他非要你与白琼玉坐在他的左右。我早就看出来他对白小姐垂涎三尺了。可是,他忘记了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叫做‘朋友妻,不可欺’的祖训了。结果真的出了问题。我看啊……”
他把话停下再不往下说了。
章芙蓉说:“说啊,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李明进说:“我看啊,今天是白琼玉,明天就是你章芙蓉了!”
章芙蓉“啪”给他一巴掌:“胡说,人家白小姐是有名的东方美人,你老婆是什么,是个半老徐娘,谁希罕,就你还把自己的老婆当宝贝吧!”
李明进说:“芙蓉啊,你没在西北工作过,你不知道,那里的习惯与我们内地不同,他们的审美观点与汉族人差异很大,像你和白琼玉这样高挑身材的东北女性最受青睐。”
章芙蓉立即捂住他的嘴,厉声说:“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快去找雪域商量吧,几千人在等着你们呢!”
李明进在芙蓉的催促下,万般无奈找到了雪域,他没有提如何安排下一年工作的事。而是口头向她表达了想辞职的意向。雪域大吃一惊,立即把这几天来,南都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向常住港市总部的懂事长卓玛做了报告。李明进回到家里,章芙蓉问:“明进,雪域怎么说的?”
李明进支吾搪塞几句,倒头便睡,他对公司已心灰意懒,只想一走了之。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他才起床,吃点东西想到外面走走,然后玩到子夜再回来。
被章芙蓉拦住说:“明进,你再这样光拿工资,不理正事我可要和你翻脸了!”
李明进说:“群龙无首,你让我怎么办?”
章芙蓉整理东西,要回东北去,李明进甩手就往外走,并扔下一句话:“你愿意到哪里去,随你的便,要不就分道扬镳!”
被章芙蓉拦住去路,厉声喝道:“往哪走,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分道扬镳?”
夫妻正在吵闹,门铃响了。章芙蓉开门后,见一辆银灰色小汽车停在院外。从车上下来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夫人,看上去四十开外的年纪,但容光焕发,风度翩翩,显得年轻,有大人物派头。除了司机以外尚跟随一个年轻女性,手提礼品包,是个随行秘书模样。
她走上前来问:“这是李宅,李明进的家吗?”
章芙蓉随口答应道:“是李宅。您是哪一位啊?”
知道是贵客临门,赶快出去把大门打开,对客人彬彬有礼的说:“请进来说话吧!”
李明进听说话声音十分耳熟,也迎了出来,见是懂事长卓玛和女儿雪域来访。脸上立即现出了喜色,忙招呼进屋里说话。章芙蓉听李明进称这位夫人为懂事长,一切都明白了。忙斟茶倒水,摆上高级点心,时鲜水果。懂事长刚一落座,就开门见山的说:“李副总,我今天来,是代我儿子来向你赔罪的。
李明进说:“懂事长,言重了,这样说折杀明进了。雪峰年青,酒后失言,说两句粗话,行动出点格,也没有什么,无需说什么赔罪的话!懂事长若是有什么指示,打个电话,或者叫人知会一声不就行了吗?何必亲自来到舍下。”
卓玛说:“李副总,鞠总暂时离任,懂事局已经决定任命你为代理总经理,立即上任,主持雪峰公司南都分公司工作。撤消雪峰的副懂事长职务,任命雪域担任副懂事长,参与南都分公司的工作。”
李明进谦虚的说:“我李明进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我想懂事长还是另请高明吧!”
卓玛说:“小李啊,你可不要不给我面子噢!你是有名的北方药大高才生,二十几岁就担任大药厂的厂长,我的小公司经理你能担任不了?是嫌庙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