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进被懂事长这么一说,没有词了。
只好说:“懂事长抬举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明,鞠总若是回来了,我还作他的助手。”
懂事长开怀大笑说:“小李啊,我更加喜欢你了,到那时董事会一定权衡利弊再做决定。”
李明进夫妇欲留懂事长和雪域等人在家里便餐。
懂事长说:“我大老板不请客,哪有让员工请客的。走,南都大酒店去,我们一醉方休,不‘横着出来’不算完。”
章芙蓉没有西北工作经历,不知道‘横着出来’是什么意思,问:“为什么要‘横着出来’?”
卓玛向李明进使了个眼色说:“这是我们西北人的秘密,等到晚上小李再告诉你吧!”
他们三个西北人哈哈大笑,上了小汽车,章芙蓉不想去,最后还是被雪域拽上了车。呼啸着向大酒店驶去。
第二天,卓玛召开公司干部和部分员工会议,宣布了总公司懂事局对李明进和雪域任命的决定;同时也宣布了撤消雪峰副懂事长职务的决定。并当场向全体干部和员工表示道歉,替儿子侮辱员工,亵渎新年晚会的荒唐行为谢罪。
最后,她说:“我要求雪峰立即找回鞠总和白琼玉,当面向他们赔礼道歉。雪峰到工厂劳动三个月,看他的表现再安排工作。但是,不能直接提拔做领导工作。以后做什么工作,要看他自己的表现,即使将来做领导工作,也要一步一步升上来,不能坐‘直升飞机’上来!”
她宣布公司懂事局决定后,李明进代总经理做了就职讲话。
他说:“本人才疏学浅,不堪大任,但承蒙懂事长的厚爱,和懂事局懂事们的信任,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暂时代理总经理职务,和各位干部,广大员工一起干,不负懂事长的期望。今后工作中诸多事务还需各位鼎力协助,把公司的事业办的越来越好,实现公司的辉煌!”
从此之后公司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且说鞠总,一气之下,离任出走。所谓“一怒为红颜”,他毫无目的的来到他的老家桂城,这座山水甲天下的美丽城市。山水虽美,美人无,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再看看他工作过的桂城药厂已经凋零,因为与驼城药厂的一场官司而倒闭,自己遭到绑架,还失掉了于闯这样的好朋友……睹物思人无限感慨,感慨身逢盛世,竟不得志,人世龌龊,尔虞我诈何时了?他无心留恋桂城,想赶快离开它,他毫无目的的向火车站走去。买了一张去昆市的火车票,撂下高级汽车给家人,向西南边陲城市奔去。
昆市风光秀丽,景色迷人,四季如春,好称春城。城西有一汪湛蓝色的湖水,是昆城的一大美景,静湖西山风景如画,身在其中,人在画里。天高云淡,青山绿水,柳绿花红,鸟语花香。看一眼都使人心醉。走在西山的小道上,呼吸着大自然发出的阵阵芳香,就是神仙也会被这美景所陶醉。站在西山的巅峰上,眺望浩瀚湖水,水天一色,漫天碧透,人们无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块风水宝地,招引天宫仙子,频频下凡,到凡世来,寻觅佳偶,他们双双对对,情长意深,过着温馨的情侣生活。
然而,今日与以往不同,鞠远建事业毁坏,情场颠覆,心乱如麻,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吃也不香,喝也乏味,别说西湖美景,就是天宫佳丽,王母盘桃盛会,也难留住他的脚步。他在西山看了一眼,就匆匆下山而去。回到宾馆也待不住,就又搭上了去路南的汽车。路南石林,国内外有名,奇山异石,谁人雕凿?石林大字,何人篆刻?进入石林如入石制世界,天宫造物,何其怪异!无不为观者称叹不已。鞠远建钻进石林,想忘记尘凡烦事,可怎么也忘不了。别人参观石林,往往需要整整一天,而他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感到厌恶乏味。又匆匆离去。回到昆市宾馆,蒙头大睡三天三夜,不知醒来。还是服务员见他行为反常,向宾馆保安报告,才把他叫醒。
他醒来竟一派茫然,问他为什么一睡就是三天三夜,他所问非所答。报告服务台,还以为他是精神病人,竟要赶他出宾馆。他在众多保安的盘问下才清醒了,拿出身份证件。馆长吃了一惊,忙赔礼道歉,众保安纷纷退去。
他又在昆市逗留了几天,看一看平西王吴三桂的大殿,后人对他的褒贬,当初他冲冠一怒为红颜,铸成了后世对他的千古骂名,也成就了大清的三百年基业。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随便后人如何评说。可他反复无常,反而复叛,成了反复小人,被世人所不齿。自感自己不是历史学家,怎敢枉加评论古人!左右思量,感到十分乏味,不知往哪里去才好。他长叹一声道出了心中的郁闷:“哎,天下之大,竟无我鞠远建的去处吗?”
回到宾馆,仔细思量总算有了头绪。当年吴三贵一怒为红颜,是一念之差,可是,我是俗人不能与历史认人物相提并论,可我总得对得起朋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红颜知己吧!他决定回南都去寻找琼玉的下落。奔波了好几天回到了桂城,对家人只能隐瞒真相,说是出差去了。他驾驶汽车向南都方向奔驰。路上突然想到我离开了南都,琼玉还能在南都吗?不对,她很可能也远避他乡,怎么办,怎么办?一连问了自己几个“怎么办?”
在最后时刻,改变了行使方向,向古城急驶而去。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汽车到了王文杰教授家的楼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情人之间的心灵感应,把他们重新积聚到一起来了。他刚一叫门,白琼玉那悦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谁呀?”
他猛然一阵高兴,心里剧烈跳动。门刚开一点缝,他一头就闯了进去。不顾高洁和鞠晓青在场,一下就把白琼玉抱住,白琼玉也不顾一切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啜泣起来。有情人久别重逢,忘却了时空和周围的一切,久久的拥抱在一起,不愿分开……许久,鞠总才感到有些失礼,立即向高洁问候,并问及王教授哪里去了?高洁面带戚容,心感酸楚。只能一一将近来古城发生的事情给鞠总简单的说了一遍。
接着,他们谈论王教授被屈含冤,远走他乡,邵晖无辜下狱的事。
鞠总问:“这位是谁?我怎么感到十分面熟啊!”
白琼玉说:“你可能是做梦吧!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和她谋过面,怎么会面熟呢?”
高洁说:“是啊,自从张实入狱,特别是琼玉来了以后,她与我们已经很少来往,她是你的本家,叫鞠晓青,你怎么会见到她呢?”
白琼玉逗笑说:“可能是在古城的大街上,再不就是,在梦里吧!”
他们轰然大笑,打破了几天来这个家里的沉闷。
鞠晓青并不答话,微微一笑,只顾坐在沙发上,打毛衣。小张凡在屋子里到处玩。
鞠总毕竟是外人,没有遭遇不幸和失去亲人的抑郁,突破了思想牢笼说:“伯母(他改了称呼),我们不该这样沉默下去,应该想办法营救王教授的爱徒邵晖;应该为王教授讨回公道啊!”
高洁说:“鞠总啊,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有副省长撑腰,卫生厅副厅长助阵,怎么迎救邵晖,怎样讨回公道?”
鞠远建说:“伯母,您不要跟我叫鞠总了,就叫远建吧。我们不好越级向上面反映吗?省长,省委书记,难道都和他们家沾亲带故!”
高洁说:“远建啊,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个新来的省上大员是从东省新调来的。据我所知,他与驼城徐锡东、栾富久和魏梦发贪污腐败案有染。他到了新地方,换了新环境,却以极‘左’的面貌出现,以极‘左’的方法搞反腐败,把一些根本与腐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或者有少量经济问题的人,都当作腐败分子来反,以显示他的清正廉明!”
白琼玉忿忿不平的说:“我看他是别有用心,企图把水觉混,他好浑水摸鱼,自己逃之夭夭。”
鞠远建看出来高洁是有难言之隐,或者什么困难,就试探着建言说:“伯母,我们要靠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让他们踹来踢去。我们要依靠法律保护自己,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论是到中央纪委,还是最高人民法院我都有熟人。”
高洁说:“京城熟人倒是有,就是这里已经被别人监视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鞠晓青。白琼玉说:“义母,你别清高了,还是去找由组长吧!”
她还想往下说,被高洁用眼色拦住。高洁把话岔开说:“琼玉啊,远建可能还没有吃中饭呢,快给他弄点东西吃吧!”
白琼玉起身进厨房去了。鞠晓青也起身告辞。鞠远建看出来高洁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就问:“她经常到你家来吗,你们是老乡?”
高洁说:“是啊,她是我们的近老乡,她的丈夫是老王的顶门大弟子。不幸,他盗卖了科技资料,又违反了操作规程,出了人命事故进了监狱。老王想迎救他也没办法。可她不了解内情,却把怨恨都记在老王和白琼玉身上。白琼玉到我家以后,已经好长时间不与我们来往了。白琼玉走后,她才又与我们来往了。”
白琼玉把饭菜端了上来,他们边吃边谈,高洁说:“远建啊,我有一封重要信笺,需要亲自交到由丽艳同志手里,不知你能不能给送去?”
鞠远建一口答应下来,并说:“说走就走,明天早上三点就出发。伯母你把材料准备好。”
白琼玉说:“我也去,我认识由丽艳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