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贵一听,喜出望外连连答应说:“都依你!”
他又想去抱她,被她推开了。史贵立即让通讯员告诉司机,今天不去了。无论是通讯员,还是司机都感到莫名其妙。无耐,上命难违,只好把已经装上车的东西卸下来了事。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一天夜里子夜时分,史贵带着浓重的酒气,闯入了朱幼贞的帐篷。她已脱掉外衣正准备睡觉,史贵见她灯下面容秀丽高雅,皮肤嫩白,婀娜多姿,勾人心魄。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抱住,狂吻不止。她没有反抗,任他所为。他确实按照她的要求带上了保险套。从此之后,他每晚都来缠她。时间一长,消息不胫而走,伊克湖畔不用说了,东到橡皮山,西到阿尔金山,北到当金山,南到昆仑山,几乎都在传诵着这条绯闻。这条绯闻到底是怎样传开的呢?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原因之一是,自从那天开始,史贵一改常态,两、三个月不出巡;第二,史贵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通讯员和保安员都不让跟着,清晨五、六点钟才回来。能不引起通讯员和保安人员的注意吗?即使通讯员和保安不敢说,言谈话语当中,能一点儿不流露吗?再说了医院是个公共场所,什么人都去。
一天晚上,地质队的阚继泽队长,绰号:“阚大胆”,野马肉吃多了,拉肚子,半夜三更跑来找大夫。蒙头转向,误认为朱幼贞的帐篷是许言的帐篷,没有喊一声许大夫,就一头闯了进去。正好撞倒了横在帐篷门口的一张操作台,“哐砀”一声巨响,吓的正在干好事的史贵大叫:“谁?”
朱幼贞也惊出一身冷汗。正在惊慌失措之际,“阚大胆”用手电筒一照,两个赤裸裸的男女正在乱找自己的衣服。他还以为是许言的夫人来了,我这样误闯误撞,有些不礼貌。
忙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立即退了出来。正在这时,许言听到声音,从帐篷中伸出头来问:“是谁呀?”
阚队长一听,这才是许言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还想返回去捉奸,被许言拦住。许言立即把他让进自己的帐篷,劝他少惹事生非。给他看了病,拿了药,让他赶快回去休息。
“阚大胆”走后,史贵又把她抱住,还想求欢。被她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史贵火了,双手使劲掐住她的脖子,她没有反抗正在等死,心里在说:掐死我吧!掐死我就是彻底解脱了。可是史贵松开了手,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谄媚说:“亲爱的小宝贝,我哪舍得掐死你呢!你不要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谁敢动你一指头,我将使他粉身碎骨。盆地我说了算,谁愿意说三道四,让他们说去好了。”
朱幼贞只好含着眼泪,任他蹂躏,默默忍受,只是再也不与他说话了。直到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钟,他才离去。
朱幼贞正在考虑如何见人,如何面对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许言同志。史贵的通讯员来通知她说:“朱大姐,史主任今天要到全盆地巡视,让你随行,快准备,早饭后就要启程。”
史主任还说:“如果你那里没有饭,就到他那里一起吃一点算了。不知你想不想去?”
她摇了摇头说:“你跟他说,不麻烦了,我一定跟他一起上路。”
她心里在想:他倒是个敢做敢为的人,别人愿意怎么议论随他们的便,反正在别人眼里,我已经不是个好女人了。做姘头也要大大方方,听天由命吧!
早上七点多钟,他们一行四人,就乘吉普车出发了。史贵此次出行与往次不一样,以往出行都让秘书跟随,这次除了司机,只带一名保安。另一个就是朱护士了。司机和保安坐在前排,后排座位上只有他和朱幼贞两人。他们乘吉普,从伊克湖畔的盆地首府,直奔西北方向,跨过鱼卡河,就是三叉路口,司机问史贵:“史主任,往哪个方向走?史贵手一挥,司机眼睛余光一扫,看出来他的手是向西北指,于是他方向一转,向西北方向驶去。这时茶茫公路和敦格公路相继通车。这两条公路,虽然都是沙土路,路面也不很平整,只是在原来的土路上,加以平整。有些路段,有小河沟和干涸的河床,在这些路段,公路两侧挖两道排水沟,这就是当时的公路了。有了这些公路和没有这些公路大不相同,首先是不能迷路。其次是抛了锚,可以就地待援。有了这条公路就一定会有车走。后续车辆可以对抛锚汽车加以解救。没有公路的时候就不行了,你在这里等,他从旁边岔路上过去了,就错过了解救的机会。在沙漠中,会困死人的。跨过鱼卡河后,景色更加荒凉,漫天黄沙,到处戈壁,别说是树木,就连一棵草也很难见到。这对出生在上海,又第一次进入盆地西部大沙漠的朱幼贞来说,实在感到惊奇和悲凉。东南沿海的青山绿水,风和日丽;大漠深处的荒漠瀚海,风沙严寒。老母幼女的殷切期盼和温馨依恋;别离亲人的万分忧伤。富丽堂皇的私人豪华别墅;伊克湖畔寄住的一顶帐篷。恩爱有加,心心相印,绅士派头的丈夫;粗鲁霸道,到处拈花惹草的淫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不齿与人的坏女人,给人家当小姘头的势利小人。对比之下,她怎能不黯然神伤,凄然泪下呢!一路上她不断擦拭眼泪,默默无语。
尽管史贵百般殷勤,奉迎,关怀,安慰都无济于事。另外,车上还有司机和保安,他也不好过于亲昵,就只好抓住她的手,不断抚弄,嘘寒问暖,百般献媚,想逗她一笑。汽车跑了一天,史贵也没有见到她的笑容。到了花海子,夜幕已经降临。这里没有别的景色只有黄沙一片。在这里有一个养路段,负责从当金山口到伊克湖畔的这一段路的养护工作。养路段人员,见当地首长视察来了,忙腾出一顶帐篷供他们居住。可司机和保安借故汽车放在外面不安全,保安到车里睡,司机到车下睡。这样帐篷里面就只有她和史贵两个人了。史贵极尽其所能,向她献殷勤,企图讨好她。但她总是郁郁寡欢,不苟言笑。她胡乱的在这里凑合着睡下了。到了次日凌晨,她发起了高烧,已经昏迷不醒了。史贵与保安都慌了手脚。史贵原打算到西部油田看一看,然后,就到莫高窟,月牙泉等名胜等处去游览观光,以使她开心。谁知他的计划落了空。现在她病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听了保安张小洋的意见,立即返回伊克湖盆地首府。因为那里有许大夫,和医院,有药品器械,病重了还可以抢救。史贵无奈,马上命令司机返回伊克湖畔。一路上史贵连连不断催促司机快开,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伊克湖畔。许言见她烧的脸颊潮红,四肢冰凉,估计体温一定很高。立即给她进行了全面检查。认为是急性上感,立即进行治疗。在许言的治疗和精心护理下,第二天她睁开了紧闭了一整天的眼睛。她见许言守在她的身边,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流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她的脸颊上。其他人走后,许言正在给她听诊,她不顾一切的将许言抱住,嚎啕大哭。边哭边倾诉,这些天来她的委屈和无奈。许大夫跟她在一起工作,已经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以往她有泪,都流在肚子里。今天她实在是太激动了,感情的潮水突然爆发出来,不可阻挡。她述说着,痛哭着,足足有两、三个小时还不停息……生活条件的艰险,世俗的无情,命运的乖舛,造就了她的忍耐性格,她受到了多少伤害,她也不愿向别人倾诉,都郁积在自己的心里。
“阚大胆”前几天,突然闯进她的帐篷。正在干的见不得人的丑事暴了光,惊吓,恐惧,郁闷……使她难以承受,奔波大漠之上的颠簸,风寒之苦,各种因素使她大病一场,还是许言救了她的命。她回忆一年多来,与他一起工作,一起学习,切磋技艺;一起吃饭,一起打狼;住在一顶帐篷里,他都毫无侵犯她的任何举动,他真是一个伟男子,大丈夫。
为了避嫌,他们才想办法,搬到工委的帐篷附近。这可好,送羔羊入了虎口。在她情知难逃史贵的魔掌时,只好委婉的与他周旋。这回可好了,伊克湖畔,全盆地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跟许言住在一起,别人愿意怎么议论,就叫他们议论去。她转念一想,那样对许言不公平。他虽然是一个新时期的“柳下惠”,但别人能理解我们关系的纯洁,能相信我们的清白吗?她心想:如其让他白担当如此恶名,还不如当初真的就……她抱住许言,痛哭不止,边哭边述说,自己与史贵来往的无奈和前因后果。许言很理解她的处境和难处,安慰她说:“朱姐(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这不能怪你,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目前在盆地中,他一个人说了算。这里又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办法呢?‘阚大胆’们愿意议论,就叫他们议论去吧!将来盆地发展了,各种机关健全了,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看到光明,要看到前途嘛!”
朱幼贞听了他推心置腹的劝告,再不哭泣了。只是两只手还没有来得及松开,史贵闯了进来,见他俩搂抱在一起,大声呵斥道:“好,许言,你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猥亵妇女!”
朱幼贞听到是史贵的声音,不顾许言想争脱的动作,拼命把许言抱住,并厉声呵道:“史贵,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干些什么,你不知道吗?他是我一起工作的同事,我俩亲如姐弟,我死去活来,全凭他的医治和照料。我向他倾诉心中的不快,有何不可,与你何干?你想进来就进来,否则你就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