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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说
小说2：诸彼世间，有孽相迎【续】
作者：微暖走失 阿不不用勺子吃西瓜(QQ:610184960)
顾相迎用床单把高加索包起来，隔着一层布料她摸索着高加索的脑袋，准备替它合上暴露在外的眼珠，手抖的厉害，而且摸起来哪里都像感觉又都不像，没办法顾相迎狠了狠心掀开床单，再次毫无防备对上高加索暴毙的双眼。这次她迷惑了，仿佛被摄了魂魄一直盯着那双眼睛，不是绝望狂暴惊骇，怎么形容呢，迷茫憧憬又挣扎不安，对，高加索是在没有对敌的情况下被杀害的，但是它又觉察出了一点点不对劲，可是它还是死了，杀狗灭口。那么，是谁杀了高加索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杀狗的可以是任何一人，但把狗吊起来是个力气活，也说不准是不是一个人干的还是有帮凶，顾相迎沉思起来，不是亲生的婆婆，怀疑一下不算伤天害理吧？
又是夜，顾相迎服侍婆婆喝了药睡下，溜出来用铁锨在墙边挖坑，准备把高加索埋了。巷子里的人这么讨厌狗，肯定也没人过来肯过来看看高加索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打死还是下毒死的，高加索的皮去了哪里，顾相迎推测不到。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是惧怕未知的东西，她顾相迎在活人的世界敢张扬，面对这些诡谲的场景还真没了主意。
婆婆自从生病后就不出房门了，吃喝拉撒都在那间黑洞洞的屋里解决，虽然嘴上不说什么，顾相迎心里却是有些瞧不起的，至于这么兴师动众搞的像老佛爷么，可惜侍女只她顾相迎一个，不然谁知道要摆出什么排场呢！不过顾宅地气灵，这厢才念叨了没人，隔天就来了一个自称侄子的男子，补品保健药刮风下雪一样飘了进来，关怀备至比亲生儿子都殷切。顾相迎落了闲开始琢磨这男子的目的，要财要房要遗嘱？以前没听婆婆提起来有这一号人啊，或者是断绝关系自立门户婆婆不愿意提？
在顾相迎没把人想的更卑鄙以前，男子主动来搭话了。他倚在门上，长长的双**错，下巴翘的老高，用目光追寻顾相迎的身影。“喂，小孩，仆人，你。”
“滚你丫的，学会语法再跟老娘沟通。”顾相迎笑眯眯地开口，心里却暗骂：你才仆人，你全家都仆人，姑娘这是孝心你个瞎了狗眼的。
“我不好，中文。夸你，照顾姑姑，好，好。”男子摇了摇鞋尖，轻笑，一点也不为自己窘迫的中文尴尬。
“你真的是婆婆的侄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顾相迎瞪着杏眼，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要防备这个男人，精致的西装遮不住不羁的气质，也许是觉得不需要隐藏，因为这院子里的老弱病残算不上对手。
“我们，见过，you was a kid 。”男人好以暇的换个姿势，仿佛做好准备逗弄一只小猫，“I told you ，我，uncle顾舍。”
“放屁，我生出来就没见过你这号人，结巴。”顾相迎不屑。
男人突然就卸了那股调戏猫的气，拿出烟来抽，不再说话了。顾相迎进屋继续收拾东西，心里却默默的想哪里见过哪里见过哪里见过呢？她是过一天忘一天的性子，因对度过的日子总不那么满意，索性就忘了吧，忘了就能走的很远很远，都不会累。
顾舍是一块吸铁石，有磁场的人总让人恨的牙痒痒同时又欲罢不能，不像顾相迎这样的，五彩斑斓的热带植物，可以远远围观，近了就被那些伪装的触手恶心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于是顾相迎住了十几年被那些巷里居民嫌弃了时间年，顾舍来了不到一个周就被吹捧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愤，那些妈妈桑对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把顾舍的中文带的无比流利。婆婆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琢磨点什么，整天看看房顶睡睡觉，也不知道发现自己私房钱少了没有。
顾舍住在新腾出来的房子里，整天就在巷子里溜达，吃百家饭，晚上回来睡觉，顾相迎除了晚上给他留门之外俩人一点交流都没，这时候她有些后悔了，一开始不那么凶或许还能套出些内幕，现在可好了，眼睁睁看着人家有阴谋却不得其门。她偷偷溜到瞎子那里，也许这巷子里只有瞎子还待见她了，她去的时候有人正在看病，于是无聊地在院子里溜达，抠砖墙里的土。顾相迎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没事总要抠些什么东西，指甲抠裂了长出来的也快，婆婆没少给她缝衣服的毛边。
她用指甲划着砖缝往前走，不知觉就走到瞎子侧屋废弃的破棚子旁，因为平日里嫌这里蚊虫多，顾相迎从不往里走，但今天实在无聊透顶，就想着翻翻瞎子有没有好玩的东西卖了去。她猫着腰进了去，敞着放的都是一些破木料篓子还有一辆锈烂的三轮车，貌似还被拆过零件四散的，还有一些磨药的家伙什，看来瞎子真是穷的可以，祖上没留下一点值当的玩意。挨着墙根盖着一个严实的毡布，顾相迎弯弯嘴角眼神晶晶亮，这不会是瞎子私藏的名贵药材吧，偷一点出去就值钱了。她像贪吃的小猫一样舔了舔嘴角，杏眼眯起来别有一番妩媚，伸手唰的一下揭开毡布，最上面赫然是一张刺豚鼠深灰色的狗皮，高加索！！！顾相迎那一刻气的脸上肌肉抖动，几乎咬碎了一口米粒般的牙齿，原来是他，引狼入室……这八个大字像一个紧箍咒勒在头上越收越紧，猛然间一个念头蹦了出来，不管是发烧风寒还是什么病，熬出来的药都不是那种古怪的酸腻，药有问题。
顾相迎被惊出一身冷汗，她差点害死婆婆。她赶紧把毡布盖好，甩了两个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顾相迎，你一定要快点，快点想出一个办法。脑海里突然跳出顾舍满不在乎戏谑的俊颜，他那种人，这时候会直接冲出去抽死瞎子吧，或者直接用刀子了，仿佛为了赌气证明什么，顾相迎挑了挑眉，从磨药的物什里挑出一个精致的石筛，掂量一番，这东西应该值钱吧，有一招叫什么来着，兵不厌诈。
瞎子已经打发了客人，坐在椅子上抽水烟，听到脚步声略微抬了抬头，“姑娘，是你吧。”瞎子向来是叫她姑娘的，不过现在听来真是让人脚底直冒寒气。顾相迎暗暗吸了口气，换上一副微笑面容，“瞎子，我的狗死了。”
虽然他整个人没有一点变化，但是水烟却因为大力的吸气啪嗒了一声，顾相迎冷笑，“婆婆不给它吃饭，我偷了她的钱给狗买肉吃，结果隔天我的狗就死了，肯定是她吩咐卖肉的顾老三毒死我的狗，果然最毒妇人心，亏姑娘我还跑前跑后端屎把尿的伺候她，果然是报应。”
“小孩子可不能这样说话。”瞎子嘬着烟嘴的动作放松下来。
“狗屁的小孩子。你给我整点泻药什么的，我要去顾老三那里报仇。”顾相迎不屑。
“这……好吧，别玩太过火。”
顾相迎从瞎子家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大步流星的顾舍，他也愣了一下，生生止住前去的步伐，眼中少见的流露出一丝怒气，然后扭身就走，顾相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被这样甩脸子任谁都不爽，她呸了一口朝着顾舍离去的方向跑去，不是为了追顾舍，而是想去巷口下水道那里捉只老鼠实验一下。
顾相迎这样的野孩子还真是什么缺德事都干过，所以拿耗子试药也没什么吧，不算伤天害理，要不是怕被瞎子害了，她直接就去熟肉馆下药了。看着跳腾挣扎的老鼠口吐白沫两腿一蹬死去，顾相迎无比佩服自己的睿智，要是放着平日的她一定是头脑一热就往人家煮肉锅里下药了，那就是要被枪毙几次都不够的死罪，这巷子的人哪个不是每天都去熟肉店吃两口的，果然咬人的狗一口就想把人咬死永绝后患。
顾相迎把瞎子给的毒药藏在垃圾池旁边的碎石堆里，去卖菜的顾七那里拎回来一条鱼和香菜，回去给婆婆炖了补补，那个药不能吃了，得去大医院给她买药，这事怎么着也要和名义上赖着不走的侄子顾舍商量一下，百般心思流转面上依旧是那般嚣张的表情。路上正好遇见已经嫁出去的对头顾小仙，还没走到跟前顾小仙就斜着眼角骂开了:“哎哟，这是从哪里偷来的鸡啊，怎么不自己干脆出去卖呢，不过这样的货色也没人看得上吧！”骂完还微微一笑歪着头等着顾相迎接招。
偏偏今天顾霸王心情不好，不准备骂架，掂量了下手中的白条鸡暗中不爽，怎么鸡爪子都给废了呢，看到鸡头的时候眼神又亮了。她慢悠悠的晃过去，捏着鸡头就划向顾小仙的刻薄晚娘脸，顾小仙躲得快，但是下颚还是被划出长长的一道血痕，顾相迎撇了撇嘴表示不满，本来还想从鼻梁横穿大陆架呢。这姑娘估计是被吓傻了，撕心裂肺的哭，都忘了还手。顾小仙的娘倒跑出来揪着顾相迎又撕又打，顾相迎可不是好惹的主，无奈中年泼妇都有逆天的体型，高挑瘦颀的当然战不过肥硕皮厚的。看热闹的人很多，拉架的却没人，不一会两人就互相撕扯着头发滚到了地上，一边打一边骂的斗不过闷不吭声的，顾相迎的拳头好歹不歹正擂在顾小仙亲娘下垂还不穿胸罩的面团上，指甲招呼在脸上，脚也不闲着猛蹬人家裤腰带，结果顾舍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相迎带着几道抓痕威风凛凛地揪着一边提裤子一边骂娘的中年妇女左右开弓，顾相迎的一大嗜好就是抽耳光，抽自己抽别人都是一件很爽的事。
顾舍刚学会的普通话正好派上用场，“顾相迎，你不是女的！跟我回去。”顾相迎头都没抬手也没停脱口而出，“顾舍你妈才不是女的。”又利索的甩了几巴掌，她才指着鼻子骂顾小仙和她娘，“下次再嘴贱惹爷，爷让你和你亲娘都变成白条鸡，还有你，怎么当人亲娘的，生出一个嘴贱不会打架的闺女还要亲娘帮着结果亲娘都不行当街脱裤子出丑，你说你亲娘怎么生出你这蠢货你蠢吧干嘛还祸害下一代再生一个****能生出什么这我就猜不到了，大爷今天累了不打了改天见你们娘俩再和你们大战三百回合，所以，没事别在爷面前晃悠。”说完后一把推开还想再冲上来的顾小仙亲娘，捡起地上的白条鸡，吹着小曲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