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常下雪,不管天气如何,它总是突然的结冻,无法商量。我望向繁华盛开的世界,固定缺席。我的心开始下雪,雪无声的覆盖了所有,湮灭了迷惘。骄傲与哀痛,当一切归于寂静时,世界突然变得清亮明朗。
“小姐,过来吧,让我这老人家给你看相吧!”飘飘经过这条中心街的时候,一位穿着花俏时尚的老年人叫住她。
飘飘的眼神瞬时收敛起哀伤的情绪,失落的看着她——那位自称老人家的大师。
她在中心街较为不抢眼的角落摆了张桌子和两张木凳子。
“过来吧,小姐,不准不收钱。但看在小姐只身一人,我就不受小姐的钱吧。”大师的声音富有磁性,让飘飘听了心生寒意。
她毫不在意的坐在大师的对面,两眼无神的看着大师。
“眉为两目这华盖,实为一面威仪,乃日月之英华,主贤愚之辨别。可看小姐您的眉毛可谓是秀而长,此为一字眉,小姐您实是一个固执,自尊心极强的人。”
“嗯,是这样的,谢谢大师。”她点了下头,以表自己的谢意。
“鹤眼!难得一见啊!小姐的鹤眼是当代人难得一见的,鹤眼之者,超凡脱俗,高尚廉洁。而小姐您却恰恰是鹤眼呀,小姐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啊!”大师说得起兴,一脸的慷慨大气之笑,让飘飘不禁尴尬了一把。
“大师,我不敢否定您的说法,但是您说这一切的用意又是什么呢?”飘飘淡淡的说。
“小姐,请细细倾听,这一切将是对您受益匪浅的。”暖风不时的吹来,汗从大师的额头中渗出,黏在鬓角的几丝白发更衬出了她的神秘。
她爽朗的笑声在这稍稍黑咕隆冬的角落里漫开了,飘飘寒意尽显。
“小姐,您的贵人已出现,若即若离,其实是上天的一番考验。”
“考验?”
“此为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小姐,您应该放下自尊,放下固执,一切都将更好。”
“嗯!”大师拿起桌上的扇子,闷热间扇了扇。
飘飘一脸的沉重,她愣愣的离开了,想起那句“放下自尊,放下固执,一切将会更好。”,有种想通的释然,她走回了原路,想付钱却发现那位大师早就离开了。
一脸的勇气迸出。
大步流星的走向前方。
——晚皓,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隔天。
警卫室。
“唉,啊皓哥,我给你送饮料来了。”雨睡穿着浅黄色的纱质连衣裙,俏皮又带了点清丽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她举起两袋装满了易拉罐的袋子,示意让大家看见。
原来晚皓换了工作,原先的车行工作辞了,现在好像在一家外企当保安总管。
晚皓穿着很是正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身边站了几个穿着保安服的年轻小子,他们看向雨睡,偷偷的笑了笑。
“你不是今天有课么?怎么跑这来了?请假了没?”晚皓用审问的态度说。
她动了动头发,憨憨的笑了,撅撅嘴说:“没事,我待会就回去了,呵呵……”
“总管,别怪她了,你看她多好,大热天的提着这么重的两袋东西。”那个叫柴单的男保安说,看起来应该年纪跟雨睡相仿。
“是啊,很重的,大家过来拿吧?”雨睡意在躲避晚皓的目光,赶紧拿出饮料给晚皓,其他的一一的分发给他的同事们,还说:“大家好,我是你们总管的——未来的——女朋友雨睡,所以请大家多多关照哈!”她幸福的笑了,那个柴单的脸上不时挂起了一丝的小嫉妒,却不忘的对雨睡笑了笑。
“好了,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学校了。”晚皓冷冷的说,拿起易拉罐,猛地咕隆的喝了一大口。
“不行。”雨睡很是坚持的说。
“怎么?”那个柴单说。
“快到中午了,我想给大家尝尝我给煮的午饭,我都带来了,就在下面呢!”雨睡的眼睛划过一丝的坚决,看着她心中梦寐以求的啊皓哥,心跳的节奏加快了不少。
“快拿上来吧,我们在这等你。这午餐虽然不敢肯定会比公司食堂的好吃,但是看在雨睡小姐的一片心意上,我们绝对奉陪的。”柴单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把目光从她身上转移。
“那我下去拿咯,啊皓哥!”雨睡准备走,示意着离开一会。
“我跟你一起去拿吧……”柴单说。
晚皓停顿了会,便说:“柴单,你在这留着工作吧,我跟她一起去拿。”
雨睡难以置信的看着晚皓,一脸兴奋的走向他,拉着晚皓的手便直冲冲的走了。
柴单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划过了丝丝失望的韵味。
——晚皓,我来了。打听到你换了工作,也就想冒昧的来找你了。3个月没见,你过得还好吗?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蛋炒西红柿,想让你吃到最好的午餐,飘飘来了,你是否想见我呢?前诗她不见了,你肯定很伤心吧!现在的你在做什么呢?真希望这次我能挽回你,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将永远不让你离开——
飘飘站在炙热的大太阳下,穿着白色的简单T恤和休闲裤,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这不是晚皓上班的地方么?
金灿灿的一切,让飘飘眨了几下眼,颤抖的睫毛闪耀着无比激动的情绪。
她手捧着深褐色的大饭盒,还用花布包着。
飘飘小心翼翼的拿着,走进那间大厦。
他们经过了,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却不见踪影。
“啊皓,在那边呢!我让便利店老板帮我看管的。”
雨睡拽着晚皓的手臂,活泼乱蹦的向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丫头,你是有意的吧!”
“啊皓哥,你真厉害,我是想跟你独处的。哈哈……”
……晚皓——
她的眼睛猛的闪了下,她以为自己听到了晚皓的声音,再次回头,依旧落空。
他回头看了看,那熟悉的背影霎那间几乎让他痛得窒息。
——是飘飘吗?
不对,一定是我看错了——
晚皓摇了摇头,收敛起自己的怀疑后,便被雨睡拉着,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如果他爱你,没人能妨碍他靠近。
如果他忘情,也无力去阻止他忘却。
啊颖呆呆的看着绿衣小鸟儿。
小鸟儿乖乖的呆在笼子里头,绿宝珠般的眼睛扑通的眨巴着。
“鸟儿啊,你能带我出去吗?我真想出去一趟,想偷偷的看俊熙先生一面,也想把自己——之前攒的积蓄拿给艾妈。”
绿衣小鸟儿的情绪好像嗨翻住了,意在冲破笼子,左撞撞右撞撞,像棉花似的小脑袋怎么都打不倒般的。
“你怎么了,绿衣小鸟你这样撞来撞去会很疼的……听话,别撞了。”
啊颖用手指钻进笼子小小的缝隙,动动手指也轻轻的摸摸小鸟儿的小脑袋。
她的眼眶湿了,莫名其妙的抽泣起来,鼻水怎么也堵不住,憋得慌的心闹着她。怎么办?我又哭了,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难道我就那么软弱吗?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可以为了自己的身形控制自己不吃东西。可以为了逞强而把自己给埋了进去。可以为了自己的酷控制自己不言语。也可以为了忘却而假装自己从未遇到过她。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当你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时,你的心却告诉你这是没有用的。在不久前看到了这句话,还觉得荒谬,如今自己真的感觉这句话的真实了——她想。
她哭起来很美,即使是一时的感伤。
她擦拭了眼角滴落的泪珠,用手巾擦了擦脸,很勉强的挤出笑意。而海狸娘娘最近几天,好像是受惊吓过大以致沉睡的状态。
她打开笼子,逗逗鸟儿。鸟儿眨巴着它那宝石般的眼睛,拍拍小翅膀,有豪翔的野心。
它直冲冲的钻出笼子开口,跳跃过啊颖的肩膀,飞得很快,往紉霞殿的出口飞去。
啊颖吓坏了,大跑意在捉住它,却几次从手中逃走。
“绿衣鸟儿,你别飞了!”她急了。
走过很多条不知名的地方,也离紉霞殿越来越远了。
很久了。
绿意小鸟儿并未歇息的意思,只是跌跌撞撞的飞来飞去。
喘气的啊颖追着那疲意稍欠的鸟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不料顷刻间她找不着方向了。
这里是——迷雾森林,啊颖方才想起,这里就是迷雾森林。
迷雾森林袭来阵阵凉风,白雾弥漫,高挺的树狰狞的露出张牙舞爪的邪气,土地湿透透的,异样的泥土味有让人作呕的潜力。
随着一身抖索后,席卷全身的凉意让啊颖有些许的恐慌。
远处传来几阵熟悉的话音,她细细一听,不觉脚步有去寻找的好奇感。
“通心粉,你确定?”尚纯抱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那个所谓名震宫中的南池殿下。
“尚纯学姐,别的我可骗你,可这逃跑路线,我是万万不敢的。这可是关乎尚纯学姐你的小命!”青池一本正经的说,脸上却做着逗趣的表情。
“也对。”尚纯半信半疑后,也就肯定了青池的说法。
两人躲在了一个枯树后面,那枯树可奇了怪了,遮住他们身影的同时,还多出了许多的空间。
青池不知不觉的看着尚纯看出神来了,有种想捏尚纯脸颊的冲动。
颤抖着手,不知拿来的冲动,是想说:“学姐,你皮肤真好!”?
尚纯一翻脸,就看到了两手几乎动到她的脸颊,细看,火就大了。
牙狠狠的盯着他,想也不想,手握成拳头不使唤的砸向他的眼睛,几秒不到,晕紫的两眼立现!
“你个通心粉,吃我豆腐!找打!”
“我是南池殿下!”
“管你是南池,还是东池,在我面前装蒜,你胆大了是吧!连学姐都敢惹!”
尚纯的气势如雷,声音直刺他的耳蜗。
他揉揉眼睛,只是轻轻的,故作可怜的说:“我只是看到你皮肤好好,水嫩水嫩的……”
尚纯怒视着青池,一听水嫩水嫩,更是激起她的神经,又是一踹,这一踹把青池整个人踹到了,他目瞪口呆的躺在地上。
眼睛灵活的眨巴着,撑起身子往后移了几步。她的手活络了几下后,擦了下鼻子,学学李小龙后,往前移几步,又一踹。
“唉,通心粉!起来!”
他一脸哀怨的站起来,拍拍灰尘。
“办正事要紧!哪条路,赶紧带!你不是说这条路有宫蝎部队的吗?怎么连人影都没呢?”
“遵命!好像我是南池殿下,你可是奴才……”他特意把奴才这句降下了音量,以至于尚纯听不见。
他们拐过枯树,爬开后,又按照地图显示,寻找那个红洞。
“我说,出宫真的会死的啊?”
“听说,宫里有五千个宫蚁是死于非命的,奇怪的是她们都是有跑宫前科的。”
“宫蝎部队杀死的?”
“父亲大人说,这宫蝎喜欢养巨蟒或剧毒类的蛇,而那些宫蚁都不是中毒死的,我想应该不是。”
“哦。”
他们一边行走,不知不觉闲聊起来,后来居上的啊颖,也发现了他们,脸上露出让人不解的笑意。
“可这一切,平静的太恐怖了。这宫蝎怎么没出现呢?”
“我想宫蝎们偷懒了,哈哈……”他说。
“滚!”尚纯瞪了下他。
他立马收敛起笑容,表情充满着不依。
“你说,会不会有阴谋?”
“阴谋?难道他们觉得我南池殿下过于花心倜傥,英俊潇洒?所以就不敢出来。哈哈哈……”青池自我肯定中,拿着手指点点下巴,故作神秘。
尚纯白了下眼,拿起拳头说:“你想跟通心粉成为一个家族的话,好,我成全你。首先,是不是该给你通通肠子,再给你……”
“唉唉,手下留情,我讲正经的好了。”他撇撇嘴,求饶着。
“说吧!”
“你为什么要出去啊!”
“我……”尚纯停顿了会,闭上眼睛,加快脚步,有点不搭理他的感觉。
落后了几步的青池继续说:“说嘛?学弟很好奇!”
尚纯转过身,背影依旧美丽,说:“我要去参加我前男友的婚礼。”
尚纯的面色凝重,青池眯着桃花眼,两人的视线被那棵不远前的大树死死拽住了。
“谁?”尚纯开口,空气的一片静谧又恢复了热闹气氛。
很久都没人相应。
是她么?那个叫做——夜——的女人,她藏在了一个不着眼的角落,那里迷雾重重,她的身影有份骄傲和独特,她的眼神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不苟而笑,听见他们的话。
脚预备踏出,手握利器,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恶。
她—啊颖的视线落在了夜的一旁,那个女人让她寒毛直竖,可那孤单绝望的眼眸投射出一丝善意,便让啊颖轻易发觉她并不简单。
啊颖有露面的想法,慌乱下,她抢先了一步,从树的后面走出。
她说:“是我!”
尚纯一看,脸上露出了无比释然的笑意。
“你是,前诗?”
“不,我以前是前诗,现在我叫啊颖!”
尚纯二话不说,狂喜的脚步走得很快,身子一跃,就把她抱住。
“你要去,你真的确定参加那个男人的婚礼?”啊颖很镇定的问。
“嗯,我想去。”
“嗯,那好,谁叫我是你死党,看来我得跟紧你,同你一道参加。”
“你可不要坏人家的好事。”
“嗯嗯。”
“尚纯,那个人他又想伤害你了,是吗?”
“你叫啊颖来着,可为什么要改呢?”
“别逃避问题!他是不是想屈辱你再一次。”
“咳咳,我相信他不会的。”
“但愿你的相信会让他不再伤害你,然后放过你。”
她哭了,尚纯的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滑落了,她哭得很美,那丝软弱就如琴弦一般优美可塑造,只是难觅窍门去塑造。
青池也跑过去,一鼻子灰的哭得比里哗啦,大大的胸怀抱住两人,又想困住那两人—受伤过的两人。
尚纯一看,白了下眼。
脚一踹,那人青池不知飞向何处。
“你个通心粉,赶紧带我们出去。如果我死了,你休想我会放过你。”尚纯放轻轻的松开了啊颖,走向青池。
“当然,我是谁呀?可是出了名的南池殿下呢!可是前诗学姐——哦,不!应该是啊颖姐,她也要跟着一起去吗?”青池脸上一个大脚印,躺在地上。笑容灿烂的站起来起来,没过几秒速度可怕得吓人,脸故意靠尚纯很近。
青池站起来后身体摇摇晃晃,身子有点不平衡。
尚纯审视了他一番,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啊颖也走了过来,跟尚纯肩并肩的站成一排。
两人很有默契的手指拿出,很轻一碰他的额头。
“啊,不要……还来呀……”青池又重重的一甩,露出委屈的笑容。
他四脚朝天,口似乎吐白沫的说:“我可是南池殿下!”
尚纯跟啊颖在一旁笑得可乐着,尚纯将手靠在啊颖的肩膀上,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自然呀。
靠着啊颖的同时,她还跺着脚说:“走咯,别管通心粉,咱们出去后再甩了他,哈哈哈……”
青池一副可怜样。
撅着嘴。“啊颖学姐,你说这像话吗?我可是南池殿下,她竟然叫我通心粉!可恶!”
啊颖看着尚纯,略带担忧的说:“尚纯,他是南池殿下,于情于理我们不该这样对他。”
尚纯一脸不屑的看着青池,随之又挤出一滴笑容。
“好吧,通心粉,不玩你了。我跟你道歉算了!”尚纯很无趣的拍了拍身上灰尘。
啊颖连忙扶起青池,帮他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后,很是抱歉的说:“她跟你道歉了,尚纯的性子就有点这样,殿下您就依依她。她也不是坏人,您就原谅她一次吧。”
青池依旧有点胆怯,看着尚纯,想起了啊颖的那句——尚纯,那个人他又想伤害你了,是吗——眼神柔和了许多,不知怎的?心里一紧,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原谅你了,可下不为例。”
“鬼要你原谅,但是你——没摔伤吧?我承认自己过分了点。那——讲和吧,只要你带我们出去!”
“嗯,我们握手讲和。”青池伸出手,示意着。
无奈间,尚纯只是轻轻一拍他的手。
啊颖看着她们,很淡很浅的笑了下。
不自觉间,她神色凝重的看向那一角,可那女人——夜……却早已不见。
闹剧过后,几人看着这平静却不寻常的一切,走向了红门。
各自复杂沉重的心,似包袱般殷实。
一切尘埃落定。
心吟,去了也来了,花开花落终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