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扬州欢度上元节
云州城外,颜老夫子不顾年迈,冒着寒风站在城门口,注视着远去的一行人。新年刚过,还未到上元节,赵宸等一行人就匆匆的上路赶赴京城了,只因从京中定国公府来了一封信。
信中言道:北疆战事有变,朝中形式不明,赵宸和颜家众人可以延缓到京日期,但必须马上出发,离开云州。
由于天气尚寒,所以出了几个精壮的护卫,其他人都没有骑马。颜鸿风一辆马车,颜子桦和颜子茗两兄弟一辆马车,云玥和赵宸都是单独一辆马车。赵宸的马车在云玥前面,车中用锦被铺垫着,还算是比较暖和。赵宸半躺着坐在马车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一行人在官道上缓缓前行,突然前方现出一路烟尘,几匹快马疾驰而来。由于时至寒冬,荒野之中寒风彻骨,少有行人,所以突然出现一队人马让一行人有些疑惑,颜子桦颜子茗兄弟二人下得车来,吩咐众人靠边停下。
待那一队人行至跟前,当先一人下马,不是别人,正是随赵宸一起来到云州的风谨。风谨一身黑衣,腰间悬剑,打步走上前来,对着颜氏兄弟二人行了一礼,问道:“两位公子,不知我家二公子在那辆车上。”
颜子桦说道:“赵宸在第二辆马车上。”
风谨走到第二辆马车前,说道:“公子,风谨来接。”
风谨一连喊了两遍,车中都没有应答,风谨疑惑的走上前,掀开马车前面厚重的帘子,车中无有一人,翻开的书被随意的丢在一旁。走在前面赶车的人疑惑道:“我并未见到公子下车啊。”
颜子桦和颜子茗两人也走过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赶车之人说道:“回公子,小人并未见到赵公子下车,但人不见了。”
众人疑惑之际,后面的那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赵宸有些尴尬的露出头来,看着众人,不好意思的从车上下来,整理好衣衫,说道:“我在这里。”
颜子桦看到赵宸从第三辆马车上下来,笑着问道:”你怎么从云玥的车上下来了。“
赵宸脸色微红,轻哼一声说道:”我,天气寒冷,我怕云玥身子弱受不了寒气,过来看看。“说完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躲开几人的目光。
颜子桦看着赵宸的模样,轻笑着摇摇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并未说话。倒是颜子茗一脸严肃的走到云玥的马车前,隔着帘子问道:”云玥,天气寒冷,可有不适?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下。“
马车里传来云玥的声音:”小妹无事,三哥不必担心。“
看到颜子茗一脸慎重的问云玥,赵宸颇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说道:”我已经看过,云玥没有事,扬州城就在前方,我们还是快些进城,也免得颜二先生劳累。“赵宸钻进云玥的马车中,多有失仪,若是以严谨著称的颜鸿风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番教导。
赵宸赶紧转过身来对着风谨问道:”不是让你在扬州等候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风谨躬身说道:”我接到公子书信,推算应是今日到达,故出城相迎。“
风谨说完,身后一众人中走出一人,穿戴着轻甲,很有些气势。那人走到赵宸面前,躬身拜道:”末将陆廉哒,淮扬军队正,久闻赵二公子英勇无双,今日一见甚是荣幸。“
赵宸客气的回答道:”过奖。尔等为何随风谨一同前来。“
陆廉哒言道:”在风谨到淮阳军中,与我等多有交情,今日听闻他前来迎接赵二公子,我等兄弟对赵二公子在平城的战绩多有敬佩,特来一见公子风采。再者我等在军营中多有憋闷,此次出城就当溜溜马,疏松一下筋骨。此地寒风势大,公子和诸位远道而来,还是进城中避避寒气吧。“
赵宸与陆廉哒客气了一番,让风谨带路,一行人进到扬州城。由于新年刚过,又是寒冷季节,客栈没有什么生意,倒是十分清净。
众人安顿好之后,赵宸带着风谨和陆廉哒等人一起往淮扬军军营走去。
淮扬军是驻守在扬州的水师,共五千人,三千水军,步骑共两千,现由抚远将军李宣平率领。风谨虽然是配给赵宸当书童的,但和赵宸是一个性子,不喜欢书文之事,对军营很是喜欢。再者赵宸都是颜家两位先生教导,用不着什么书童,就把他打发到离云州最近的淮扬军中来了。
淮扬军统帅李宣平原是老定国公手下的将领,与赵宸的父亲多有交情,所以赵宸一封书信往军中插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淮扬军的营地就在扬州城中,既然赵宸到了扬州,自然该前去拜访一下。
在陆廉哒等人的带领下,赵宸来到了淮扬军的驻地。面前三开门的府衙就是李宣平的帅帐所在地,前衙后府,一进入显得有些粗犷气,但越往后走江南烟云的细腻就越发明显。
来到中堂,一有些儒雅的男人身着便衣从里面迎出来,陆廉哒手下的兵丁已经入营,只剩下陆廉哒带路,自从一行人亮明了身份入府,就有守门的小厮通报了李宣平。
李宣平一见到赵宸,朗声说道:“二公子英勇不凡,尽显老定国公之风采啊。”
赵宸拱手为礼,说道:“赵宸见过李将军。叔父过奖了,小子哪里敢和祖父相比。”
李宣平哈哈一笑,拉着赵宸的手进入到厅堂内,分宾主落了座,奉了茶。
赵宸说道:“赵宸还要多谢叔父对风谨的照顾之情啊。”
李宣平挥挥手笑道:“哎,小事一桩,何必言谢。二公子的在平城一战应英勇非凡,轻骑突出斩落秦军王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赵宸客气的回答道:“哪里,不过是侥幸而已,实在是小子胆大妄为之举,何谈英勇。”
两人客气的交谈着,你来我往的好一段时间。李宣平对着赵宸说道:“既然来了扬州,何必去住什么客栈,就到府中居住就是了,也好让叔父尽一尽地主之谊。”
赵宸婉拒道:“叔父客气了,只是尚有几人同行,不敢麻烦叔父,况且扬州多繁华,客栈也是极为舒适,就不必劳烦叔父了。”
李宣平也不勉强,笑着说道:“既如此也好,你既然到了扬州,就在此留几天,看看此处的繁华。”
赵宸从李宣平处告辞,沿着来时路回到客栈已是夜幕临近。
颜鸿风把赵宸叫到房间里,说道:”扬州自古多繁华,我们既然到了就在此地多停留几日吧,这马上就是上元佳节了,听闻扬州的上元节很是热闹,你们几个也好在此见识一下。”
赵宸接着说道:“也好,大兄信中说如今朝中形式不明,让我们即刻动身离开云州,又要延迟到京日期,那我们只能在路途中多停留一下了。”
颜子桦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在扬州多留几日,也省的路途上的寒风吹的难受。”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春灯节,是中国民俗传统节日。正月是农历的元月,古人称其为“宵”,而十五日又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称正月十五为元宵节。这一天对于妇女来说尤其欢乐,是一个难得可以走出家门欢闹的节日。妇女们穿着节日盛装,成群结队走出家门,走桥渡危,登城,摸钉求子,直到夜半,始归。
扬州的上元节尤其热闹,因着此地水陆码头发达,来往人员众多,有许多来往的客商或年前停驻,或年后早来,都聚在着扬州城内,为这繁华之城增添一分热闹。
颜鸿风不愿意出门凑热闹,留在了客栈中,剩下的几个年轻人都盛装打扮,夜幕刚刚降临就迫不及待的走上了街头。
颜子桦和颜子茗两兄弟,一青一白,都做儒生打扮,配上俊秀的容貌,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赵宸一身黑色常服,长长的黑发用一根银色丝带束在身后,颇有几分飘逸之感。
云玥却是一身素绒绣花袄,外面配一软毛织锦披风,面上用一纱巾将美丽的容颜遮盖住,只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优雅漂亮。
扬州的繁华确实不是虚言,华灯初上,满城的人似乎都走出了家门,街上商贩拥挤着摆开摊子,张开灯火。赵宸一行人走在人海中,耳旁喧闹之音连绵不断,灯火之色耀眼夺目。
上元节又叫灯节,花灯自然是少不了的,街道两旁,河水两岸,一排排等着顾客购买的花灯悬挂在架子上,各式各样,精美至极。赵宸和云玥停留在一个摊子前,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灯,没有上任何颜色。赵宸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笔墨,在灯笼上轻轻地勾勒出几笔,一个简单的美人观灯图浮现在灯上,仔细一看,画的正是身旁的云玥。
云玥自然也是看到了,轻笑一下,也拿起一个白灯,娇嫩的小手捏着短笔,跑马射箭的公子跃然纸上。比起画技云玥自然较赵宸高上一筹,花灯画的也更漂亮,两人对视一眼,轻笑着付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