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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里的光,藏在最黑的地方(1)

你为什么喜欢在雨天出来走路。没过多久,他又问。

可以躲在伞下偷窥别人。她抬起头,望向他。表情认真。

这么小的雨,哪用打伞。冬天的雨,很难下得大,要到夏天才倾盆。他说。

不打伞,多浪费啊。她说。

心里的光,藏在最黑的地方 <<

独自生活之后,我收藏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唱片,每一张都少有人知,并非十分走红的那种。我时常自私地以为它们不要遍地都是才好,否则用不了多久,我便无法在那音乐中找到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于是,那些唱片的封面上,字体变得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远,许多人都辨识不出模样。我想我是有偏见的。总以为一个歌手倘若是唱民歌出身的,便比唱流行的好;一张封面以黑色为主色调,看不清人像,就会拿起来端详半天;喜欢日本奄美大岛的岛歌和蒙古的呼麦唱腔,必定花费大量时间在唱片店里,依着名字或者面孔寻找,并囊括全部。对未来的事,固执地坚持朝着一个方向走到底,想去的地方,想要的工作,欢喜的作家,感动的歌手,想念的人……都要一一寻见。就好像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寻嘉庆。心中明白,我无法爱他们的全部,但倘若有那么一点能让我迷醉,也就足够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曾深深地迷恋手嶌葵。那样的声音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的。有一次我走在街上,数着路边的树,一个安静、宽容的女声不知自何处缓缓流出,迅速在我的脑中迂回,然后呈螺旋状下沉,直抵心尖。那个时候我正在想念嘉庆,不是约好,而是刚巧,时间精准得让人以为是刻意安排的,就好像我与嘉庆一起踮着脚步到来,才会牵着手契合。于是笨拙地找遍附近的唱片店,终于在一家零落于街尾的小店里寻见。店主不肯将原版唱片卖与我,见我满面是泪,便刻制了一张,并未索要任何费用,送给了我。我狂奔回家,将CD塞进老式唱片机里。整个世界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听她把声音就那样“抿”下去,连吉他、钢琴都不敢弄出声响,顺从地听着她唱。那歌声,没有高超的技巧,生活中的声音罢了。但容易记得,清澈的,让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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