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能感觉到师太进出的声响,在她将睡未睡的时候师太似乎做了一些事情,而其实她站在我面前,就能够教我冷静平和,或许这就是佛门内在的东西,清虽然不懂,但已经隐隐体会到了一些。
于是,清就这样在佛堂里住了下来。
佛堂里食宿清淡,油盐几不可见,日子平静平淡平和,如细水长流。自从清来了之后,初初几天,每到进食的时辰,慧能师太都进来内室,冷眼旁观:“是我拖你起来压着你去吃饭?还是你自己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清都很想问她若是她拖自己出去怎么样,若是自己出去又怎么样?可是清没敢问,因为师太的眼神太过冰冷,太过深不可测,太过能看透人心。
但相处久了,清同时也发现师太虽然面上冷淡,但其实为人并不差。
那几日晨间醒来,清都会发现身上换过药,而且身体也不如前一日那么疼痛。佛堂就清和她两个人,不是自己,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她帮忙处理的。她选择在清熟睡的时候来做这些,是不想清看见,不想面对那种感恩的时刻吗?这个佛家人可真是别扭。
但是接下来清就不那么认为了,在差不多恢复的这一日午间,她肚子饿了很久,而慧能师太姗姗来迟,面上依旧很冷,道:“我拖你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和前几日相同却又简洁些了。
直到出去之后清才发现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了,她没有重视师太省略掉的“我压着你去吃饭”,因为根本没有饭可以吃,师太没有根本就没有准备!
像慧能师太这种虔诚的得道高僧,斋戒准时也是自我戒律中的一条,所以清很疑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师太错过了时辰呢?
没等清发问,师太拉着她的衣领将她拖进了一间低矮地茅庐,看着空荡荡的灶头,空荡荡的储物柜,空荡荡的柴房……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呢?
原本佛堂里应该有些储备的蔬菜米粮的,可现在一点不剩。清不相信,跑到探头进米缸,仔仔细细地看,竟是一粒米也找不着,再至水桶,瓢舀一把,都能刮到桶底,然后掀锅盖……
“都没有了吗?”清有些泄气地问,见师太依旧平静,眼眸微阖,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原来佛堂的食物供应是每周一次,固定了数量,而随着清的到来,消耗了一部分的食物,但送食的太监却没有因此多送一些食物柴火过来……
“这简单啊,派个人去内务府说一声,要他们多送一些过来不就好了。”清刚说完,就看到师太嗤笑了一下。
师太难得有什么表情,话也是少的可以,但这次却是不同,她说:“你还真是可笑,难道你还不懂吗?她们是打算将你饿死在这里,若是你现在出去,可真就撞在她们的算计里了,到时候治你个违抗圣谕私自出佛堂的罪名,就算是你有再大的理由,仅凭了这一条也能教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