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对夜零不再躲避。我想靠近他,大概是因为,他是温暖的;大概是因为,我爱望着他的眼睛;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他说话的样子。大概是因为,阳光洒进来的时间刚刚好,风吹拂的时间刚刚好,他笑的时间刚刚好……这些刚好来得真巧,好像是被人特意安排过的一样。而我,喜欢这样的安排,深爱这样的安排。
“零,你好像和雪莉儿进展挺快啊。”涅默希丝捧着《被上帝遗忘的光》不走心的问着。
“喔……那不是正好吗。”夜零低着头,不自如地把玩着手中的金色匕首。
“所以,她选择了你吗?决定了吗?你也动心了吧……”亚斯黎看出了夜零的不自如。
此刻的时间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黄昏透过窗,绿叶轻摇,各怀心事的三个人,在同一片光影里,沉默。
夜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动心了。他只是觉得,那个姑娘,又软弱又坚强,又倔强又犹豫。可是单纯,善良,仿佛她配得上这世间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
亚斯黎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有点失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零身边呆多久,不知道未来到底是灿烂还是严寒。
涅默希丝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会不会哭,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背叛或者颤抖。
夜零知道他是真的动心了,只是不敢承认。怎么会有一个人,看上一眼就沦陷。
亚斯黎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望,他知道结局。只是不忍揭穿,不忍于人,也不忍于己。
涅默希丝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她只是想着能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罢了。
这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
“你只是孤独。”涅默希丝轻拍夜零的肩膀。转身对亚斯黎投以微笑。亚斯黎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了一个感情复杂而浓郁的微笑。
“姐姐……”夜零趴在桌子上,抬眼望向涅默希丝,他的眼里有光但却幽暗。
“傻小子,如果开心就享受开心,困惑就享受困惑。这都是你不可多得的感情啊。你放心,我们会利用她,也会保护她。”涅默希丝的心,像被什么揪着,越揪越紧。
“傻小子~明天不是有'大混战'嘛!带上雪莉儿啊,让她开开眼界!”亚斯黎嬉皮笑脸的凑到夜零脸边。
“阴阳怪气。”夜零嫌弃地将身体挪开。拉着涅默希丝转身离开。留亚斯黎一人在光里,摊手。
而另一边……
“咳咳,夜零公爵夫人,感谢您能赏脸来见我。”洛莉丝正襟危坐。
“不知,诡天河公爵夫人找我来,有何贵干?”我下巴微收,翘着眉毛盯着洛丽丝的眼睛。
“诶!姐姐怎么可以这样!”洛莉丝羞红了脸。
“哈,是你先不安分的啊。不过啊,你和诡天河可真是欢喜冤家。”我单手托腮,不禁笑了。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姐姐。所以,我讨厌姐姐。”洛莉丝皱着眉,垂下眼眸。
我当时着实心里一惊。那天,我知道,这个姑娘,有点直率,所以当时觉得她骨子里还是不坏的。
“但是,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啊,不管这份喜欢会不会收到回应,不是吗?”我揉揉她的头,“我对小鬼没兴趣,放心吧。好好喜欢着你喜欢的人,他会看到你的。”
洛丽丝似懂非懂的托着小脸,出神。
有一道光,晃了她的眼睛。“姐姐!你看那!”
我回头,看见了一道白光。
“孩子们~玩什么呢?带上小姨啊!”叶丽娜小跑着来到花园。
“小姨,你看!”洛莉丝捡起那条泛着光的黑色水晶项链。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条项链,只是穿在一条鱼线上,形状不规则好像被法术摧毁后的碎片一样。好像夜空一样,能发出各种颜色的光。我也清楚的记得,叶丽娜看到它时的表情,像是见到了久未蒙面的记忆。有一点绝望,庆幸,温暖和灰暗。
她把它紧紧握在手里。
“终究,你还是留下了什么。你……还是走不干净。”
叶丽娜将项链戴在脖子上,用手一直焐着……她温热了一段记忆,然后讲给我们听。
那天,我听到了很动人的故事,故事中也夹杂了很多说书人的心事和夙愿。
叶丽娜说,回忆就是回忆,连心跳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可身上每一个细胞却都在渴求过去,大脑却残忍地告诉你,已经彻底失去了。唯有感谢经历和不悔遇见。
没想到,直到最后,我彻底懂了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