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与赵玄生酒足饭饱之后,便在一旁静待范仁老汉这个大判官。可这范仁老汉一碗又一碗酒喝个没完,宛然他老祖宗葬到了酒海中一般。王小六与赵玄生等得有些不耐烦,便相互使了个眼色,二人站起身来,朝外就走,那两个少年也随赵玄生出了门。
几人来到大草坪上,身后传来范仁老汉忽尖忽粗的叫嚷:“喂,慢着慢着,等等我!”话音刚落,一竹篙干瘦的身影闪了上来:“开始吧!”
王小六斜睨一眼赵玄生,见他站在旁侧,身高只及自己肩膀,实在不好意思先行出手,便照老规矩双手一背,道:“姓赵的,你先吧!”
赵玄生亦不多说,兀自跨步走到王小六身前二丈开外,摩拳擦掌,暗运真气。王小六立即扎马架拳,呈坚守阵地状。
正在此时,道上又气喘徐徐跑来几个蓝衣少年,看模样均是赵玄生的弟子,几人手里各自拎着一面铜锣,却不知做何用处。
但见赵玄生臂如抱球,一股暗气自胸间奔涌而出,酝酿稍许,赵玄生猛地里手掌外翻,紧接着轻飘飘劈出一掌。范仁老汉一愕,原来这一招正是“太阴真经”里的“棉里藏针”。
须不知,这赵玄生早年贫困潦倒,四处漂泊,专以盗墓为生,某日在五行山中查探,发现一豪华大墓,以为颇有内容,便日以继夜地挥铲掘土,花了他整整八天时间,终于见到一具红木小棺。
当赵玄生欣喜若狂地掀开棺盖时,却差点没给气死!原来,红木小棺中尸骨全无,只散有一些兵器,这令赵玄生大失所望,然而,他不肯就此死心,抛开那些兵器继续寻找,忽然,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出现在赵玄生的眼中,是时,他不禁惊喜得又蹦又叫:“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哪!”赵玄生叫罢,迫不及待地撬开木盒,睁大眼一看,里边却静静躺着本古书。赵玄生好不生气,当场就将那书页狠狠地撕去一大半,随手一丢。奇怪的是,这些被撕碎丢出的书页,只像黄色蝴蝶一般,来回飞舞,却始终不落下地去。赵玄生心里一愣:“莫不是有鬼了?那再好不过!我赵某偏生不怕鬼,我偏要将这破书带出去,看你能把我怎样?”于是乎,赵玄生把剩下的一小半书页,往怀里一揣,就气鼓鼓地下了山……
赵玄生后来如何发觉这破书是本武功奇书,又如何依照上面的图文修炼,自是无需多说了,总之,那本被他撕去一半、又被其藏于怀中的古书,正是“太阴真经”。
现下,江南某家饭馆外、草坪之上,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翻翻滚滚、晃眼间已互拆七十余招,那便是王小六和赵玄生在一决高下。几丈开外站有一竹篙干瘦、不住喝彩、稍有幸灾乐祸之意的老汉,那正是丐帮的前任总帮主范仁,而此时,他却是王小六和赵玄生请来的大判官。场外另有几个少年正狂敲铜锣,歌功颂德、溜须拍马,那便是赵玄生眼下武馆中所收的乖乖弟子们,给师父老人家呐喊助威来啦。
同一饭馆之内,一眉目清秀、面上三分醉意的白衣少中,与一气质高雅、作捕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饮酒笑谈。这二人便是穆临风与吴名。
只听得穆临风醉熏熏道:“吴兄,你这人……非常直爽!”穆临风大拇指一翘,继续大着舌头道:“今日能……能与兄台……吴兄相识,又一道开怀……开怀畅饮,当真叫小弟我……好生荣幸、好生……欢喜!”
吴名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就此结为金兰,从今往后,我们永是兄弟。”
穆临风与吴名二人正欲出店,寻觅一块空阔处来八拜而交,忽听得外头锣鼓喧天,一个幻境倏然在穆临风脑海跳出:阳春三月,街边桃红柳绿,街上人流如织,一男子身披红锻,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长长的迎亲队伍……
这幻境让穆临风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熙钰,心里嘀咕道:“她还好吗?该回去和我养父养母团圆了吧!但愿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