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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意在国宝

刘局长深深地吸了口烟,紧蹙的眉头随着吐出的烟雾渐渐舒展开来:“金世俊上山拜佛,是他的个人宗教信仰自由。你们不要轻易地动他,更不能被他发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还有这个闲心,这分明是在和你们打马虎眼,扰乱你们的视线,浪费你们的精力,不要被他的假象迷糊住了。继续跟踪他。”“是!”王猛立正答道。

刘局长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目送刘局长远去的背影,王猛坐了下来,继续组织大家研究工作……

此时,刘海洋局长的办公室。

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的椅子上。

刘局长一进门,从其侧影就认出了他:“老邵,原来是你小子啊!”老邵叫邵明,是安全局的侦查处长,与刘局长曾经是警校的同学,此次来是配合刘局长侦查时代广场爆炸案的。

邵明站起来与刘局长握手:“没有想到我会来和你抢功吧?”刘局长纳闷:“怎么,九鼎集团真的涉嫌国安问题?”邵明答:“现在还不能最后确定。但从上次的爆炸案和内线消息判断,九鼎集团不仅仅从事毒品生意,他们还涉嫌间谍活动,与海外的一个影子会组织有联系,而这个影子会组织,散布在世界各国,专门搜集各国情报,进行情报买卖,是M国情报局的老顾客,近些年还进行盗卖文物活动。”刘局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下一步,你们有什么打算?”邵明说:“上级要求我们处紧密配合你们,我们双方要及时通气,互通情报,做到资源共享,防患于未然,要知道涉及国家安全问题是大事。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还没有什么新的动向,只是涉嫌贩卖毒品。上面的意思,由你们继续按侦查毒品方案的方向进行侦查,需要我们出动时,我们积极配合!”刘局长高兴地一拍唐华的大腿:“这就好了!免得再被老厅长批了,搞得我很没有面子。现在好了,有你这把保险在,我的胆子就大了,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刘局长递给邵明一支烟:“昨晚,九鼎海州分公司发生了枪战,我估计是金世俊的冤家对头干的,但这个老狐狸藏得很深,没有声张,生怕引火烧身。今天一早就若无其事地领着手下到仙鹤山的天缘寺敬香去了,做了一辈子的坏事,还想装,假慈悲,真可笑……”话还没有说完,刘局长就猛地停住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邵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影子会组织还盗卖文物?”邵明说:“对呀,而且盗卖的全都是些世界各国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刘局长蹙眉联想着:“金世俊到天缘寺敬香,不会是因为天缘寺有稀世珍宝吧?”“天缘寺?”邵明疑惑地重复着,禁不住也思索起来。

突然,俩人几乎是同时睁大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

天缘寺。

两个装扮成恋人的侦查员,混夹在人群中,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寺院的佛像,然后,在寺院的一个小和尚的带领下,走进了静悟大师的禅房。

而此时,在天缘寺门外,熙熙攘攘的游人中,一个身背长焦距数码相机的中年男子,从寺院里走了出来。男子避开人群,走到僻静之处,掏出了手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用英语说:“老板,您预测得很准,金世俊确实到天缘寺了……好。”通完电话,男子就跟随着游人,沿着下山的山路下山了。

次日,上午。

海州市中心小学。

学校门口站满了夹道欢迎的师生,院门门楼上悬挂着红色宣传标语:热烈欢迎九鼎集团海州分公司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一辆红色宝马车和一辆装有六架钢琴的卡车在师生们的掌声中缓缓开进了学校大门,在操场上临时摆设的红色圆形展台前停了下来。

校长带着学校干部迎了上来,金莎和唐龙从轿车里走了出来,与学校干部一一握手致意,卡车上的搬运工人忙着从车上往圆形展台上搬卸钢琴。

董校长彬彬有礼地对金莎说:“金经理,等钢琴摆放好了,我们搞个简单的捐赠仪式。”金莎笑笑:“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吗?”董校长恭维说:“应该的,贵公司为我们慷慨解囊,我们也应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贵公司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九鼎集团的善举。”金莎微笑着报以默认。

此时,全校数百名师生们都已经在圆台下面列好了队伍,圆形展台上的钢琴已经摆放整齐。主持人在征得校长的同意后,开始捐赠仪式:“同学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九鼎集团海州分公司总经理金莎女士和海州中心小学校长董祥云上台。”伴随着轻快的音乐,金莎在董校长的请引下走上了铺着红色地毯的捐赠台。董校长从金莎手中接过一块红色牌子,上面写着:九鼎集团捐赠海州中心小学100000元字样。

台下媒体记者纷纷按动摄像机和照相机快门,闪光灯频频闪烁起来。

“下面请金莎小姐讲话。”主持人礼貌地递上麦克风。

金莎接过麦克沉痛地说:“同学们,九鼎集团虽说从事的是金融产业,但我们却时刻关注教育事业,希望能够为海州的教育事业奉献绵薄之力。时代广场恐怖爆炸我至今还历历在目,我代表海州分公司的全体员工,对不幸遇难的学生表示沉痛的哀悼,为了表达我们的心意,本公司为遇难者家庭捐赠10万元……”掌声过后,台下隐约传来抽泣声。

金莎的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稳了稳情绪:“另外,我们公司还为学校的六个班级,配备了六架钢琴,用于课堂的音乐教学。希望同学们早日从往日的阴影中走出来,积极地投入到愉快的学习中去……”金莎说得很动情,以至于她的眼里都闪着泪光。台下的师生都被她的真情打动,不断地热烈鼓掌表示感谢。一旁的唐龙似乎也被她的真情所感染,默默注视着她,脑子里却不断闪现着爆炸现场的惨景和昨天在天缘寺山路上,金莎忏悔的哭泣声。唐龙冥冥之中感到,金莎对学校的捐助,是她心灵的救赎!

金莎的身影在他的眼里,一下变得复杂虚幻起来……

二十天后。

天缘寺。

晨雾缭绕的练武台上,静悟大师正在指导金世俊练养生功,旁边坐着华仔和金虎。他们也跟着大师的身姿,比划着手脚。金虎在静悟大师家传秘方的医治下,伤口已经基本痊愈。练完养生功,静悟大师为他们演示形意拳,腾挪闪转,行云流水之中,静悟面不改色心不跳,气宇轩昂。

金世俊几个连声叫好。

演示完毕,静悟谦虚道:“不值夸赞,只要持之以恒,你们都可以达到老衲的境地。”说完便领着他们缓缓走下练武台,静悟问:“几位恩人,在山野生活的这些天,想必对佛祖有了更深的了解?”金世俊答:“是的,佛海无边,学生们还需用心去体悟。”静悟欣慰地点头:“每个人的天资和悟性是不一样的,只要我们用心去做、去感悟,就是对佛的敬仰和造化。”金世俊上前一步:“大师,学生有一疑惑想请教大师。”“哦!”静悟停下脚步,“金总有事尽管吩咐,谈何相求,说来听听。”金世俊说:“听寺院的僧人介绍,贵寺有一件镇寺之宝,流失在国外,不知是何许珍宝?”静悟的眼里闪过一丝悲愤:“本寺确实有一件稀世珍宝。它是乾隆年间,皇上夜宿寺庙时赠给寺庙的镇寺之宝——九龙戏珠鼎。只可惜,数年前,我寺的一个俗家弟子,受人蛊惑,起了贪心,利用老衲外出化缘之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灌昏了守护宝鼎的武僧,劫走了宝鼎。好在九龙戏珠鼎是分开收藏的,九龙鼎放在东院的暗室,宝珠放在了西院的暗室,要不就被这个孽子全劫走了。哎——老衲对不起先辈啊!”言罢,静悟无奈地摇头叹息。

金世俊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据说前些年这个九龙鼎曾在海外珠宝市场出现过,只因为是分身之物,并没有人愿意出大价钱购买,没有想到它是贵寺的流失之宝。”静悟听罢为之一振:“金总见过九龙鼎?”金世俊摇摇头:“没有,学生对古董知之甚少,而且,整日忙于公司事务,无暇顾及,只是在茶余饭后之时,听友人闲谈而已。不过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学生倒是很想见见这个稀世珍宝的另一部分九龙宝珠,也算是开开眼界。不知学生能有此眼福?”静悟一愣,虽没有应答,但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金世俊见状连忙解释:

“大师不要误会,金某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无非分之想。金钱对于金某来说早已是身外之物,要不,我也不会接受大师的邀请,入佛门净地,面壁思过,升华自己。只不过听大师刚才叙述,金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金某想在有生之年,为九龙宝鼎的完璧归赵,尽一份力。”“哦,”静悟的脸上露出了惊喜,“金总有何打算?”金世俊真诚地说:“像我九鼎集团,虽说不上是世界顶尖级的公司,但也是覆盖多个国家的跨国集团,金某因此在生意场上也结识了许多国家的朋友,如果有心打探九龙宝鼎的下落,想必也会得到相关信息的。金某虽是飘荡在外的游子,但对根的眷念之情还是时常萦绕在脑海之中的;况且,学生还是个虔诚的教徒,如果能为天缘寺镇寺之宝的归还尽一份力,也不枉大师对学生的关爱之情啊!”金世俊的一番话,感动了静悟,也驱赶了他心里的疑虑。

静悟喜出望外:“阿弥陀佛,金总多虑了。金总对寺庙如此的恩泽,看看寺庙残物又有何妨?老衲这就领你们去。”说着,就迈开大步带着他们走进了他的禅房。

进入客厅。

静悟说:“请恩人稍等,待老衲进去取来。”说着,挑门帘走进了寝室。

不一会儿,就捧出一只50厘米见方的正方形檀木盒子。打开盒子,有一层锦缎覆盖着,揭开锦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颗硕大的通体透明的圆形宝珠,宝珠并没有奇光异彩,看上去就是一只平常的圆形石头。

静悟指着宝珠说:“这颗宝珠原本就是放在九龙鼎的龙嘴上的,可惜现在只剩下这颗宝珠了。”金世俊问:“如果只看它的外观,好像并没有特别之处啊?”静悟笑笑:“这里面也有个机密,只要将宝珠放进水里,它会从水里射出蓝色的光芒,即便是黑夜也一样的光芒四射。据说这个宝珠是用东海龙宫的歇龙石制作的,清凉无比;另外,就是宝珠的重量,这只宝珠的重量为9999克,只有这两样都具备了,才是真品。”经他这么一解释,众人才知道这颗硕大的石头,原来是颗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所有人都出神地注视着宝珠,啧啧称奇!金世俊更是在心里暗暗叫好!

少顷,静悟大师将宝珠包裹好,放进了檀木盒子,重新捧回寝室里收藏起来。

待静悟回到客厅,金世俊就不停地表态:“大师放心,只要我金某人在国外见到九龙宝鼎,无论花多大代价,我都会将它买下,送到大师手中,让它物归原主,完璧归赵!”金世俊的热忱感动了静悟,静悟左掌立在胸前:“阿弥陀佛,难得恩人有颗赤子之心,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老衲这就为你诵经十段,替你消灾。”说罢,静悟就在嘴里喃喃地念起了咒语……

望着静悟大师虔诚的样子,金世俊嘴角禁不住露出了浅浅的奸笑,心里却好像在想着什么……

当天的下午,海州市蓝山咖啡馆。

一对年轻的恋人,坐在大厅里一个座位上,听着舒缓的音乐,品尝着醇香的咖啡,他们的眼睛却不时地来回巡视着对面的一个包间。他们就是跟踪金莎的缉毒局侦查员。

不多时,包间的门开了。金莎戴着墨镜,手里拿着坤包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去开停在门外的红色宝马车,而是悠闲地朝对面的商业街逛了过去,女侦查员尾随着她跟了过去。

男侦查员则继续盯梢包间,准备跟踪与金莎约会的人,可是,直到服务生从里面清理完房间走了出来,也没有发现目标,男侦查员觉得不对劲,就走了过去,包间里根本没有人,男侦查员知道上当,赶紧追了出去。

此时,女侦查员已经尾随着金莎进了一家高档女性内衣店,男侦查员只得尴尬地站在门外等候。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侦查员见两人还没有出来,赶紧拨打同伴的手机,手机却始终没人接。男侦查员意识到出了问题,疾步冲进了店里,在洗手间里发现了被迷魂药熏倒的女侦查员。

此时,金莎早已经从后门溜走,返回到咖啡馆门前,开着宝马车驶进了海州市宝马汽车4S服务店。

“金莎小姐,经理在贵宾室等您。”一名打着领结的服务生恭敬地将金莎领到一间贵宾休息室。

一进门,金莎就甩掉手上的坤包,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喔,搞得我一阵小紧张。”经理捧上热茶:“有什么事能使小姐紧张的?”金莎接过茶杯:“哼,两个小警察,想跟踪我,被本小姐耍了。”“嗨嗨,谁也比不过金小姐的智慧。”经理奉承道。

金莎不屑地一笑,接着皱了皱眉:“我爸没有回T国,去天缘寺还愿去了。”经理紧张地问:“那怎么办?你不是说一切在你的掌控之中的吗?”金莎眼里闪出凶光:“我哪知道,半路上冒出个和尚来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疑神疑鬼的,有他在海州,即便出了问题,也怀疑不到我身上来。这次你们要多准备一些人,成败在此一举了,要知道那可是35吨海洛因啊!算算值多少钱?”经理眼中闪烁着贪婪的欲望:“人是不成问题,随时听候小姐的吩咐。只是事成之后,小姐要多给点小费啊。”金莎呼地站了起来,瞪眼怒责:“我最讨厌没干事先提条件的人,先给我把事做好了,其他的都是小事,知道吗?”“是是是!”经理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

金莎凑到他跟前,小声说:“给我记清楚了,接头暗号是‘今晚的星星真多啊!’回答是‘今晚的月亮也很亮!’千万不要搞砸了,砸了我可饶不了你!”说话间,金莎的手指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吓得经理惊颤了一下,慌忙点头应答:“请小姐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暗号是今晚的星星真多啊!回答是今晚的月亮也很亮!……”经理的嘴里连续重复着接头暗号。

金莎一仰脖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随手将纸杯子扔在桌上,“那就抓紧时间准备吧!”说着,瞪了他一眼,阴冷地哼了一声,拿起坤包迈着猫步走了出去……

夜,天缘寺。

金世俊下榻的客房里,金世俊盘腿坐在床上练打坐。贴身保镖华仔在隔壁的房间接电话,对面房间的金虎已经早早睡了。华仔接完电话就匆匆跑来给金世俊汇报:“金总,小姐说买家已经联系好。后天就是汽车拉力赛首站开幕赛,警方已经调集了全市的警力投入到安保中了。她计划明天晚上行动,交易的地点等您定。”金世俊没有被他的话打扰,只是继续他的养身气功,一直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才缓慢用手搓了搓面颊,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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