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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相(2)

归云山仰天笑道:“来得好,待爷爷杀个痛快!”一群近百人围住这十人。归云山一声长啸,当先挺身纵出。他力贯右臂,横拳扫出。当先而来两名圣星教众被他打得飞出好远,惨叫不绝。只见归云山闯入人群之中,拳打脚踢,当者或死或伤,威不可挡。众人一见都是精神大振。

韩松跟在二叔韩之越身后,一边护着陶玉一边杀敌。不过他毕竟阅历尚浅没经过多少大的厮杀,偶有圣星教众偷空袭击,却是被陶玉打走了。贺老九带着两个徒弟,六柄铜锤挥舞的滴水不漏。师徒三人相互配合,圣星教众只要给沾上了,无一不是筋伤骨折。丁锐锋出手并不讲究气势,只讲实用。与他交手之人均是被一剑封喉,无一活口。片刻间就杀了十数名圣星教众。圣星教众死伤越来越重,已渐成溃败之象。

远处有三人在隔岸观火。似乎也算不上隔岸观火。这场火就是他们点的。正是步留行与王朗申,还有一个蒙面人。王朗申道:“我看,他们是挡不住他们了。”步留行微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就这些废物能对付这十人吗?”王朗申不解,道:“既然你明知道他们对付不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步留行道:“咱们越是派出精锐的力量,损失就越惨重。”王朗申更是不解,问道:“为什么?”步留行道:“这十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自然不用我多说了。要知道,人若处于绝境可是会近乎疯狂的。困兽犹斗,更何况这群与我教势不两立的武林高手。兵法有云,围师必缺。要想让其绝望,必先给其希望。重围之下,若是能给他们杀出生路,那么他们就会想到逃跑,斗志自然有所瓦解。咱们再在他们逃跑必经之路上设伏,就能一网打尽杀绝。可是若是故意给他们缺口,他们狡猾得紧,只怕能看出来。但是派这群废物出去,他们肯定不会看出来。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是我们故意让他们走,而会认为这是他们自己杀出的一条血路。”

王朗申叹道:“看来他们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活着离开龙门峡。”

蒙面人道:“留行,你对兵法的领悟与运用又有进步了。”

步留行道:“哪里?我只是初窥其豹而已。”

蒙面人笑道:“初窥其豹已是如此厉害,他日等你尽见全豹那还了得?”

三人说话间圣星教众已经处于下风,韩之越等人已经准备逃跑。蒙面人道:“我了解韩之越,他一定会让他们分头逃跑。”步留行道:“他们若是真的分头逃跑,可就难办了。”蒙面人冷笑道:“有什么难办,正好各个击破。韩之越就交给我来对付了。你们俩分别对付归云山和丁锐锋,还有那贺老九。”

韩之越见圣星教众已成败象,叫道:“大伙分头走,好留得有用之身,他日再找圣星教报仇雪恨。”众人又厮杀一阵,然后分头离去。韩之越带着韩松陶玉急向北去。与往北走,越是孤僻。走了一阵,还是在密林之中。过不多时,密林中竟然起了雾。好在这雾并不算大。三人一阵慌不择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发现竟然迷了路。走来走去竟然都是在原地走不出去。这死谷迷林当真是诡异的很。

韩松道:“二叔,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之越道:“不急,越是危急,咱们越要冷静。等下若是他们追了过来,你和玉儿先走,我留下来对付他们。”陶玉道:“不行,咱们还是一起走。之越叔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后面。”语音中满是关切担心与忧急。韩之越听了这话,不由大是感动,道:“好孩子,你不要担心我。你之越叔叔什么场面没见过?又不是紫莲教主来了,就这几个虾兵蟹将怎么难得住我?”

陶玉小嘴一扁,道:“你骗我。若真是几个虾兵蟹将,咱们大可一起走。又何必要你留下来让我们先走。”

韩之越听了这话,当真是又气又急又好笑。

这时密林上空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们既然如此情深意重,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块。”这声音听得三人说不出的别扭。韩之越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声音,他是故意憋出这种声音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憋出这种声音?这自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难道这人竟是自己的相识么?三人前面树梢上站着一个蒙面人。

韩之越悄声道:“松儿,保护好玉儿。”言罢,飞身而起凌空一剑直刺向那人。韩之越知道此人了得,一出手就是韩门绝学《落齿剑法》。这一剑似挑咽喉,实取膻中。这人站在树梢上,若是不明这一剑道理,十有八九会将咽喉避开,而导致下身不稳,从树上摔落下来。蒙面人毫不在意这一剑,右掌一拍,一根粗壮的树枝猛地横向韩之越飞去。这树枝足有手臂粗细,来势又猛。韩之越别无他法一剑由刺转劈,一剑将那树枝劈断。这时那蒙面人已跃离树枝,凌空一掌想韩之越头顶拍去。韩之越身在半空无所借力,与无法动弹差不了多少。他心念一动,真气一沉,猛然使个“千斤坠”身子瞬间落在地上,长剑指天迎向蒙面人从天而降的一掌。岂知蒙面人早已料到有此一招,也随着韩之越落在地上,这时又是横腿扫向韩之越。

韩之越后退后撤,步法一变,换个仆步。如此一来,身形势必变矮。他手中长剑也顺势向下斩来。蒙面人似乎知道他会用哪几招,足尖一点,身子拔空,一个翻身避开韩之越长剑,一掌斩向韩之越头颈。韩之越又是步法一变,避开这一击。

两人姿势均是潇洒大气,漂亮舒展。但每一招都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招。韩松看得暗暗心惊。两人交手看似一片和风细雨,实则暗流汹涌杀机四伏。“也不知这人是何来头,竟然逼二叔使出了《落齿剑法》。”韩门一共有三种剑法,《韩门祭鳄剑法》是最基础的,简单实用,威力巨大。然后就是韩之越正在用的《落齿剑法》。这一套剑法只有功夫到了一定境界方可修炼。韩松的功夫在韩门弟子中仅次于尤怜儿,但这《落齿剑法》也只练了一小部分而已。最后就是《四鸣剑法》了。韩愈有一个观点叫作“不平则鸣”。上承司马迁发愤著书之说,下启欧阳修诗穷而后工之论。而这《四鸣剑法》就是由此而来。这套剑法精妙绝伦,高深莫测。习成后剑术就到了神乎其技之境。这套剑法由祖师韩湘子流传至今,只是至今数百年,整个韩门练成这套剑法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就是二叔韩之越,三叔韩之过父亲韩之超都只修炼了一两层而已。现下整个韩门中只有尤怜儿天赋异禀,竟然超越师长,修炼到了第八层,已快接近第九层了。

二叔平素与人交手,只有遇到武功与自己相差不多或武功高于自己的人才会使用这《落齿剑法》。一般来说,二叔的《落齿剑法》只要出到第十一招,敌人就要落败。可这人与韩之越抖了数十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韩之越越斗越觉奇怪。这蒙面人竟似有未卜先知之能。自己无论出什么招,均被其一一破解。又斗了一会,韩之越简直被这人压制的使不出力。与自己相识之人中只有一人对自己的剑法如此了解。可这人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呢?还有他也不可能跟圣星教有什么关系。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如此了解自己的剑法?“不,绝不可能是他!”韩之越心中狂叫,剑法中破绽百出。蒙面人看出战机,欺身近前,一记重拳袭来。韩之越只感拳风扑面有如刀割,心知不妙。他微退一步,左手捏成剑诀轻轻弹了一下剑脊。剑刃不住颤动,嗡嗡作响。再看剑身上,一道青芒若隐若现。

韩松一惊,此刻二叔所使正是《四鸣剑法》第一招“鸟鸣春”。韩之越知道这人可以知道自己所有的剑法,但这一招却绝不可能知道。这一招只在韩门演练过,外人连听也没听说过。

蒙面人只见青芒耀眼,剑势捉摸不定。他知道对手久战不胜,使出了轻易不用的绝招。他不敢怠慢,双手成掌,严守门户。此时,韩之越长剑已直刺他面门。蒙面人伸指一弹,将这一剑去势改变。猛觉手指一阵剧痛,竟已血肉模糊。接着脸上又是一痛。

韩之越的剑虽然被他弹开,但却伤了他的手指。这一剑被他一弹,去势已斜伤他不得。韩之越手腕微抖,剑刃就如软鞭一般在他脸上拍了一记。若不是蒙面人闪的够快,他脸上所蒙的破布也要为之粉碎。

蒙面人见他奇招陡出,自己若不想个法子,只怕要命丧此处。右手一扬,一道青光射向韩之越。韩之越瞧得清楚,这是一个青色的铁球。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暗器。长剑探出,拍向那颗铁球。“轰”一声巨响,只震得韩之越耳膜发疼。那铁球被韩之越长剑一拍,竟然如炮竹一般炸响碎裂。无数小铁片一齐向韩之越激射而来。

韩之越大叫不妙,袍袖一拂,护在身前。足尖一点,身形如电,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这突如其来的暗器虽没能要了他的性命,但却吓得他一身冷汗。他提剑护在身前,从树后走出来。眼前的景象不由让他心中一凉。

陶玉这时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韩松拄剑而立,口角流着鲜血,神情痛苦不堪。而那蒙面人却已不知所踪。

韩之越再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奔了过去。他将剑丢在一旁,扶着韩松,问道:“松儿,怎么了?”他一颗心快跳出来了。韩松神情变得恍惚起来,忽然叫道:“二叔小心!”

韩松叫喊声中,一只手掌从他腋下拍出,正中韩之越胸膛。这一掌来得太突然了,韩之越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兼之韩松与陶玉出了事,关心则乱。韩之越中了这一掌只觉五内俱焚,口中鲜血狂喷。这感觉就如当日在火焰谷中一般。这一掌只把他打得飞出好远,撞在一棵大树上。他强提一口真气,暗暗戒备。心中知道这一次必死无疑,但还是不肯放弃。只见韩松倒在一旁,他身后竟然站着那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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