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知他的行事风格,他既逃走了,那么肯定会留下暗器。果然,碧光微闪。徐让焉能再让他得手?长剑横抡,“荡波式”使出。漫天暗器往回激射。那些逃跑不及的圣星教众惨叫不绝。剩下幸免的,也都逃得一干二净。
这时那群女子为首之人带着众女来到徐让身前拜下,齐声道:“多谢恩公!”徐让从未被这么多人拜过,还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慌忙道:“各位姐姐,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快起来吧。”众女见他神色有异,这才起身。为首一女道:“今日庄主不在,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只怕天沙庄也要步镇东镖局后尘,被圣星教灭门了。”
“怎么,你们庄主不在么?”徐让一脸惊讶着急与失落。
为首女子道:“小女子若芬。是庄主手下总管,不知道恩公找我们庄主有什么事?”
徐让道:“我有要事找你们庄主,却不知她此刻人在何处?”
若芬道:“庄主走前曾经交代过,不要轻易相信他人。至于她自己的下落,更是不能轻易告诉他人。还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徐让知道,前面几句都是虚言,真正的目的乃是最后一句。她们是对自己的身份不放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些女子,没有庄主领导,临此大变,个个奋勇退敌,不让须眉。足见平时庄主平日教导有方。看来沙青青绝不是泛泛之辈。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将天沙庄维持这么多年,经营得这么好。确是虎父无犬女。我的身份若是告诉了她们,她们肯定知道自己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叛徒徐让,那么她们还会相信自己么?罢了,我若是连身份都不肯告诉别人,别人又凭什么相信我?道:“在下徐让。”
果然,此言一出,众女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让。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叛徒居然会出手相救。
若芬看着他的眼睛,道:“徐公子找我们庄主有什么事么?”看她的语气神情,竟像是相信了自己。
徐让道:“我找你们庄主是受一位故人所托。我这个理由,不算太高明。不过,千真万确。就是不知道,各位姐姐相不相信?”
若芬一愣,道:“我自然相信。徐公子连自己的身份都告诉了我们,我们又怎么不相信徐公子呢?我想江湖传言是不能乱信的。今日敝庄遭此大难,徐公子挺身相救。对自己的身份也是直言不讳,行事光明磊落。我想,江湖上说徐公子是叛徒一事,其中定然有许多蹊跷。”
徐让被人相信,心中大是感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芬道:“近些日子,圣星教横行无忌。昨日庄主去了东来寺,与东海各派掌门人商议对付圣星教的事了。哪知,今日步留行那厮趁虚而入??????”说到此处,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不由泪流满面。
看着这么多女子伏尸地面,徐让亦觉凄凉,道:“人死不能复生。姐姐们且请节哀。早些让她们入土为安。”心道:“圣星教,难道真的是一群畜生么?杀了那么多人。”猛然记起一事,飞身向庄外去了。众女一见,又是莫名其妙。
徐让来到丑儿藏身之所。丑儿一见徐让立时跑了出来,神色激动。伸手握住徐让食指,也不问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食指。徐让拍了拍他脑袋,将他抱起,道:“刚刚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你怕不怕?”丑儿道:“不怕。我现在是男子汉了。”徐让笑道:“真厉害。”丑儿道:“让哥,你放我下来。男子汉要自己走路的。”徐让一笑,把他放下来,由他牵着自己食指,走向天沙庄。
等若芬安排好庄上一切,徐让道:“我那位故人所托之事,甚为紧急。我想直接去东来寺找你们庄主。可是,圣星教横行,路上凶险。带着这孩子,颇多不便,也不安全。我想若芬姑娘代我照顾几天。”
众女见他带着一个孩子,都是十分好奇。若芬点头答应。徐让蹲下身来,道:“丑儿,这几天你在这里等我。要听姐姐的话。不要调皮。让哥过几天就回来。”丑儿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若芬见这孩子模样可爱,脸上立刻流露出怜爱的神情。
徐让转身,刚走一步,食指就被丑儿握住,回头道:“怎么了?”丑儿道:“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徐让微微一笑,道:“放心。”
庄外马蹄声响,徐让问明了去东来寺的路便去了。丑儿看着徐让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发呆。
徐让已经走了。看着徐让的背影,韩啸风若有所思。自己已经是韩门掌门了。日后除了处理江湖上的大事,是不能随意离开韩门的。而赵江月的下落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眉目,难道就要就此放弃么?不,我不甘心。尤怜儿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韩啸风道:“没什么。怜儿,玉儿,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们先回韩门。七日后,我自会回去。年大哥,她们两个单独上路,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帮我送她们两回韩门?”
年观义道:“好。我也正想去韩门拜祭一下你爹。我跟你三叔也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了。这么多年,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韩啸风道:“如此,有劳年大哥了。”说完,便展开身法去了。尤怜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惆怅。看他那样子,定是与赵江月有关。普天之下,除了她,还能有谁令他如此?
尤怜儿想的不错,韩啸风的确是去找赵江月去了。当日在梨花崖下,他已经确定赵江月还活在人世。并且曾在梨花崖下居住。韩啸风此次前去梨花崖可谓是轻车熟路。
不到一天功夫,这便就到了梨花崖。当日陶三然王朗申等人走后,自己解决了圣星七隐者。又将梨花林里打扫干净。他在那住了一段时间,希望天可怜见,赵江月会回去那里。可是他等了半个多月,还是没有等到。他终于没有等下去,决定出去寻找。如果这次没有等到,身为韩门之主,他不能在外面呆长时间,时间一到,必须回去。“如果这次见不到你,那么我们注定是有缘无分了,唯有来生再见了。”韩啸风喃喃自语,纵身跃下了梨花崖。
不论何时,这里始终盛开着梨花,有花无果。
韩啸风一步一步,缓缓走着。他不敢前去推开那扇门。走得越快,也就越快知道结果。若是她在此间,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她不这里,便越快失望。其实,不用去推开那扇门,韩啸风也已经知道了结果。这里并没有一个人。他已经听出来了。
不过他还是想去看看。再看看那间屋子,找回一些曾经的温暖回忆。推开门,没有灰尘。里面很干净。自己上次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应该有灰尘才是。可是这里这么干净,明显是有人的痕迹。难道?韩啸风热血如沸。可是这屋子只有这么大,如果有人,一眼就看见了。可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屋里的迹象表明,这里是有人居住过的。而且距此时时候尚短。
韩啸风疯了一般,提气奔尽了梨花崖的没一个角落。可是,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
韩啸风一颗心又渐渐回复冰凉,缓缓回到屋里。他坐在窗前椅子上,打开上次那个抽屉。那里面赫然多了一张纸。纸上有字:
“两心一念,奈何情深缘浅。纵然海枯石烂,此情不变。风儿,我心不渝。”
字迹娟秀,显是出自女子之手。韩啸风至死也忘不了这笔迹。除了是她,还能是谁?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折磨我?为什么上次不让我在这里多呆一些时间?又为什么不让她早些来这里?那样我就能与她相见,而不用错过了。
东来寺在海畔密林之中,路途尚远。天色已晚,今晚是无论如何是到不了的。徐让见路边有家客栈,顿时就投宿了。饱饱的吃了一顿,去到客房,和衣而睡。明天还不知会遭遇些什么情况,只有养足精神才能够更好的解决将会发生的一切。
刚躺下不久,屋顶就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江湖上的夜行人出动,乃是正常之事。不过此时,徐让却不敢大意。天知道这是不是圣星教的什么人。他集中精神,凝神聆听动静。右手按在平浪剑剑柄上。那脚步声竟是落到了自己的隔壁。又过了一会,隔壁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有人前去开门,听声音极为不情愿。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大半夜睡得正香,被人突然叫起来,的确是件很不痛快的事。然后,又是一阵闷哼。徐让大怒。那声闷哼,显然是人临死之前所发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杀人害命。若不是徐让内功深厚,耳力奇佳,又怎能发现?现在他既然知道了,就绝不能置之不理。且听他们意欲何为,然后再做理会。
隔壁又关上了门,一人道:“好了,老四。我已经料理了这家伙今晚我们就在这歇息。”“嘘!小心隔墙有耳。”“怕什么?东海这鸟地方,又没有什么厉害人物。就算有,你我二人在此,还怕什么?”这声音依稀便是步留行。当真是冤家路窄么?
徐让提起平浪剑,一剑刺向墙壁。他这时剑术已有相当火候,一剑刺穿墙壁,竟然没发出一点动静。于是一墙之隔,中间便透出了一个小洞。隔壁房间从这个洞里透过来些许灯光。好在隔壁房间这面墙壁并前面并没有放什么东西,不然徐让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徐让把眼睛凑到小洞上去。屋里有一具尸体。另外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其中一个正是步留行。另外一个是个相貌英俊,神情忧郁的男子,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听步留行称呼他为老四,难道这人就是昔日的玉面神剑,如今的圣星教四护法王朗申么?
那人的确是玉面神剑王朗申。
不知这二人深夜至此,所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