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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病

熹微的晨光中,普朗克站在窗口之前,眺望着这晨晓中的小镇。

不远处已经有几户人家亮起了微弱的光,不远处传来一两声马儿希津津一声长鸣,隐约能看到雾色中有赶路的马队。

或许也是时候出发了,普朗克心想着。

便去到西岚的床边,准备叫醒西岚,却发现西岚蜷缩得像是一只虾,不断地发着抖,一床的被子被搅得凌乱。

普朗克见到这种情景,急忙去敲莉露卡房间的门。

莉露卡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急忙打开了房门,听到普朗克的话,急忙冲向了西岚所在的房间。

“哥!”

莉露卡急忙抓起了西岚的手,却是冰凉得有些过分,他的指甲发绀,像是被什么毒虫蛰过一样,面如金纸,莉露卡急忙又拿多了一层被子盖在他身上,他的抖动似乎没有之前那般剧烈了,但仍是蜷缩着一抖一抖。

“你在这看好他,我去找医生。”普朗克交代一声,便下楼了。

顺着楼梯拾级而下,那掌柜的正在擦拭着一张桌子。掌柜的抬头一看是普朗克,道了一声:早上好。

普朗克也问候了他,对于这男主人,他还是保持着尊重的,虽说那女掌柜的刻薄得让人有些反感,但是她丈夫所表现出的气度却是令得普朗克颇有些另眼相看,更何况如今有求于人。

“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这小镇里的医生在什么地方。”

“鲁道夫医生的诊所离这里不远,你出门之后右拐,顺着路走大概有一百二十米就到了,在我们店对面的那一列。”店掌柜走到店门前,给普朗克指着路。

普朗克按照店掌柜所说的方向走下去,路两旁大多都是民居,当然也有一些经营着小吃的店铺,这些建筑多为木质结构,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这一列的房屋从外面看上去其实大同小异,普朗克也是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看到那诊所,那诊所的外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区别于附近的其它民居,它的大门紧锁着,门上挂着一个写着“出诊”的牌子。普朗克无奈,只得作罢。

走回客栈的普朗克把情况跟店家说了,店家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像是很忙的样子,又去到内厨里面了。

普朗克又上到了楼上。

“怎么样?”

“现在又发起热来了。现在他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刚才他一直在呻吟,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普朗克,你说我哥会不会死啊?”莉露卡梨花带雨,水儿在她的眼里打着转,眼眶也红了。

普朗克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安慰,终是没说出口。

只是看着西岚那张发红的脸,不出声。良久,一道略显有些沙哑的声音方才传出:“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莉露卡看向普朗克,看着他的眼睛,普朗克也看着她。

一秒,两秒。平时很短,此刻却很漫长。

“谢谢你。”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之前不是一直在发冷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变成这样的?”

“差不多在你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又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他渐渐地就不发抖了,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我以为他好了,没想到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莉露卡轻声道。

普朗克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在这种穷乡僻壤,连医生都只有一个的地方,想要知道这种病是什么都难,更别提想要治好它了。

一抹愁云在的额角郁结,普朗克长身而起,走出了房间,只丢下了一句话:“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医生。”

......

店家一楼大堂,有不少食客正坐在那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说着笑着。普朗克就坐在不远处角落的桌子,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像是在思考。

“来来来,走一个!”

“今天开心嘛。”

......

普朗克始终看着这个方向有些出神,不经意间,却是看到了在另一边的角落,有一位老者。

他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但是他右手上那枚黑色的戒指却表明了他的身份:他是一名轮回真宗的大僧侣,只有云游四方,见多识广的僧侣才能被冠以‘大僧侣’的名号,也只有轮回真宗有这种权利,铸造这种石质戒指。然而,随着御术能力的消逝,轮回宗逐渐淡出世俗,作为大僧侣身份的标志的戒指也渐渐不为人所知。

自卡洛斯二世时代始,轮回宗就是斯廷斯帝国的国教,到了征服时代的时候,说轮回宗是整个斯廷斯大陆的宗教也不为过了。虽然之后的毁灭纪覆灭了许许多多的国家,但是轮回宗却超然物外,丝毫不受它的影响。

轮回宗的主坛当年就是在百断山脉的一处山中,这个宗派虽然极其庞大,但是它却并不限制其门下弟子的任何自由,哪怕是同门之间因为矛盾爆发厮杀也不足为奇,真正算得上是轮回宗核心成员的只有那些苦行者、侍僧以及宗主了,有很多人说,轮回宗并没有宗主,因为轮回宗的宗主从来不曾在世人面前现身。

对于这一点,普朗克也十分怀疑,但是这个轮回宗宗主的存在实在无足轻重,所以他的存在与否也不再重要。

正思忖间,那老者却是望了过来,冲着他善意地笑笑。

普朗克见那老者发现了他,便起身走了过去,大僧侣不论是在什么地方,总是见多识广且受人尊敬的。

大僧侣眼神清澈且深邃,颌下髯丛如猬,显得精神矍铄,胡须虽已半白,却不显得邋遢,一身深色衣袍朴素而整洁。

普朗克的左手贴在右胸口,做了一个轮回宗的传统礼仪。

大僧侣眉毛一挑,颇有些惊讶于他认出自己的身份,但仍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毕竟他手上的戒指表明了他的身份。

“你也曾接触过轮回宗?”

“略有接触吧。”

话匣子打开了说话就容易了,普朗克和大僧侣交谈了与一段时间,不经意间就扯到了西岚的病情,对此,大僧侣表示或许他可以去看看他的那位朋友,说不定他知道那是什么病。

见到西岚的病情或许有了转机,普朗克的心思不禁也有些活络起来,兴然应允,带着大僧侣去到了西岚的房间。

西岚的病情依旧不容乐观,脸上依旧烧的发烫,在向莉露卡和普朗克询问了一些其他的细节之后,很快便作出了诊断:“你的这位朋友患的是疟疾,按照你们所说,他之前已经发作过一次了,这一次是第二次发作,治疗这种病一般用到的貌似都是一种特殊的树皮,至于是什么树,我也不甚了解。”

大僧侣的手摸了摸那仿若倒猬般的髯丛,微微颔首,“这种病一般在海上较为的多发,在海上生活久了的人多半知道一些偏方,尤其是那些海盗们,奈何那些海盗神出鬼没,见过他们的人不是被**掳掠就是被残忍杀害,又怎可能有人知道他们所用的药物。”

“西岚所患的病症...竟是疟疾吗?”

“如果是疟疾的话...貌似就好办很多了啊...”普朗克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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