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亦这一闹风雨楼中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让一楼之主的梦姑娘出现在风雨楼外。
“到底是谁敢砸风雨楼的招牌?”
梦姑娘的声音透出十足的怒意,伤她一个姑娘是小事坏了她风雨楼的名声就是大事,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这些个姑娘哪敢出来招客呀。
出现在白亦眼前的女子气质高雅,一身浅蓝色长裙,上面绣有点点红梅。外罩玫瑰红柔纱。腰上系一条纯净色腰带。上面镶了12颗水晶,好看又不失大雅,绝美的脸庞上散出淡淡的怒意,像是刻意散发出来增长气势的。
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白亦挑眉说道:“你就是梦姑娘。”明明是疑问语句,从身前这名女子的着装言行自是可以猜到十之八九,白亦的声音中带了十足的肯定。
“正是这风雨楼的老板娘,梦溪。”
白亦浅笑:“这样就好,你可认得这个?”
白亦手里赫然是奶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百年难得一见的血玉雕刻出完美的图画,那一点一点的血色恍如包裹住凤凰的火焰,明亮耀眼,栩栩如生的凤皇正展翅翱翔,浴火重生。
那时,充满仇恨的白亦就被这血玉凤凰给震撼到了,如此珍贵如此精致,背后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她只给梦溪看了玉佩的一角,为的就是阻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以免打草惊蛇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梦溪确实被白亦手中的东西给吓着了,只一瞬她便很好地控制了情绪,淡淡一笑:“是时候了。”她牵过白亦,头也不回的朝风雨楼里面走去,徒留下被吓呆的粉蝶和一众女子。
三楼的雅间,梦溪单膝跪在白亦的面前,眼神严肃而坚定:“梦溪参见少主,有失远迎,望少主恕罪。”
白亦虚扶一把梦溪,嘴角含笑:“梦姑娘何须客气,快快请起。”
梦溪起身,轻轻地问道:“少主,嫣姑姑过得可好?”
“你是说我奶娘?”
梦溪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白亦:“也许她不好吧,毕竟主子曾经说过,等你到了十岁才来找我,如今看样子提早了……”
“嗯,奶娘她很不好,她已经死了,是被相府的人害死的。”
白亦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若是最开始白亦一定会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席话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当一个人的悲伤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只余源源不断的仇恨了。
“我早就知道的,”梦溪望着窗外,低低地说道:“男人看重的只是外表,年老色衰后便只有无边无际的寂寞相伴,我早就跟她说过,不要离开风雨楼,不要离开风雨楼,可是他呢,为了无情无义的白景竟然放弃自己的责任,哼,简直自食其果呀……”
虽然梦溪的话语中包含了抱怨,白亦却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了点点泪光,她知道梦溪应该是心疼奶娘吧。若不是梦溪的这席话,她自知永远不可能知道奶娘和名义上的爹有这么一段。
“梦姑娘,能告诉我,我的爹娘是谁吗?”直觉上白亦认为自己不会是奶娘的孩子,而她的直觉一直都是正确的,“奶娘说白景不是我爹。”
梦溪转身看了白亦许久,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她说:“少主和主子一样,很美很美,长大后必会倾国倾城,艳压群芳。”
呵呵,白亦苦笑,现在的她就像小乞丐一样没有粉嫩白亦的肌肤,从头到尾都是黑不溜秋的,更重要的是,脸型乖张可怕,怎么可能会长成大美女呢,这安慰人也不带这样的。
“少主不必挂怀,你现在的样子只是表象,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主子浸在药水中泡了一天一夜,也便失去了原来的样子。”
白亦嘟囔着:“啊?那现在该怎么恢复原样?还要泡?还是说让我继续顶着这副丑颜过生活?”
“呵呵,”梦溪宠溺地抚摸白亦的发丝,温柔地笑了:“少主说笑了,如今既然来了这风雨楼,我会保护好你的,自然可以恢复原样咯。”
不可否认,梦溪是个温柔地像水一样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可以让人感到舒心。就像初见,那刻意散发出来的怒意也多了点可爱少了点戾气。
回到风雨楼的那一晚白亦就呼呼大睡了,她可是又累又饿的,更重要的是这小家伙准备天一亮就泡澡呢。这俗话说的好呀,美貌第一、吃饭第二嘛,好吧,这不是俗话,这是白亦脑袋瓜子里面的信仰。
这不,一起来就往浴桶里躺,还好自己现在是小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闲对不起谁。
其实嘛,要是不知道自己其实长得好漂漂,她是不会这么积极地变美的,以前顶着一黑不溜秋好似来自热带的小伙子倒不失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现在不同了,她知道自己很美,还是那种倾城绝色型的,任谁也止不住那一颗跳的欢快的好奇心吧。
一天一夜的泡澡行动终于完成,白亦在接下来的几天总是喜欢对着铜镜笑整整一上午,实在不能怪白亦太过夸张了,实在是镜中的小女孩长得太摄人心魄了。
小巧挺拔的鼻,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组成了一张绝美的心形脸庞,白亦笑的时候,镜中的美人儿脸上也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勾人心魄,夺人心魂。白亦心里可是乐开了花,终于可以不必穿男装,这样一个小美女在外边屁颠屁颠地乱跑也不会觉得有损市容了。
一旁的梦溪自知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了小少主臭美的步伐,要不然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可这不是有事情禀告嘛,就只得站在白亦的身边恭恭敬敬地说了。
“少主,你要属下去办的事已经办好了,白府上下都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只除了白公子。”
“哪个白公子?”白亦心里想的当然是白子轩了,他是姓白的中对自己最好的人了,虽然自己做不了他的妹妹,也着实不想伤害他。
“白子轩白公子这几天一直四处寻找少主的下落,听派去的人来报,白公子一无所获,就四处饮酒,见人就喊亦儿……”
白亦的脸色越见惨白,梦溪的声音越来越轻,虽然少主只有五岁,待属下们也很友好,只是这发起火来的时候倒真是骇人,让她都有点惊悚。
“他现在在哪?”
“街区……”
梦溪的话还没说完,白亦就急匆匆地跑去更衣,命令道:“快带我去--”
世间最残忍的不是忍心不是命运,而是世间,再多的坚持再多的计划仍然比不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白亦赶到的时候,白子轩就坐在墙角,破碎的酒壶散了一地,声声“亦儿”让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她好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喊一声“哥,亦儿在呢。”可是她不能,她有自己的使命,她要报仇,更要变强。
她一直都知道白子轩是庶出,和她一样不被重视,若不是长子的地位相衬加上他的文武之才,他无权亦无势。白亦知道这风姿卓越的少年内心是何等的寂寞与孤独,好不容易有一个妹妹相伴该是何等重视,或许除了皇宫,他最喜欢待得地方就是那个茅草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