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疲惫的快要睁不开眼睛了,这是过去第几天了?他刚才刚数过,这会一不留神又忘掉了。
是第几天来着?他歪着脑袋,仔细的回忆着。
唔..在死牢中时,已经是第三天,在里面呆了一天,四天,然后就一直在这里烤,烤了几天来着?
靠,记不清了,这脑袋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算了,等会烤完问别人吧,十天,十天之后他要去找,叶寻去。
要去街上买一束花吗?她会喜欢吧?
很好,那就带一束花过去,他要跟她说说这里的人有多脑残,简直就是没有脑子。
他想象着叶寻看到花的表情,以及听到那些脑残事迹的反应。
呃,好吧,他想不出来,他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
“咳...”他干咳一声,肺里的空气被挤出,感觉有什么东西刺在他的肚子上。
他疲惫得睁开眼睛,想看看又有什么无语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人,他们每人手握着一个个长长的木棒,木棒顶端有尖锐的金属。
北正认得这种兵器,他跟叶寻之前在宛城外,看到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们就握的这种兵器。
可是这种兵器怎么落到普通百姓手里了?
“嘿,我说,戳够了没有?”
北正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看见,都不流血的吗?”
恐惧像是长满粗毛的大蜘蛛,慢慢爬上了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僵硬无比,无法活动。
噗通...不由自主地坐在地上,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个火也烧不死,矛也戳不动的‘人’。
魔王竟然是真的,他们之前还一直不信来着。
北正看着连滚带爬的几个人,俞跑俞远,恨不得长出翅膀来。
不气反笑。
“脑残啊,真是脑残啊!火烧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事,是谁给了你们勇气,用那..什么东西来戳我?”
“真是的。”
“幸亏遇上了我,要是昆仑掌门那种人,这里的人估计都要死翘翘。”
“不感谢我也就算了,....”
北正在火刑架上,不停地说着,音量不高也不低,像是在跟仓皇逃命的那几个人说话,可那几个人已经逃远,根本听不见。
远远观望的人们好似也受到惊吓,下意识的向后退。
他的身边此刻空无一人,他的话,根本无人倾听。就算听了也只会,往后退。
嘭...嘭...嘭...绑住他的绳索应声而断,他挣脱而出,再在这里逗留,已经没有意义了。
昆仑掌门已经不会再来见他了,他也无法把话说清楚,即他不是混世魔王这一事实,先不说能不能杀死他,即使杀死了他,太阳也不会重新运作。
这个胆小鬼!北正在心里骂着,心里的怒火在升腾,不过他不想为这怒火付诸行动。
不然,他跟那些脑残有什么区别?
那些由怒火推动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全杀掉的话,误会可以解除吗?太阳可以重新运转吗?人们可以接纳他吗?
呼...
他深深吸一口气。
嘭...
从火邢高架上跳下,些许尘土飞溅起来。
顿时清凉了许多,如今那种程度的热量,只是有些热而已。虽然刚开始有种撕裂血肉的痛感,不过慢慢的就完全没有感觉了,只是感觉有些热。
他使劲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感觉双手上充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可以一拳,在地上轰出一个大洞。
他的内心对这种感觉充满信心。
“喔喔喔...”周围人群发出这样的声音,不断地向后退去,有的甚至跌到,还死命拽着别人,拉到了一片。
北正刚走了俩步,心里还在琢磨,已经过了几天了,是不是到了去找叶寻的时候了?
等等,金子呢?叶寻给他的金子呢?他一摸口袋,他如今光秃秃的,没有一件身外之物,那还有金子的踪影?
他摸摸脑袋,不是吧?他来之前还在袖带里装着的,是不是烧化了?
他又颠回去,爬上火刑高架,一边爬一边四处张望。
“金子呢?我的金子呢?”
没有金子就不能给叶寻买花,他也不能给自己买衣服。
周围惊悚的人群,大家都想转身逃跑,可又怕突然的动作激怒大魔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大魔王竟然又回去了,自己又回到火刑之中,惊掉了一地的下巴,这大魔王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火刑架吱吱响着,虽然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但已经到了其极限,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大火在阵法的运转下,木材即使烧尽,依然还腾腾的往上冒。
北正又爬回了刚才绑他那个地方,如果金子化了,有很大可能就化在这儿。
果不其然,虽然火焰腾腾遮挡视线,但北正还是看到了,火刑架下的一滩亮闪闪的金色,正顺着圆形木头往下滴。
附有法阵的圆形木头,轻而易举被北正捏碎,他捏碎了俩头,取下中间有金黄液体的那一段,并向下倾斜,让黄金流动的路径大一些。
噗通...他又一次从火刑架上跳下,随着他的跳下,火刑架轰然倒塌,缺了一根木棒的火刑架,其中的阵法已经无法顺利运转。
啊,不知道还能不能花出去。
北正颇为担心的看着还在木棒上流动的黄金,他必须不停地转动木头,以防黄金液体的滴落。
他一丝不挂的向前走着,没有丝毫的扭捏。
周围人群在他回头又上火刑架的时候,已经跑了很大一部分,但还有一小部分留在了处刑广场上。
这一小部分基本上都是酒馆老板,教书先生,基本上都是一些事业小成的人。这些人是人类世界中的精英,是宛城的中坚力量,是宛城最高阶级的候选人。
这些人拥有自己独特个性,独特个性让他们不至于轻易迷失。在人类发展中,他们发挥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后退,即使眼前之人不是魔王,他们也不敢违逆昆仑掌门,掌门说这是一坨粪,他们也得当作粪来对待。
“那个,请问,你们知道现在过了多少天了吗?”
北正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索性就问问这些人吧。
“已经过了三天。”
人群中有个人小声说道。
“你是谁?”
那个人还没等北正开口,就抢先问道。
“我不知道。”
北正黯然开口,他和周围的人们太不一样了。也许真的是人们口中的魔王?有可能真是,毕竟他身体跟普通人差太多。
北正告别了那群人,留下了一群议论纷纷的人们,他临走时依稀听到了魔王..什么的。
北正觉得自己光不溜溜,太不好了。他摸了摸自己已经被烧光的脑袋,看到不远处有晾晒的衣服。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吵闹,他回头一看,之前那群人竟然跟上来了,看样子是好奇他要做什么。
他脚步使劲,想甩掉后方的人们。
乓...地上踩出一个坑,他一下激射出去,留下了身后瑟瑟发抖的人们。
他还顺手拿走了晾晒的衣服。
宛城之内,迎泽街,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处地摊,地摊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有一个年轻人蹲在地摊前,看着那些花,寻找着一种名为玫瑰的花朵。
花摊摊主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跟旁边一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大妈,侃的正欢。
“哎,你知道不?”
摊主煞有其事拽着大妈,一脸认真附在大妈耳边。
“知道什么?”
看到摊主好像要讲什么大事情的样子,大妈的兴趣也完全被勾引起来。
“前几天不是抓了个魔王?听说那个魔王能倒转星移,天上的太阳就是他搞的鬼。”
“天呐,我前几天还去看来着,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刑架都塌了,那个魔王硬是没事,是不是那个?”
“就是那个啊。”
摊主神秘兮兮凑到大妈耳边。
“听说那个呀,跑出来啦!毫发未损的跑了。”
“天呐,这是怎么了?”
大妈捂着嘴,看着摊主,摊主憋着嘴,点点头。
“你说他现在会在那?”
“肯定逃了吧,昆仑掌门他肯打不过,打不过就跑了呗。”
北正听到这,把衣服往上撩一撩,遮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太过刻意的隐藏自己。
“老板,给我打包俩只玫瑰。”
摊主听闻转过头,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哎呀呀,小哥,不好意思啊,光顾着聊天没顾上你。”
摊主肥胖的身体一颤一颤,笨拙的站起来,翻着身后的箱子,箱子里有厚厚的棉被,里面放着冰块。
“都是刚摘下的,拿回去,插进瓶子里,给瓶子放上三分之一的水就行,保证能放一个月。”
摊主给北正仔细说着。
“小心扎手。”
“恩,这个可以吗?”
北正小心接过俩只玫瑰,入手冰凉。另一只手展开,是一块圆圆的金块。
“金子?”
摊主局促搓了搓手,竟然是金子,她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呢。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找不开啊,有没有小点的钱?”
北正一皱眉,想了想说。
“都给你了,不用找了。”
他要金子也没什么用处,而且他可能再也不能去找叶寻了。
因为在世人眼里,他是魔王,真是悲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