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苏映月和灵虚子之后的,乃是魔界赤霄。
“怎么,你也要问我何谓道?那劳什子的东西我可不清楚!“赤霄脾气火爆,不待祁凤鸣开口便说道。
“非也。因何为魔?“
赤霄仰天大笑,边笑边道:“诤是胜负心,与道相违背。便生四相心,由何得三昧!“
“因何而来?“祁凤鸣并不为她所扰。
“破除心魔。“她来此,只为在棋之一关,破了心魔幻境。魔修若遇心魔,轻则再无进益,重则神智永失。
“你可以先下去了。“
赤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下台去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怀卿,采薇,你二人过来。“祁凤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被点名的二人有些腿软。
“主子。“二人齐齐跪倒。
“我说过什么!“祁凤鸣音色一厉。
“凡凤鸣楼之人,不得参与夺魁大典,违者重刑处置!“舒采薇握拳,咬牙道。
“可萧弄玉也是凤鸣楼的人,为什么他就可以!“凤怀卿语气忿忿。
“我何时说过,萧弄玉乃凤鸣楼之人?“祁凤鸣以指节敲桌,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在不远处和卜一卦一起观赛的萧弄玉,听得此言,顿时唇色惨白,满面萧败之色。
“可是……“凤怀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祁凤鸣打断了:“两条路,滚去刑堂领罚,或者,脱离凤鸣楼。“
“采薇甘愿领罚。“舒采薇说完,拽了拽凤怀卿的袖子。
“我要参赛。“凤怀卿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怀卿……“舒采薇面露痛苦之色。
“采薇,你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萧弄玉可以,他凤怀卿凭什么不可以!
“好,明月,你带采薇去刑堂。凤怀卿,自今日起,无论此次夺魁大典结果如何,你与我凤鸣楼再无瓜葛。“明月乃是凤鸣楼另一个侍女,她依言带走了舒采薇。
“凤怀卿,安能浊以静之徐清?“祁凤鸣看向他的眼神晦暗难明。
“唯不盈,能蔽而新成。“凤怀卿答得自信满满。
“所为之何?“
“只为魁首。“他想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萧弄玉。
“退下吧。“祁凤鸣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他一个。
凤怀卿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祁凤鸣,下台去了。
再之后,是妖族玉玲珑。
“何谓妖之道?”
“妖之道法自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玉玲珑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何谓汝之需?”
“为上位者。”这玉玲珑也是野心勃勃。
祁凤鸣听罢,神色有些慵懒,只以眼神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玉玲珑有些诧异,心里亦有些不平,不过她隐忍惯了,只是额角青筋微凸,略抱了抱拳便离开了。
“兰无心?”祁凤鸣望着眼前俊眉修眼的男人,对他似乎是有点儿印象。
“正是在下。”兰无心语调平平,只是更加抱紧了手里的独幽琴。
“道为何物?”祁凤鸣对这个和上官岚有些瓜葛的男人存了些许好奇之意。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兰无心的情绪仍是没有什么起伏。
“汝为之何?”祁凤鸣观兰无心的态度,更加好奇了。
“岚影隐,冀重逢。”兰无心的神色此时才有了些许变化。
“痴儿。”祁凤鸣似轻叹,似感怀,终是疲惫地闭了闭眼,不再言语。
兰无心也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一时静立台上。
“关东慕家慕青言,前来与祁楼主一叙。”
闻听此言,台上各自沉默的二人方如梦初醒,兰无心看了一眼慕青言,便抱琴离开了。
祁凤鸣神色仍有些郁郁,勉强集中精神开口问道:“何以万物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虽然祁凤鸣问的随意,但慕青言仍是耐心答之。
他这态度祁凤鸣倒是很满意,继而又问:“何以来此?”
慕青言盯着祁凤鸣,一字一顿答道:“凤箫歌吹鸣嘈嘈。”
祁凤鸣听言,径自走到慕青言身前,半妖娆半狰狞的面容欺近,在他耳畔低声问:“美之与恶,相去若何?”
慕青言不退反进,与祁凤鸣距离更近,眼神清明,无惊惧害怕,不答反问:“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哈哈哈哈,好,慕青言,你所求,我允了!”说着挑起他的下巴,唇越凑越近。
“且慢!”喊话的人是郑玉袖,她们的互动,她都看在眼里。她不知道慕青言究竟是怎么想的,可她唯一确定的是,她的心很疼,疼得就快裂开了。
“你是何人?上来说话。”祁凤鸣双眸微眯,将挑着慕青言下巴的手放下了,只是仍离得他距离很近。
郑玉袖上台,先是皱眉,继而插在慕青言和祁凤鸣之间,方回话:“在下郑玉袖,是……”
“我嫂子。”慕青言替她答道。
郑玉袖的脸色白了白,身体摇摇欲坠、似是就快支持不住。
慕青言想去扶她,却终究没有动身,只是袖子下的手被自己掐出了血痕。
祁凤鸣自是都看在了眼里,颇具兴味地看着她们二人,并不打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