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书最后定稿的阶段,从马来西亚《星洲日报》发来一封读者来信。这位署名“不想回家的人”是一位男士,他在信函里道尽了一位为人夫婿的苦衷和无奈。
有这么严重吗?
夫妻争吵不是常有的事吗?
婆媳不和不是挺正常的吗?
为什么他心痛到“不想回家”呢?
我仔细地在他的字里行间寻找一个男人的心声,逐渐厘清了一位既为人子,又为人夫,也为人父的男人,在这个时代的婚姻家庭中所承受的压力。
他说:“我的太太对我的父母爱搭不理的,好像二老欠了她什么似的,经常出言不逊;如果我的父母有病,她也不会去照顾他们。我自认是一个尽责的丈夫,赚钱养家,负担家里的大小开销,照顾孩子,帮忙做些家务,而我的太太和她的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却多过和我的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她又喜欢回家说三道四,我真的无法面对她。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想和她离婚了。现在的我,好像被藤蔓捆绑着……”
整封信里,他把自己形容为像是“被藤蔓捆绑着”的男人,这一点让我印象深刻,并且在内心里对他充满了不忍。在我给他的回复信件里,有安慰,有建议,也有鼓励。这封信让我想到,不知道还有多少家庭同样处在“被藤蔓捆绑着”的境况中,夫妻、亲子、婆媳、兄弟姊妹,统统被一种无形的“藤蔓”互相缠绕着,解不开,理还乱。
近一年的时间里,为了探讨华人家庭里像藤蔓一样的家庭关系,我付出了努力。不敢说大家看了这本书后,就可以完全厘清家庭里复杂的藤蔓关系,然而,至少在婆媳相处这一环,大家可以从各个层面了解到,在华人家庭里,因为一直以来沿袭的传统的家庭结构,使得媳妇嫁入大家庭成了婆媳争战的起始点。虽然大多数的家庭不至于水火不相容,但是见面不说话,或是背后互相批评的情况,总是在家庭里衍生了许多的误会、不满甚至是分裂。
我是一个追求和乐幸福的人。从我自己的家庭,到别人的家庭,我总是好奇有什么快速的秘诀来改善家人关系,有什么简单的方式来促成婆媳大和解。
但这毕竟是几千年来,隐匿在许许多多家庭里的苦闷,不是一朝一夕或转眼之间就可以改变的问题。因此,在完成这本书时,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感到很欣慰,因为我趁四处巡回演说之便,听到了新加坡、中国大陆,以及中国台湾各地的婆媳心声。这些华人妇女朋友,她们的眼泪、她们的叹息,还有她们渴望挣脱“藤蔓”的决心,影响了我对婆媳关系的看法。
我也感到开心,当初《星洲日报》副刊曾毓林主编的一句话,竟然帮助我完成了这样一本丰富、有趣而且可以专业学习的书。
“吴老师,您就帮我们的读者开一个婆媳方面的专栏吧!”毓林主编当时这样热情地邀约我。我这个人很爽快,因为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通常是不会轻易把它放走的。
结果,《婆媳相处一家欢》的专栏在《星洲日报》一经推出,立刻引起很大的反响,许多读者朋友纷纷来信谈起家中不为人知的婆媳纠纷。在此,也要特别感谢各位的信任和提问。
在一封封回复的专栏作品中,我很乐意把所知所学诚诚恳恳地转化为可行性高的建议提供给大家,有的从心态上调整,有的从行动上改变,有的从格局上提升。总之,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要自己转,这其中一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和智慧。
当然,在这本书里免不了也要谈到我自己的婆媳关系。我的儿媳和我的个性是截然不同的,她的身材比我高大许多,据理力争的时候,她又比我更勇敢、更能畅所欲言。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也曾经有过大声争执,有过相见无言。然而,随着岁月的流转,随着个人的不断成长,也随着儿子、媳妇关系的改善,目前,儿媳和我的相处,终于也到了峰回路转的阶段。
基本上,我是带着感恩的心情和学习的态度去跟儿媳相处的,因为她,我们全家的家庭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因为她,我们家出现了两位可爱的宝贝孙子;因为她,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才能够更深切地感受到各位读者在想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总之,能顺利完成本书,要感谢的人太多了。除了要感谢《星洲日报》和大众书局多年来对我的信任和栽培之外,还要感谢曾毓林主编、吴雅玲主编,以及Jennifer、欣怡和蕙华三位小姐在翻译文稿、问卷统计和整理文字方面的协助。
当然也要感谢各位读者朋友长期以来的支持,您喜欢看我的书,陪着我一起成长,督促我进步,勉励我更上一层楼,我感激不尽!
期待在这本书里,您同样和我有心神交会的契合,有会心一笑的喜悦,更有海阔天空的成长。婆媳一定要在有点“黏”又不会太“黏”的相处原则下,找到各自的生命出口。
祝福您!
吴娟瑜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