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打着旋儿飞了过来,“啪!”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原来是餐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不锈钢餐盘。
这家伙分量可不轻,被人当做暗器甩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拿起电话想要报警的餐车厨师给撂倒了。
剩下的几个食客这才醒悟过来,嗷唠一嗓子,连滚带爬地争着冲向后门,如鸟兽散。
一个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没顾上理会杨淮,赶紧把被杨淮打蒙的两个女孩子扶起来,关切地询问伤势如何。
杨淮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子,凭他敏锐的直觉,这个男人很不简单。
没错!他就是刚才和失窃的胖子在一起坐在的那个中年公务员。
有心算无心,在他暗中卧底和现场指挥下,那个瞎了眼的胖商人不破财才怪。
“看来我没猜错,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杨淮冷声说道,“还有几个人?一起上来吧。”
中年人脸上的浩然正气不见了,他随手锁上了餐车的前门,看了看被打“残”的两个手下,愤怒地盯着杨淮,叱道:“朋友也是道儿上混的吧,哪个帮派的?你还要不要脸了?对待女孩子这么狠心!牛嚼牡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就这样的货色也配称牡丹?我去!两棵野草罢了,老子根本就没兴趣嚼!”
中年人眼神一冷,叱道:“小子放肆!真以为我们怕你吗?”说着话,身形一动,快步冲到杨淮身前,两只拳头一上一下,朝着杨淮上中两路击来。
“呯!呯!”杨淮的双拳,和中年人狠狠地撞在一起。
杨淮明显“呲”了一下牙,然后快速甩了甩手。实打实的骨头相撞,痛彻心扉。
不过中年人明显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这边刚和杨淮拳头撞在一起,下面的一条腿就已经踢到了杨淮腹部。
“呯!”杨淮中招,身体晃了两晃,不过却没有倒下。
占了先机,中年人毫不留情,四肢如狂风暴雨,朝着杨淮身上就是一阵猛攻,“呯呯”连声,“小子,真他妈无知者无畏呀,不知天高地厚!”
长发女子已经缓过气来,站在一旁叫道:“干爹,别把他弄死了,留给我阉了他!”
短发女子左眼乌青,鼻血长流,挺翘的鼻头也软踏踏地歪向一边,明显是被杨淮一拳头砸断了鼻骨,不过她仍然“咯咯”笑着,带着鼻音揶揄长发女贼道:“就是,他偷袭你妹妹,你就阉了他弟弟。”
“你——还说呢?你不也破相了!”长发女恼羞成怒,这么丢人的事情被揭穿,羞得她几欲发狂。
“我?”短发女冷笑一声,含糊不清地叫骂:“等抓到他了,老娘我划花他的脸,让他也没脸儿见人!奶奶滴,竟敢破老娘的相!”
长发女“咯咯”笑道:“就是,这个童子鸡太不解风情了,破相多没意思,破月姐的身子才好玩儿呢。”
杨淮接连吃了几记老拳,又听两个女贼一唱一和,拉扯一些黄腔,似乎真把自己当做瓮中之鳖、砧板上的肉了,内心隐藏的火气也被激发出来了,他大吼一声,不再考虑躲闪,揉身上前,和中年人短兵相接,你给我一拳,我就回你一脚,“乒乒乓乓”地贴身肉搏起来。
很显然,论身法,中年男子更高明,自然也就占了上风,可杨淮这么一付不计自身安危的疯子打法,竟然一下子就改变了颓势,牢牢克制住了中年人的拳法和身法,我就不给你躲避的机会,你打我一拳,我立马还你一脚,拼着自伤八百,我也要杀敌一千。
一时间,“呯!”呯!“之声不绝于耳,杨淮哈哈大笑:”老贼!看我乱拳打死你这个老师傅,你个死老头子能挺过我?哈哈哈——哎呦!”
杨淮的个头比中年人高得多,中年人只能击中杨淮胸腹部,而杨淮每一记重拳,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中年男子的脸上。
杨淮年轻力壮,一拳一脚所蕴含的力度更强,一拳换一拳,看谁能挺到最后!
杨淮虽然爱看武侠小说,但是他从来都不相信,华夏武术真有那么神奇的招式!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有一个武术大师,曾经多次在武术表演赛上夺得冠军,但有一次和邻居发生口角,竟然被人家一菜刀砍中,呜呼哀哉、伏惟尚飨了。
他根本不怕这个中年人有多厉害,刚开始自己吃亏,主要是疏忽大意,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贴身肉搏,他有信心搏死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
杨淮上半身疼痛难忍,但主要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什么大事,但那个中年人就不一样了。一来他的伤都在头部,分外明显,猛一看鼻青脸肿,狼狈至极;再者说,他毕竟不算年轻了,根本没有杨淮抗打,被杨淮一通捶打,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两个女贼看情形不妙,有心上前相助,奈何被杨淮击中要害,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正在着急,突然见杨淮又一记下勾拳,重重砸在中年人下巴上,“噗”的一声,血沫飞溅,两颗牙齿脱口而出,疼得他惨叫一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路长老!”紧闭着的餐车门处,被锁在门外面的一群人齐声惊叫,有人在“呯呯”地用力撞门。
“鲁长老?莫非是鲁有脚!”杨淮吃了一惊,“他老母的,难道他竟然是丐帮的中层干部?要是被叫花子们给盯上了,那可就有得麻烦了。”
餐车前门可能被中年人锁死了,看来只能趁三个人都丧失了战斗力的最佳时机,从前面的卧铺车厢逃难了。
“赶紧溜吧!”想到这儿,杨淮一转身,朝餐车后门跑去。
身后,“嘭!”餐车前门被撞开了,一群身穿各色衣服的青年男子,挥舞着长棍短刀等十八般兵器冲了进来。
“快!抓住那个小贼,他打伤了我干爹。”短发女子捂着脸叫道。
杨淮听到叫喊,“嗖嗖嗖”跑得更快了,他知道,丐帮的援军、大队人马已经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跑得慢了,还不得被人家给剁吧剁吧喂狗了?
钻进十号车厢,顿时惊起了里面的乘客,惊慌之下,大家都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杨淮这个不速之客。
“咦?是你!”下铺临窗处,一个女孩儿失声叫道。
“不是我!”杨淮看也不看,随口接了一句,然后双手用力,使劲拉开窗户,一纵身,从飞驰的列车窗口跳了出去。
杨淮一纵身,从飞驰的火车上跳了下去,义无反顾,犹如慷慨赴死的忠臣义士,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临着车窗的下铺上躺着的那两个女孩儿。
迎接他的,不是坚硬厚实的大地,而是……两米多深的湖水。
虽然家在淮水,但杨淮毕竟也在淯州上了三年高中,闲时更喜欢骑着自行车在市区附近闲逛,因此他对淯州的地理还是非常熟悉的。
在餐车里面和那一伙飞贼打斗时,他虽然并没有吃亏,相反还占了上风,但他并没有得意忘形,更没有掉以轻心,谁知道,除了被乘警抓住的那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外,对方究竟还有多少同伙?
打斗时,餐车前门被锁死了,可能是中年人不想被警叉打扰,自己面对一男两女三个人还没有什么,可一旦对方再有援兵到来,形势就会十分危急,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对方很可能是一伙亡命之徒,难保不会干出无法无天、铤而走险的事情来。
出于这种考虑,及时摆脱三个人的纠缠,逃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才是当务之急。
在打斗的同时,他的脑袋瓜子也在飞快地运转,苦苦思索脱困之策。借助外面铁路边不时闪现的路灯光,他无意间看到了“蓝湖水库风景区”的广告牌,灵机一动,杨淮马上就想好了脱困办法。
高二那年夏天,他们班级曾经在蓝湖附近进行过夏令营拓展训练,作为团队训练的骨干分子,他参与了野外活动方案的设计,对于附近的地形,他了然于心。
他知道,离蓝湖风景区那块巨大的广告牌不到三十米,有一条和铁路并行的二级公路,往北一直通到洛水市,他也坐车从这里走过。
这块十分醒目的广告牌,就竖立在距离蓝湖水库景区不到一千米的铁路边,距离蓝湖铁路桥也就一千五百米左右,以火车目前的行驶速度,马上就可以到达蓝湖湖面上了,他没有铁道游击队的飞车本领,不敢往铁轨旁边的地面上跳,但是跳到湖里总没问题吧。
计算好时间,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十号车厢,也就是紧挨着餐车的那一节卧铺车厢,然后第一时间就爬上了最近的车窗,借着外面铁路桥上信号灯的光线,根据水面反光的指引,他毫不迟疑地,从车窗跳了出去。
脱离车窗之前,他的双脚用力一蹬车体,借着反作用力,身体远远离开铁路桥,直挺挺扑入蓝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