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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首

这是榕城开往渝城的列车上,苏洛正望着飞快向后移动的车窗外面。

三个小时前,苏洛离开了军区司令部,回到住所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刮了刮扎手的胡茬。

带上简单的行李,前往榕城北站。

在前往车站的出租车里,接到了陈经国的电话,他和李策治约苏洛一起吃个晚饭。

苏洛沉默了一下,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便挂断电话。

到车站后,在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就近前往渝城的车票。

看着车外,苏洛回想着最后的结果,“文件里的内容主要是:几日前,华夏外-交部发言‘在XJ喀什边境,击毙3名入境非法武装人员,据查证为活跃阿富汗境内的太极狼雇佣军人员。’至此,活跃中东的太极狼雇佣军全军覆没,正式烟消云散。陈·李·苏三人从此与太极狼没有一点关系。陈·李两人调令不变,苏洛另做安排。”

这些是较正式的一份内容,代表着太极狼的结束,也代表着三人正式与此事无关。雇佣军终究是上不了履历的组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一种补偿,让他们回归正途,情理之中。

只是苏洛除外。

剩下一份说明,是对苏洛最后的处理。详述了其犯的错误与罪行,最后的处理结果则是:“取消其华夏国籍,据亲属要求协商为其转办韩国国籍,限其两月后离境”。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

苏洛有想过会上军事法庭,事出有因也许不会被判死刑,可应该会终身监禁,毕竟意图谋杀少将,还是军委办的领导,与叛国无异。只是没想到最终是这种结果,相信很大原因上与老首长和父亲有关。

所以苏洛会那样回绝陈经国,既然太极狼已经成为过去,三人以后各自开始新的生活,他没有必要再和两人有所牵扯。曾经的岁月,就留在记忆里吧!

半个月的禁闭里,苏洛想了很多,各方面的。

关于国家。生在和平的年代,曾经的苏洛只是和大多数华夏人一样,会偶尔愤青,会偶尔抱怨,爱国却没有责任。从踏上战场开始,这个国对于苏洛有了不一样的含义。就像他学生时代非常喜欢华夏古代文化,华夏古代史,道教,百家,春秋战国。成了军人的苏洛,所有曾经的喜好都融入了华夏这个名称,成为了他的信仰。小时候看的第一部世界名著小说便是保尔柯察金的‘钢铁是怎么样练成的’: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不因默默无闻而羞愧,因为我们把整个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世界上最伟大的视野—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很长一段时间,苏洛觉得保尔的话就是自己的写照,自己在为了华夏民族的复兴而战斗。只是爱之深,伤之切。铮铮风骨的国士,也敌不过春秋战国的政客。苏洛倦了,国他还爱。只是这是个国家太大,很多事情他掀不一起一丝波澜,复兴华夏,就让大人物们去做吧!

关于太极狼。逝者已逝,为安逝者英灵,自己该尽力的已经尽力了,自己这一闹终会有所交待。从今往后也该放下了,只是在心里,苏洛最过不去的始终是小白。

关于家里。这辈子,苏洛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应该是父母吧!从小到大,为自己,为女人,为国家,却始终没有好好为父母尽孝。本来打算回榕城事情一了,就回家好好陪父母。调皮的弟弟,年老的奶奶,嘴硬心软的母亲,老好人的父亲,这些都是苏洛心里最大的牵挂。只怕自己没有机会了。

关于许汐。两年多过来,苏洛心里从未放下,一直觉得自己总会回去找她,会重新开始。曾经如果知道她有了新男朋友,苏洛会很不舒服,会嗤之以鼻,觉得终会分开。然而现在,如果她有了新的归宿,自己也许会安心会祝福。就像大话西游里的说的一样,也许两年后回来,自己找的已不再是她。就像半个月前的幽怨,他无法承诺。曾经的三年已经够了,他已不再够她付年华,错过了,就永远错过。

关于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洛觉得自己一直是在为别人而活,直到现在负债累累。是从爱上许汐开始?还是从那年夏天弟弟生病开始?遥远的中学时代,也许是自己曾经最轻松自由的时候,或许还有短暂的追逐华夏古代文化历史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有理想。只是回溯下自己二十多年青春,苏洛发现自己真的是个矛盾体,曾经的自己最好自由,为人洒脱放荡不羁,可慢慢自己变得固执,活得束手束脚。前面的自己像已故的外公,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却没有老师的迂腐古板,他为人正直,却洒脱自然,是苏洛从小最尊敬的老人。后面的自己像父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并不威严的父亲成为了苏洛最钦佩的人,这个被母亲经常吼骂的男人,这个没有多大辉煌成就的中年男人,确是撑起家里的脊梁,一个收敛自己的理想,十年如一日照顾家里的父亲,成为了苏洛的偶像。直到现在,苏洛不后悔,虽然没有活得自由潇洒,不过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选择了,就应该有所承担。没有谁能人生无憾!至于自己的将来,也许这次能够好好休息了,正好累了,倦了。

在里面想过很多,苏洛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虽然,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区别,一样无法尽孝,一样是好好‘休息’。

只是,自己却从来想过要如此。

是放逐?还是放飞?也许既是放逐,也是放飞。

新生,对自己并不是多么重要呀,父亲!如果有选择,他只想放下一切,守着家里。

车速慢慢减了下来,广播里传来列车员的声音“开往渝城的D-3207号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阔别半月,再次回到渝城,苏洛两次的心态,却天差地别。

上一次,苏洛归心似箭,一切觉得亲切。

这次,苏洛不知路在何方。对于人生,充满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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