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雄眉头微皱,这时候、这地点,不能和面前这人起冲突,只是自己等人受辱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名声这种东西虽然自己不在乎,但有的时候却很重要,这个时候退缩,会让于家和其他外人瞧不起自己,对自己的弟兄手下和妹妹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正当林水雄迟疑的时候,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原来大家都在这里,让我好找。”却是于清俭走了过来,于清俭走到近前,对林水雄道:“林兄。”用眼睛示意他会处理,然后转向年轻公子,说道:“原来是承嗣堂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于承嗣傲慢地说道:“这不是清俭吗?前一阵子听说你脑子抽风坐船出海,怎么,活着回来了?”
“清俭德蒙先人庇佑,平安归来。”于清俭平静地说道。
“就你?还能得什么庇佑。”于承嗣嗤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轻蔑地讽刺道:“你一辈子的运气都花在上面了,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儿吧,别以为现在受到爷爷的重视就把尾巴翘上天了,虽然都姓于,但你的血脉明显配不上现在的身份。”
“不劳堂兄费心,清俭会注意分寸的。”于清俭依然没有动怒。
于承嗣见于清俭不受挑唆,自感无趣,开口道:“和你们在一起呆久了让人浊气缠身,连这园林都显得俗气不少。”说完就离开了。
于清俭对林水雄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的堂兄,家主于英德的嫡长孙,于承嗣,平日里很受宠溺,和我关系不好,连累大家了。”
“是我连累了清俭才对,本来是我和他起了冲突,却让清俭平白受辱,水雄心中有愧。”林水雄回道。
于清俭笑道:“我们就不要在这客套了,今天是于家家宴,所有和于家关系好的人都要来参加,正是联络关系的好时机,不可错过,我带大家去结交一番。”
林水雄点头同意,刚才发生的小插曲多亏了于清俭,从结果上来看,这个于承嗣不是有意针对林水雄,只是单纯一时兴起的嘲讽,如果林水雄当时选择退让,传出去会让人觉得林水雄太过怯懦,对于林水雄的名声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这对创业初期的林水雄来讲很糟糕,而于清俭化解了这一切,于清俭的出现转移了于承嗣的目标,让林水雄受辱的感觉淡化下来,而且这事传出去只会让别人觉得于承嗣苛待他人,连同族的人都不能包容,一件小事,一点点不同,就会让听说的人的感官大相径庭。
而于承嗣如果是来专门针对林水雄的话,正确的做法是紧抓住林水雄不放,逼迫林水雄或是彻底屈服,或是因为愤怒而动手,不管哪种结果都会对林水雄造成很大的打击。于清俭没做什么,只是出现就拉到了于承嗣的仇恨,为林水雄不着痕迹地化解了一场危机,这样看来,于承嗣不是什么棘手的人物,这样的人就好对付多了,怕就怕那种宁可自己的名声不要也要毁了别人名声的人,林水雄心中对于承嗣有了一个大体的定位。
在于清俭的介绍下,林水雄结识了很多人。家宴开始以后,众人相互攀谈、敬酒,联络着感情,家主于英德亲自下场与众人喝酒交谈,见到林水雄时特意勉励了几句,直言后生可畏,林水雄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林水心坐在哥哥的旁边静静地吃着东西,虽然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但她的小脑袋正在竭尽全力的吸收消化着接受到的信息,不想单纯的做个摆设,小女孩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也在慢慢地成长着。
在吴毅城的家中,也在开着宴会,来这里赴宴的,许多都是覆海堂的骨干精英和其他亲近覆海堂的人员。吴毅城有三子两女,如今儿孙齐聚一堂,对于平常人家来说已经是个大家庭了,但对于拥有如今地位的吴毅城来说,没有一个家族支撑,终究显得不稳妥。吴毅城少时也很穷苦,拼搏了一辈子有了如今的地位和家业,只是没有什么亲戚,想要形成家族势力还要经历两三代的时间。吴毅城也知道所有家族的形CD要有这么个时间过程,可还是担心子孙不能守住家业,这些年也一直事必亲为,不放心交给儿子们去办。
只是这两年吴毅城越发的感到力不从心,萌生了将权利移交给长子吴天雄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吴天雄能不能胜任,这种想法他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前段时间吴毅城的女婿尤鸿盛冒险归来,让吴毅城很看重尤鸿盛的能力,而尤鸿盛又是自己的女婿,吴毅城想让尤鸿盛辅佐吴天雄,这样自己也就能放心了。
吴毅城的家宴规模不比于家小,尤鸿盛往来于宾客之间,显得游刃有余,以前尤鸿盛在众人之间的人缘口碑就很不错,最近干了一些大事,让其从前缺少的威望也快速积累了起来。
陈坡行也受邀来参加家宴,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陈氏子弟,毕竟是姻亲,多带几人也不会惹人厌烦。
宴会上吴毅城宣布了一些举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想要扶持自己的长子吴天雄,一时间人心攒动,表面上众人都表示支持,私下里有些认为吴天雄能力不足的人心思开始活络。吴天雄平时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展现出多大才能,现在就全看吴天雄接下来的表现了。陈坡行对吴家内部的事不感兴趣,为了避嫌,一句话也没说。
吴毅城早就料到有些人可能会不服,毕竟覆海堂不是完全属于他,这就是和大家族之间的差距,大家族有众多族人支持,权力交接会很平稳,而覆海堂多是外人,这种时候会出现动荡,好在自己安排了尤鸿盛辅佐,应该能在以后稳定住局势。
尤鸿盛将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上很平静,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吴毅城的家宴就这样继续了下去,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