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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契约者(上)

钟离山拒绝了钟离海与燕姬的请求,决定不离开这座茅草屋。钟离海与燕姬准备好行李后,于这天上午一起离开了。燕太仆是个聪明的人,这一天清晨女儿燕姬未按照惯例来问安,想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上午,他找到林贤芝询问蹊跷一事。林贤芝正在屋里缝补着衣裳,她多年来虽富贵衣裳颇多,但总是喜欢穿着朴素风格的衣裳,尤其是淡雅的居多,每次衣服略微破旧,都会让丫鬟拿来一些针线,自己缝补。她缝补技艺高超,每次用别样的花色来填补破旧的痕迹,以至于外人看不出来。

燕府对外虽然尽显富贵,但其实只是燕太仆一人一厢情愿装作富贵人家,穿着别样高贵,而林贤芝却截然不同,她很珍惜眼前的一分一文,一件衣服可以穿戴很多年。

燕太仆平时在家丁面前对林贤芝情义有加,但在屋里两人时,经常因这些琐事而各抒己见,大吵小吵皆有。家丁即使知道此事,也不会随意透露给燕府外人。

“女儿今早,没来问安。出了什么事吗?”燕太仆质问林贤芝道。从进林贤芝屋里开始,一直保持着紧张严肃的神情,气氛开始变得很紧张。

“哦。女儿啊,萧禄公子刚刚来找她,想必是随他一同出去了。”林贤芝帮助了燕姬私奔,虽然心里也忐忑着,但外表看起来却平静许多。

燕太仆疑惑道:“萧禄公子?丞相的爱子今早怎么会来我府?”林贤芝早猜到燕姬与钟离海私奔的事情会暴露,她想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好让那两人走的越远越好。“太仆,我刚才去厨房熬了点桂花粥。我去给你端点来吃吧!”林贤芝微笑着问道。

“好,那你去吧。似乎已经好久没吃了。”燕太仆答应了她。林贤芝心里恰似舒坦了一口气,连忙放下手中针线活儿,起身去厨房端桂花粥了。燕太仆在屋里坐了下来,等着林贤芝端来桂花粥。““贤芝,还是没怎么变啊。多年,还是这么朴素。”燕太仆环望四周,与自己屋里的装饰不同,没有闪烁的金银装饰,多了些雅致的花瓶及茶具,还有一些挂画。

萧禄公子,今日不是要与彭将军议事吗?怎么会来找女儿?”燕太仆忽然想到此事,心中疑虑开始放大。他思前想后,都认为林贤芝在骗她,就如同多年前为女儿与钟离海玩耍一样,欺瞒自己。“来人啊!”燕太仆大声叫来一些家丁。“在,大人。”来了一位家丁,他走进燕太仆面前,弯下俯下。“你去调查下,小姐今早去哪儿了!”燕太仆说道。“是。大人”燕太仆话音刚落,家丁便下去着手调查了。

※※※

“夫人。”厨房里的丫环们看见夫人林贤芝走了进来,及时地弯腰行李。“你们各自干自己的活儿,刚才让你们帮忙烧火,真实性谢谢了。现在我自己来盛吧。”林贤芝走进厨房。“是,夫人。”一众丫环回应道。

林贤芝掀开热灶上的锅盖,一阵桂花清香扑面而来。这种粥是林贤芝家乡的特产,林贤芝从小就学会制作了,一直到现在手艺是越做越好。她细心地拿来碗筷,拿起灶上的汤瓢盛起这香气四溢的粥。

这种粥的制作过程不太复杂,主要用深秋时节上好的桂花干为主料,配以冰糖为辅料,融入大米先煮沸后再温煮一段时间,还可以加入红豆,绿豆等各种辅料增添味道。这种粥四季都可以制作。桂花粥往往有一种清香的味道,不浓烈也不太淡,香气刚刚好,而味道是一种独特的清爽滋味。

林贤芝时常为燕太仆制作这粥,但燕太仆自成官后,做这种粥的次数日趋减少。燕太仆参加议政,每次晚点回家,都会随王族大臣们吃各种高端菜肴,渐渐地快遗忘掉了家中也有这么别样的菜肴。

林贤芝将这碗饱含她多年感情的桂花粥捧在手中,离开厨房走去自己屋里。她将这碗粥小心翼翼地捧着,行走途中,轻轻地踏着脚步,生怕将这粥洒出一滴。她走进屋里,将粥放在桌子上。此时,燕太仆已等候会儿了。

“好香,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依旧没变啊。”怀念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燕太仆这是很久没嗅到这股味道了。他已迫不及待地想拿起碗筷吃上一口,肚子忍不住地再敲打着燕太仆的嘴巴,嘴巴那处早已开始由慢吃变为吞咽起来。

“贤芝啊。好好吃啊。”燕太仆感叹道。林贤芝瞧见燕太仆这般高兴,心中也是一阵喜悦,她回答道:“慢点吃,厨房里还有呢。”燕太仆看着这粥,依稀回想起当年还未成官的景象,他们穿着朴素,一小茅屋里,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白天放牛畜牧,种菜浇灌,晚上一起在家围坐在桌子旁吃着美味的野菜。

“那时的日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啊。”燕太仆对过去的日子伴着粥的味道,映入脑海。“是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一直没变,而你却变了。”林贤芝注视着房间正中央的那个字画,这字画是两人成婚当天夜晚赠送给林贤芝的,凝视中也伴着香气回忆那时。

过了一会儿,燕太仆派遣下去调查的家丁已经返回来了。“报!大人”家丁走进了屋里,手捂着燕太仆的耳朵小声说着燕姬的下落。“什么!气死我了!”燕太仆将手中的碗筷狠狠地扔在地上,这次似乎不同往日一样,甚至达到了燕太仆火冒三丈的势头。

他一手紧紧地抓住林贤芝的手,质问她:“说!女儿是不是你帮助私奔的!”林贤芝早已料到回发生这样的事情,平静地回答了几句:“是。”林贤芝承认了,这话刺激到了燕太仆,他抽搐一般,胸口一阵疼痛。“太仆,你咋啦!。”燕太仆气晕了过去,林贤芝呼喊道。“快叫大夫!快!”家丁听从林贤芝的指示,慌张地走出屋子找大夫去了。

※※※

中午时分,林贤芝找来了刘大夫看病,并打点早朝一事。刘大夫前来看病,走后开出药方并吩咐他静养休息。燕太仆躺在林贤芝的屋里,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

夜色早已沉淀下来,天上许多星星的光芒投影在大地之上。温暖的春天,即使到了失去太阳的夜晚也感受不到清冷。钟离海与燕姬两人已离开长安城很远了,一路上甜甜蜜蜜,互相搀扶着行走。路过郊外客栈,他们决定在此过夜。这客栈客房稀少,来往的都是路过的旅人。钟离海询问店小二,只有一间房可以居住。两人原本就是恋人,也许是上天赐予的机会,都同意住在这间房里。还未成婚,两人便已经睡在一起,他们相拥在一起,彼此交融爱意纷飞。

太阳东边缓缓升起,阳光带来了更多的温暖。郊外路边的小草伸了个懒腰,苏醒了。两人在这间房里香甜入睡,簇拥在一起。长安城燕府,燕太仆睁开眼醒来,林贤芝熬夜陪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燕太仆起身动静,惊醒了林贤芝。

“昨天,真是太让我生气了!你居然帮助女儿私奔。”燕太仆表情依旧严肃,但少了些许愤怒之气。或许他想开了一些事情,看上去是因为林贤芝和那碗粥让他回忆起从前的幸福。“女儿啊,不想让你束缚她的幸福。我只能这么做。”林贤芝回答道。燕太仆起身穿着衣裳,起身洗漱。林贤芝也来帮助他穿衣。

燕太仆与林贤芝坐在一起吃早饭。没过多久,燕太仆便吃完了。他似乎想做个决定,他大声说道:“来人啊。召集府中家丁。”外面的家丁听到此话,召集了一些空闲的家丁一起来到了屋里。“一起随我,去捉拿小姐。”燕太仆郑重地说道,家丁异口同声听候他的差遣。

“你要捉拿自己的女儿?”林贤芝慌张地问道,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她不知道燕太仆究竟会做什么事情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燕太仆这独断行为感到不可预测。“是的!我不能放任她跟一个贫民在一起。”燕太仆回答道。林贤芝害怕他,竟下跪起来,苦苦哀求放过自己女儿,让她得到自己应有的幸福。燕太仆并没有听从她的话,顽固地走出屋子,带领家丁们离开了燕府。

路上,一家丁说道:“大人,据夫人丫环所说他们是往长安城西面逃走的。”“好。咱们快去追!”燕太仆神色沉闷下来,脸部显露出一种要吃人的状态。燕太仆带领众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弯过热闹的街市,来到自己所管辖的马厩。众人均坐上了马厩,迅速地冲出街道,离开长安城西门,朝着西面快马急去。一路上,燕太仆与家丁们,四处张望,搜寻人的踪影。

众人一边疾驰驾马,一边排查两人。森林里各种动物被疾驰的马蹄声所惊扰,纷纷四处逃窜,树上休憩的鸟儿腾空飞走,兔子也逃离这声响的地方。和谐的气氛在这场追逐的赛跑中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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