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施主一句话,施主当用心铭记,菩提是一树,明镜是一台,本来有万物,某要念尘埃。施主悟通这几句话,可随性而安,心无波澜。”
“我听说过慧能大师的”菩提本无树”,与大师所念完全不同啊。”
“一花一世界,一人一玄机,若求心之顺,不如转循心。”智仁大师双手合十,又说了句“阿弥陀佛”就走了。
我苦苦想了想他对我说的话,还是不太明白,天上已经是繁星满布,月亮很明亮,我看了一会,才想到客栈里大家都等着,叹了口气,离开了白莲寺。
16、客栈惊变
街上很安静,什么也看不见,其实一切的街景都在那,只是我看不见罢了,灯光依稀着,我一直极力掩饰着心里的不安,而极度的不安使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倭匪来了,倭匪来了!”几个惊惶失措的人从街那边跑了出来。
我一下从发呆里醒了过来,倭匪,我心里涌起了冲动。
“倭匪在哪?”我拉住一个人就问。
“在……在那边。”那人支支吾吾地回答。
“哪边?”
我分明看到那人所指的方向就是竹音客栈,天啊,居然是竹音客栈。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放开那个人,向客栈飞快地跑去,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什么“开解”,什么“生死之事”,我有那么多朋友在客栈,现在倭寇到了客栈。
等我匆匆赶到客栈的时候,看见小爱独自和几个身穿黑衣的矮子对战,气喘吁吁,很是狼狈,野猫子趴在地上,没有生息,不知是死是活,岳寒很是精神,蹦来蹦去,眼中充满了亢奋,嘴角还有一点鲜血,三个倭人追着他,一时不敢向前。
“师父,师父。”春暖被一个倭人抓住,衣襟被撕开了,情况十分危急,我气愤得不能自己,手指颤动了起来。
“啊!”我一声大叫,冲了上去。
连杀了十几个匪徒,我感到了无限疲惫,喘着粗气坐了下去。
野猫子哼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后背中了刀,不过皮糙肉厚,倒也无甚大事。
小爱靠到了门边,看那样,比我还累。
春暖委屈着扣着纽扣,默不作声。
“啊!莫给力,你行啊,本来我准备来给你收尸,想不到你一个人就杀了那么多。”
俞袖带着20几个兵士赶了过来,看我在地上,就说起了风凉话。
我没搭理,我懒得搭理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忽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跑进了客栈。
我楼上楼下跑了一遍,都找不到苏苏的影子。
“你疯了,杀人后人容易变疯,看来还真没说错。”俞袖刻薄的话传到了我耳朵里,我心中发急,看到小爱还在那发呆,顿时也顾不上许多,揪起了她问:“苏苏呢?苏苏哪去了?”
“躲到地窖了,她看到杀手来,就带着春儿躲到地窖去了。”
我放下了小爱,快速往地窖跑去。
到了地窖,地窖门开着,我们客栈的地窖比较大,但是不隐蔽,不适合躲人,我想也没想,跳了下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当下杀了两个正趴在女人身上喘息的倭匪,杀完后我拿着他们的刀,砍着他们猥琐的身体,我挖出了他们的心,挖出了他们的肠子,揪出他们的眼睛。
“不要这样,给力哥,不要这样…..“微弱的女声从地上传来。
我抬起了躺在地上的苏苏,苏苏的头靠到了我的肩上,气息奄奄,她身上到处是我不忍见到的伤,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
“不要这样,你已经杀了他们,为什么还要那样残忍呢?”
“我想生吞了他们,他们那样对你。”
“他们罪不可赎,但是我看到你那样大的杀性,才担心呢。我哥哥说了,练武之人压不住杀戮之气,会走火入魔的,我不想你那样。”
“我知道错了,苏苏,我听你的。”
“嗯,那我就…..”苏苏说着,又晕过去了,我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掩面而哭,这时角落的一个筐子倒了下来,春儿从里面跑出,和我一样,趴在苏苏边上边喊边哭。
17、失红颜
其余的人早就来了,他们呆在地窖上看到这一切,无不现出悲伤的神色。
“赶快把孙姑娘送郎中那。”俞袖大喊道,她比我们都清醒,我心里早犯糊涂了,都没想到,当下我再不迟疑,把苏苏抬了出来,拿一些衣物把苏苏一包,背了就往郎中那跑。几个兵士和俞袖跟着我,边跑边叫我小心。
找了一家药店,我一下把门打烂,不顾被吓得躲起来的郎中,提起他就要他医治,郎中摸了摸苏苏的脉象,直是摇头,我一时心灰意冷,瘫坐了下去。
后几日,施通判和俞袖找了镇上最好的大夫给苏苏治病,但是苏苏病得实在太重,大夫们也只是保住了她一时的性命。
春儿跟我说苏苏在倭匪上门的时候,带着她一起躲进了地窖,但是还是被发现,苏苏为掩护她,才遭此不幸。
客栈里其他人没出什么事,子若那夜去了通判府,躲过了一劫,春暖被吓得不轻,好在她天性开朗,很快就恢复了神志,野猫子的伤不重,小爱自从那晚后,就关上了仓库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这也总算不幸中的万幸。
苏苏那天从深昏里醒来,看我在床边哭,抚了抚我的脸,声音微弱地说:“莫郎,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何尝不是深深爱着你呢,但是尘缘之事,自有定数,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崇佛么?我听一个很灵的大师说过,我今年有劫,若过,必达成心中所愿,若不过,姓名肯定堪忧,甚至会害到所爱之人,我是个信命的人,所以就多做善事,多敬佛陀,以期灾劫可渡,想不到……还是……你一定不要悲伤,忘掉我,娶个好姑娘,安度此生便是。”
我摇了摇头,当天我就找个媒人,与苏苏成了亲。
我跟苏苏说我今生就你一个妻子,生死也只有你一个妻子。
“莫郎,你心中早己经悲伤满布,为何还要多加一个呢?”苏苏哀婉地说了这一句,就昏了过去。
苏苏还是走了,虽然我们想了各种办法,她还是走了,那天天气很好,历书上也说是个吉日。孙二,朱大都来了,他们没说什么,只是帮着我安葬苏苏,我去李木匠那拿了个木碑,咬破手指,发功写上了“爱妻孙苏苏之墓”,又写上自己的名字,我们到了郊外一片桃花林,让苏苏睡在那里。镇上很多人都来送苏苏,他们是自发来的,我们并不想打扰镇上的百姓,但是苏苏好事做得多,镇上人都感念她,她走,都来送。我看着那些为苏苏祈祷祝福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感激。
我心里说:“苏苏,你看到了么?”我想她看到了,她一定在笑。
客栈是没必要再开了,虽然舍不得,但是苏苏不在了,我又去当兵了,其他人也没心思开,于是我和朱大商议,这里还是用做竹风山庄的联络点好了,朱大同意了。
孙二在送完妹妹后,就悄悄走了,我和朱大都没问他去哪,朱大说他可能再不回山庄了。野猫子因为会烧菜,被俞袖拉进了军队,专管做饭,也算是做了老本行,小爱我本来也想推荐给俞袖,但是小爱说她自由惯了,不愿意进军队受管束,还是一个人去混比较自在。子若进了通判府,做起了通判夫人,我让她带上春暖,子若答应了,春暖就也进了通判府,当起了丫头,岳寒本来想进军队做文书,不过我觉得不恰当,还是让他回书院,继续深造为好,书院的先生和我的建议一样,岳寒也就没分辨了,春儿自从见了俞袖,就和俞袖很投缘,俞袖也知道了她的能力,决定把春儿放身边照顾,我也没什么异议。
在这段时间,我还得知。这伙倭匪居然是四海盐帮雇佣的。我们之前把四海盐帮得罪得太狠,他们对我们太恨,但是又不敢太得罪竹风山庄,就找到了一群被少林武僧追得走投无路的浪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并承诺做掉竹音客栈,就在帮里安顿他们,这帮浪人也是见财起意,答应了,趁夜潜入了乌镇,造成了这起血案。
知道了这些情况,我也没什么感觉,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想什么都没用。
又过了些日子,朱大也要离开乌镇,我去送他。
“等你打完仗回来,还回竹风山庄吧,我需要人帮我。”
“这个先不说吧,到了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淡淡地说。
“呵呵,我不勉强你,不过我朱大向你保证,不论什么时候,竹风山庄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你可以随时回来。”
“谢谢了,我以后不管到哪里,都会说自己是竹风山庄的人。”
“哈哈,我要走了,保重了,兄弟。”朱大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催着马,他座下的黑马一声长嘶,就奔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