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眼界的同时,我对仿真游戏产生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跟女兵进行了几次丛林模拟对抗,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恼羞成怒之余,我亦找到了为什么女兵们的实力摆在那里,可在实战中却问题多多的原因。
虚拟游戏绝不能等同于现实战场,抱着输了再重新来过的心态是训练不出合格的士兵的。不过,虚拟游戏也并非一无是处,训练完毕后在虚拟世界进行一次模拟对抗,以检验训练成果,还是值得一试的。
唯一的问题是,对手要足够强才行。
为此,我痛下决心,既要在现实中让女兵们俯首称臣,亦要在游戏里让她们听命于我。每当训练结束,劳累一天的女兵进入梦乡,电子警卫又全盘监控营地所在绿洲时,我便一个人进入游戏中畅游一番。
数天后,我对游戏已能如臂使指。
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强化训练后,我将女兵们召进指挥帐,向她们发出挑战。起先,女兵们很是吃惊,因为之前0∶7的战绩几乎让我威信全失。这几天的训练,更是我通过青蛇一号进行的。
我道:“怎么?不敢应战?”
青蛇五号道:“谁说不敢了,我们是怕你输了又乱发脾气。”
我不禁老脸微红,想起上次的事情。
上回因一时性起,我接连输了7场。这样的战绩令我一时恼羞成怒,不顾女兵训练一天需要休息,强令她们进行了两个小时搏击训练。而后找机会把赢我的那几个女兵统统放倒在地,还恶狠狠地骂她们不务正业。
当时的确意气风发,不过却把女兵都得罪了。
面对不为所动的女兵,我笑道:“谁赢了我,明天放假一天。”
话音落地,女兵们的情绪顿时大有改观。
青蛇五号兴奋道:“教官,那我跟你比。”
我点头道:“好,那就开始吧。”
说完,我将类似潜水镜的游戏眼镜戴上,并将与之配套的手套戴在掌上,在身上安置了一些感应装备后进入游戏程序。随着一声“滴答”轻响,镜片闪了几下,再眨开眼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色彩绚丽的屏幕。
“教官,你选什么作战场景?”
“沙漠。”
场景切换,一望无垠的沙漠出现在眼前。
感觉,绝对的真实。
低头,你能看到鞋子陷入沙中时那种欲罢不能的情景。
抬头,头顶一轮红日正大把大把撒着火舌,那种炙烤的感觉,让人如身临其境。
“范围5公里,找到对方并杀死对方者胜出……”
5公里沙漠,世界上恐怕只有人造沙漠才有可能如此精确。不过,在虚拟世界里,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换句话说,我明知与青蛇五号同处一帐,但在虚拟世界里,却相隔万水千山。
侦察沙漠,如果不借助空中侦察机,是很难做到全面无误的。起伏的沙丘会遮挡视线,上升的气流则会扭曲看到的影像。海市蜃楼的出现,则最大限度地将人的感知限制在一定区域内。在这种情况下,“5公里”却有着异样的广博。
青蛇五号好动,不太可能长时间潜伏。想到这点,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理会“眼前”这个奇异的世界,双足用力中,身体缓缓陷入滚烫的沙中。隐匿形踪后,就只等青蛇五号自己送上门来。
游戏自带很多设置,要想携带众多武器上场,就必须在身上安置更多的感应器,以此来模拟全副武装,以满足不同人在游戏中的喜好。青蛇五号选择了什么装备,我不得而知,因为那是个人爱好,与游戏本身无关,也无关乎游戏的公平性。
我喜欢用刀,选择了可模拟刀和手枪的游戏手套,其他一切摒弃。
埋身沙中的“感觉”很真实,很闷很热很沉……大概是游戏眼镜中附带了能刺激脑神经的装置,可以让大脑产生被埋在滚烫沙漠中的感觉。几分钟后,我身上出现了出汗和口干舌燥等情况。
沙漠潜伏,要克服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脱水便是其中之一。
士兵可携带的水是有限的,即便是背囊式水袋,也只能携带六七升水而已。只要青蛇五号处于活动中,她就会出汗就会喝水。恶性循环,青蛇五号在水不断减少的情况下,会选择在最短的时间找到目标。
如果青蛇五号真的那样做了,则正中我的下怀。
埋身沙中后,我将水壶的感应器卸下,将里面的水倒出一半后随手将水壶扔在几米远的沙中。而后我沉寂下来,静静地伏在沙里,等着青蛇五号发现水壶。
苦候,终于有所收获,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望着行进速度明显异于常人的青蛇五号,我知道她可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沙漠行进,远比陆地困难,行进数个小时,可能只前进了几公里,因为连绵的沙丘会消耗大量时间和体力。望着逐渐接近中的青蛇五号,我深吸了一口气,身体轻轻蠕动中,整个身子都沉入沙中。
我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小沙丘的顶端。
黄沙与水壶的色差,足以吸引青蛇五号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很快我就感觉到青蛇五号应该已经发现了情况,并且正快速接近过来。不理会青蛇五号采用何种方式靠近,也不理会她会有何种科技手段侦测生命信号。我只是屏住呼吸,将心跳一点一点地减慢。
“咦,奇怪,那个大坏蛋去哪儿了?”
听着青蛇五号的自言自语,我差点没气晕过去,可随即明白了这是她的诱敌之计。
女兵早已非吴下阿蒙,她们怎么可能在神经高度紧张中还说出这种让人为之喷饭的“话”来?显然,青蛇五号怀疑眼前一切是我布下的陷阱,这才故意如此说,想看看我是不是在此地。
“奇怪,难道真的不在?”
“哗……”
“不是吧,水壶里还有水?”
青蛇五号一边晃着水壶,一边惊讶地说。
“见鬼,就算你怀疑,也不用摇得这么响吧?”心中暗骂,青蛇五号简直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极限,竟然接二连三地试探。要是不相信,那还不如用你手里的AK47把整个沙漠扫个遍,那我铁定死定了。
“糟糕,这不会是恶作剧吧?把我诓进游戏里,他自己去睡大觉了……”
“我是那种人吗?”心头火起,我的确经常因女兵训练懈怠而发脾气,但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她们。不过,听着这些话,我的心反而静下来了,因为我感觉青蛇五号的警惕性正在消退。
“真的是水。哼,教官,你别怪我把你的水喝了,谁让你把水壶丢了的。还有,一想到上面有你的唾沫,我就觉得恶心……糟糕,这话要是被他知道了,不会报复我吧?哼,报复我也不怕!”
“咕咚……”
一系列的试探之后,我终于听到了痛饮之声。
“青蛇五号,对不起了,明天你还得继续训练。”心中冷笑着,我缓缓抬头。随着脸上黄沙滑落,青蛇五号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我没在沙中的左手闪电般抓向青蛇五号的脚踝,用力拉扯中,青蛇五号尖叫着扑倒在沙中。
三个月后。
熬过了最初那段不堪回首的阶段后,逐渐进入状态的女兵们开始适应恶劣的沙漠气候,野外作战能力也有了质的飞跃。尤其在最近一次两天两夜的沙漠生存训练中,她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人刮目相看。
女兵达到了我的要求,也就意味着该去寻宝了。
不过,问题还是有的,直升机燃料不足成了困扰此次行动的最大障碍。
好在为了能让寻宝成为现实,超脑进行了大量细致的准备工作,并在和田河流域末端的一片绿洲附近发现了兰州特种大队活动的踪迹。通过截取对方电讯,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也最终验证了我当时的猜测。
出人意料的是,那支队伍里竟有我的老相识:火狐。
火狐,兰州特种大队王牌特种兵,擅长在沙漠荒原地带等极端恶劣环境下作战,当之无愧的“沙漠之狐”。曾多次参与并指挥了针对“东突”恐怖分子的专项围剿行动,数次荣立军功,可谓名声在外。
我与火狐相识,还要追溯到三年前。
有一天,火狐带队来到魔鬼营,说是观摩丛林野战生存训练。
因水土不服,火狐等人一个劲地抱怨条件差,这让老营长很是恼火。为了给老营长泄火,在接下来的模拟对抗中,我带领兄弟们不留情面地予以打击,终于磨平了西北军的气势,让他们灰溜溜地走人了。
一年后,形势调转过来,轮到我带队去沙漠地带试训。
火狐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插手其中。
观摩结束后,在汇报表演中,火狐带队凭着在沙漠地带超强的生存能力,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几次漂亮的全歼,让我们领略了沙漠残酷的同时,也领教了西北军非同一般的战斗力。
从那以后,我与火狐成了“亦敌亦友”的朋友。
既是兄弟部队,又有关系,直截了当地上门造访好了,要点燃料的面子相信还是有的。
超脑传送过来的图片非常清晰,还给出了营地具体的经纬度。
沐浴着朝阳,直升机抵达目的地,低空盘旋。
探身机外,望着干枯河床两侧长势茂盛的胡杨林和沙棘,心中由衷佩服。火狐的伪装已经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特种兵的生活和训练,并未破坏沙漠的生态环境。
黄蜂五号奇道:“教官,怎么没人呀?是不是搞错了?”
我漫不经心地道:“要是连你们都能看出门道,那我们这些久经战火考验的特种兵岂不是白混了?以后,谁还敢厚着脸皮教你们?”
黄蜂四号皱眉道:“教官,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机舱内的女兵,我不怀好意地笑道:“不相信是吧?那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我输了,以后你们挖宝我绝不过问;要是你们输了,我要提成。放心,一成就够了。”
青蛇五号道:“教官,我跟你赌。”
刚才我看到青蛇五号背转身,大概是在用仪器探测下面的“生命”信号。
女兵们整日与科技为伍,难免对科技产生强烈的依赖。但科技并不是万能的,比如在沙漠地带,恶劣的天气让很多设备都无用武之地。红外探测仪在扫描静止物体时,受环境温度影响很大。
试想一下,环境温度高于人体体温,还如何发现目标?
总之,我不太相信青蛇五号的扫描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