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听后,沉思了一会,说道:“不对,你在说谎吗?十年前你十岁,现在你才十一二岁啊!这可是个很大的漏洞。”
宁天成笑了笑,说道:“表面是看不出的,因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杨叔还是满脑子疑问,说道:“就算我在怎么看不出,我的眼睛还是没瞎。”
宁天成听到此话后,用左手把自己的右手袖子搙起来,再用自己的右手把自己的左手袖子搙起来。
杨叔顿时大惊,宁天成的两只手居然不对称,一只右手显然要比另一只左手大许多,并且右手的经脉比左手的要多许多条。
杨叔有些不敢相信,说道:“你难道是卜定尔斯尔症患者。”
宁天成回答道:“是的,我是卜定尔斯尔症患者,就是因为这样,才使我看起来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因为我体内的腺液体被压制,新陈代谢分泌比正常人要少,所以促生长素得不到完全的渗透,导致我发育比正常的人要晚很多,甚至晚好几年。”
“怪不得,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你一个孩子怎样搬动死者身体就说得通了,因为你有足够力气。”
“对,很对。”
“不过可惜啊,可惜。”
“什么可惜?”
“卜定尔斯尔症,何必呢,那你这又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说清楚。”
“卜定尔斯尔症患者的寿命只有二十年到三十,你为何还要浪费在杀人上面呢?你明知道自己寿命不长,还不好好珍惜。”
“正是因为我寿命不长了,我怕来不及,所以我才想早点完成这个心愿。”
“我想真的是没必要,何必呢?”
“很有必要,毕竟是场完美的葬礼,对于我来说。”
“完美?”
“对,很完美,连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不见得,其实你的杀人手法已被我们警队的严正想出来了。”
“哼,其实你不必套我的话,不如我自己招了,给你上一课。”
“也好,我洗耳恭听。”
“我那天晚上潜入那个女人家,用带有乙醚布捂住她嘴,迷倒她,之后用清水帮她清洗掉脸上的乙醚,之后就像你们警队严队长那样操作。”
“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
“因为那天他在对面那栋楼里做实年时,我正好用望远镜看着他。”
“你居然看着他,没被他发现也算高明。”
“不过他的实年有两个漏洞,一是少了决定性的爆炸场面,第二就是做固定实验时他选用了高压锅,而我先用的是保护电路的跳闸器,是老版的那种,有刀口的,然后把跳闸器接在墙上,把绕过铁钉的线连在跳闸器上。”
“这似乎很难连上。”
“这时候就要用上蜡液把铁丝粘上跳闸器的平口,一段时间后蜡块凝固,铁丝就粘上了。”
“果然是个好办法。”
“而最后一步就是连几根带线接在跳闸器的尾部,再把导线另一端接在微量过流器上,而微量过流器的插头插在插座上,就行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没有,还少了个爆炸场面接着就是用高压锅放在厨房一个炉灶上,开煤气罐,大火烧高压锅,把另一个灶上的火灭了,这样做好之后就可以离开了,等到十分钟后,就会呈现原有的场景,而我在麦肯基吃早餐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并且大火过后所有证据都没了,并且我之前戴了手套与鞋套,所以指纹也是没有的,只有些残留的碎片,就算你们检验出来了,也没有决定性证据。”
“你是想自首吗?”
“你……”
“那你为何要跟我说你的行凶过程呢?”
“我……”
“孩子,回头是岸。”
风刮得很紧,天气更冷了,温度下降了许多。
突然杨叔的手抖得很是厉害,整个人也跟着发抖,脸色铁青。
“你怎么了?”
“哦,没事,老毛病。”
“什么毛病?”
“帕金森。”
“你是帕金森患者。”
杨叔点了点头,身体开始有些不自意的下垂。
宁天成立马走过去扶着杨叔,杨叔慢慢的蹲坐下来,靠在了宁天成身上,很温暖,这让杨叔想起了他死去的儿子,感觉自己现在如同多年前,自己的儿子在生命最后历程时也是这样靠在他自己身上一样,很温暖。
宁天成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开口说道:“那你为何还在这么晚的天出来,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要命吗?”
“孩子,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人间是有正道的,虽然沧桑,但却光亮,如果你能回头,我这条命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为了我,你这样值得么,我只是一个杀人犯而已,有价值吗?”
“有,因为天堂有眼,有着我们至亲至爱的一双双眼在看着我们,我们得为法治,为正道而活,答应我,自首,好吗?”
待杨叔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整个人的身体像烂泥一样的泄了气,宁天成见状,立马把手搭着他的后肩扶起杨叔蹲坐好,立马说道:“我马上扶你去医院,你挺住啊!”
只见杨叔摆了摆手,看着宁天成说道:“不用了,别浪费力气了,这么冷的天,你身体也不是很好,不必为我一个快要死的人浪费力气。”
“浪费力气,那你为何又要为我这样一个快死的人浪费力气呢?”
“因为你还有的救,你的心毕竟善良,我看的出,答应我自首好吗?”
“其实你不说,我也打算去自首的,要不然我也不回跟你说我行凶过程,只不过我以前不相信天堂有眼,不过我现在相信了,真的有。”
杨叔脸上浮出一片笑容,发出很微弱的气息,说道:“好,很好。”
宁天成顿时用澈亮的眼睛看着杨叔,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杨叔嘴唇勉强动了几下,显然很吃力,说道:“问吧。”
“你叫什么?”
“我,哼哼,一把年纪了,大家都叫我杨叔……”
寒冷的夜,夺走了他最后的一丝体温,抹杀了他最后的气息。
寒夜里,他流下了几年来都一直未流完的眼泪,而今天流的眼泪最饱和。
宁天成仰望着黑夜,他看着那深邃的天空,真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那是一双至亲至爱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一个少年早早的就站在了公安局的门前。
严正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点瑕疵。
少年也看着他,开口说道:“是杨叔叫我来的。”
“哦,是他啊!那你跟我来吧!”
少年笑了笑,望了望天空,很蓝,很光亮,对天空说了两个字。
“谢谢。”
此刻严正也会心的笑了笑,说了两个字。
“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