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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当晚,武奇来到齐家。小艾把与小芳通电话的情况跟武奇说了一遍,武奇嘘唏不已。她又把自己的怀疑跟武奇说了,武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尽力安抚齐氏父女,让二人不必着急。三人等了一晚,也没听到小芳来到剑城的消息,想打电话去问,又不知小芳的手机号码,便猜测她可能是另有它事,没来。

次日中午,小艾才接到小芳电话,说已到了剑城。小艾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听到小芳到了剑城的消息,还是十分吃惊。忙叫上武奇,一起去长途汽车站接她。在路上,她又兴奋地把小芳来找阿布的事告诉了胡子。

来到汽车站,小艾远远地便见一人,站在站前焦急地东张西望:这人正是小芳。小艾心里激动,不待车停稳就跳下车,直奔小芳,远远地叫道:“小芳姐--”

小芳听到叫声,巡声而望,马上看到了小艾,便迎面奔来。二人小别数月,又经历许多事,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悲喜交集。

二人对视良久,都是默不作声。小芳看虽然仍旧憔悴,但脸上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血色,又略作了些修饰,显然是为见阿布而打扮的,看上去竟十分的窈窕动人。她抹了抹眼泪,强作欢颜说:“小艾妹子,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来接我。”

小艾笑道:“小芳姐,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来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武奇。武奇,这就是小芳姐。”

武奇愣愣地站在那儿,见二人并排站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两人长得实在太像了!有别的是小艾年轻清丽,小芳却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若不是听了小艾的介绍,他简直就要把小芳当作是小芹。他略顿片刻,马上笑道:“小芳姐,你好,我多次听小艾说起过你。”

小芳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过脸对小艾说:“谢谢你,妹子。”二人挽手上车,小芳解释说:“昨天我本来就要来的,可云溪到剑城的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又没有别的车过来,所以才搭了今天的第一班车。路上走了四五个小时,一到就给你打电话。”

武奇问:“你还没吃饭吧?”

小芳说:“不饿。我……”

武奇和小艾都明白,他是想马上见到阿布。昨天二人就商量过,万一小芳真的来了,不让她见阿布是显然不行的,但是怎么见、在哪里见,却颇费了一番心思。小艾说,最好把阿布接到家里来,等小芳来了时,就在家里见面。武奇则认为,阿布现在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万一他一时激动发作起来恐有不妥。小艾明白,武奇的顾虑是理性的,他是担心阿布的发作会影响爸爸的休息,就同意让他们在福利院相见。

小艾劝道:“小芳姐,你已经到了剑城,就不急于这一时吧?你放心,阿布没事的,你先吃点饭再去看他。”

小芳脸上一红,低声说:“我……哪里吃得下?”

小艾与武奇交换一下眼神,武奇会意,笑着说:“小芳姐,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这么长途颠簸,必定又累又饿,就算不休息,也要吃些东西进去,这样才有精神去见阿布啊。你看这都一点多钟了,要么就在哪里随便吃一点,吃了饭我们马上就去看阿布。”

小芳拗不过二人劝说,只得允了。三人来到一家饭店,刚坐定,小芳就问:“妹子,阿布他现在在哪里呀?他怎么不来……见我呢?”

小芳一愣,看了武奇一眼,马上笑着说:“小芳姐,阿布他现在好着呢,你见了他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只是他……”

武奇忙接过话说:“只是他现在还走不开,但他已经在那里等你了。我们吃过饭就过去,不会耽误你们见面的。”

小芳“嗯”了一声,又低声问:“那他是不是有……有那个……”

小艾知道小芳是怕阿布有了家庭或是有了别的女朋友,忙说:“姐,你就放心吧,阿布直到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对你从来就没变过心!”

小芳被小艾说中心思,脸上又是一阵羞红,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那他怎么不来接我呢?他到底怎么了?小艾和武奇二人也暗吁了一口气,希望她不要再问下去。

小艾和武奇都是刚吃过饭。小芳本来就因为马上要见到阿布,心绪难平,哪里有食欲?只胡乱扒了小半碗。小艾见她好歹吃了几口饭,就带着她直奔福利院。

福利院门口,早已停着几辆车,车旁站着七八个人,正是胡子、红叶、草蜢、甲壳虫等一干摄影发烧友。听到小艾说小芳来到剑城找阿布的消息,胡子也是十分高兴,赶忙给各人打去电话,除了几人有事暂时不能来外,几个参与解救阿布的发烧友齐齐地来了。

见武奇的车开来,胡子等人马上围上来,相互说:“来了,小艾他们来了。”“对,阿布的女朋友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下了车,小艾便指着胡子等人一一给小芳介绍:“这是胡子大哥,这是红叶姐,这是草蜢,这是甲壳虫记者……他们都是阿布的好朋友。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小芳姐,怎么样?很漂亮吧?”

众人齐声应和,热情跟小芳打招呼。

在小芳吃饭时,武奇就打过福利院院长的电话,此时,他们刚到,院长便迎了出门,笑盈盈地走向武奇:“武总你好!欢迎你来我们福利院指导工作。”

武奇不想跟他过多寒喧,直奔主题:“你好院长,打搅你了。这位是小芳姑娘,是阿布的女朋友。你把阿布安排在哪里?这就带我们去见阿布吧。”

院长忙说:“好好好。我安排在接待室,那里的条件最好,阿布已经在那里等了。我这就带你们去。”

小芳见小艾把自己带到福利院,不知何意,心想:难道阿布在这里工作?当时心下忐忑,脚步却迟疑起来。

武奇笑道:“小芳姐,走吧,阿布在那里等你呢。”

院长引路,小芳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走向接待室。走到门口时,小芳低头着,对小艾说:“妹子,我……这……”小芳知道她离与阿布见面的距离越近,心里越是紧张,笑着说:“姐,你不是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吗?现在阿布就在那里等你,我们进去吧。”

众人走进接待室,果然见阿布一个人在里面,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见众人进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小芳,顿时惊叫道:“小芳,你是小芳!你是我的鸽子!”说完,一阵风似地奔到小芳面前,欢天喜地地说:“鸽子,鸽子,你终于飞来了!”

小芳突然之间见到自己苦苦等待、苦苦寻找了三年多的阿布,早已情不自禁,只叫了一声:“阿布哥--”便扑到阿布身上,失声痛哭起来。这三年多来,心里所有的委屈、思念、痛苦、牵挂、绝望以及盼望,顿时化作磅礴热泪,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一齐流淌下来。

小芳一会儿捶打着阿布,一会儿用力掐着阿布的胳膊,哭道:“阿布,阿布,你怎么狠心抛下我不管,三年多的时间不跟我一个电话呢?你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到哪里去过好日子了,嫌弃我了。嗬嗬嗬……你知道吗,这三年多来,我到处找你,找得我好苦!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要当面向你问个明白,找了三四年了,找得我心都凉了,绝望了,……如果再见不到你,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你好狠心,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的命好苦啊!嗬嗬嗬嗬……”

在旁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悚然动容,几个在场女性均是泪流满面,小艾则依在武奇身旁,嘤嘤哭泣。

阿布虽然欢喜,却也无法控制夺眶而出的泪水,只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木然,双手不知所措,叫人看了心酸。

小芳继续伏在阿布怀里哭道:“你说话呀!阿布,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没赚到钱,没脸回去?……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就回我回去,我去跟爸爸妈妈说,我们一回去就结婚,我不管爸爸妈妈说什么,我都会嫁给你,我们回去就结婚……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一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呜呜呜……你说话呀阿布,你为什么不说话!呜呜呜呜……”

众人陪着心酸了一阵,小芳好不容易停哭,掩着红肿的脸对小艾说:“妹子,谢谢你,也谢谢你们!我们阿布不在这里工作了,我们这就回去。在这里给你们带来许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众人听了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院长上前刚想说话,武奇一把拉住他,向他使个眼色,他便知趣退到一旁。小艾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阿布的处境,只哽咽着说:“小芳姐,你别急,这事急不来的。你先休息一下,别哭了,你这样哭会哭坏身子的。”

小芳慢慢平静下来。武奇趁势劝道:“大家都坐下说吧。小芳姐好不容易看到阿布,这是好事,好事啊!我们都坐下,说些高兴的事儿。--王叔叔,你有事就先忙去吧。”院长知道武奇是不希望自己在场,便讪讪一笑,说:“好,我还有些事,你们慢慢聊着,我先走了。”

众人纷纷坐定,只阿布还愣在原地,对着白静的墙面,嘴里喃喃念道:“鸽子来了,鸽子飞来了,鸽子再也不离开阿布了。”这样愣了一阵,突然转过身,对小芳大声叫道:“鸽子,你是鸽子!你真是鸽子?”他大笑了几声,马上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小芳见阿布精神恍惚,微微一愣,又听到他大哭,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又痛哭起来。众人劝了好久,却哪里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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