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首先,祝贺你的自传《我本顽痴》出版。记得十几年前名人出书热时,我曾问你有无出书计划,你说等你老了,不演戏了,有时间了再说。如今,儿子的出世给了你写书的动力。而这本书也断断续续写了十年。谈谈这其中的甘苦吧!
王刚:我说过,这是一部写了大半辈子的书,不断被新的人生体悟覆盖,直到儿子诞生。起初我不想写,但在名人出书热时,先后有11家出版社邀我出书,其中3家出版社还与我签订了出版协议。当时,我写书确实没有动力,心想日子还长着呢,况且我的时间精力有限,写作都被挤到夜里十二点到凌晨四点左右进行,现在书中约一半篇幅是那时写的。最令人崩溃的是好不容易写了八万字,电脑忽然出现故障,书稿不翼而飞,气得我七窍生烟,拍桌子打板凳的,颈椎病犯了,腱鞘也发炎了,实在写不下去了,又不好意思单方面撕毁合同,只能让出版社一次次催促,一次次碰了软钉子。一直“磨”到出版社换了两届领导,“磨”到合同十年期满自然失效,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好,终于可以不写了(笑)!
老杜:大家都知道,在主持人和演员中,你是文化素养较高艺术造诣较深的一位,因此对你出书的质量期待也较高。你在《我本顽痴》的写作上有何追求和特点?
王刚:首先是追求真实,不仅要对得起读者,也要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们离我最近。另外写我的经历,还要写出这一代人的共同感受。因为谁也离不开时代对人的塑造。这本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虽然书中写的是小我、小家、小的群体,但几乎没有一段人生经历不是依托着一个想避都避不开的时代大背景。写作中,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个诉求:我写这本书,要让同龄人产生思想和情感上的共鸣;要让女儿、儿子这一代人看了书后说:哎哟,原来父辈是这样走过来的!其实后边还有一个更大的话题:噢,我们国家和民族是这么走过来的!这是同一性的方面。从个性角度分析,在这一代人中,我又属于比较另类的一个(笑),否则就不会在上小学时贸然给毛主席写信,也不会因对“文革”有看法而当“逍遥派”了。
《我本顽痴》有点“各”《红楼梦》里受启发
老杜:你的自传为何取名《我本顽痴》,是否像王蒙解读的那样,“用最谦虚的方法进行了自我表扬,‘顽’就是顽强,‘痴’就是精神进入巅峰状态?”
王刚:书名也颇费了一番周折。最早拟为《往事堪怀》,后又取名《让灵魂独舞》《流水不争先》等,都觉得不太理想,直到正式付印前一个月,才忽生灵感,定名为《我本顽痴》。的确,《我本顽痴》,书名有点“各”。我解释一下:“我本”自不必说,“顽”,顽皮,顽劣,顽固不化,但凡沾了“顽”字,除了“顽强”,都含贬义;“痴”,痴呆,痴迷,痴情,痴人说梦,全然褒义的也不多……《红楼梦》第一回中,甄士隐笑问一僧一道:“弟子愚浊,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则洗耳谛听,稍能警醒,亦可免沉伦之苦”,此处,则有自谦、甚至藏拙之意了。那我这“顽痴”到底何意呢?我女儿婷婷帮我斟酌英文书名时定为PLAYING LIFE SERIOUSLY,前半句,戏剧人生,游戏人生,表演生涯;后半句,再赘个副词,郑重,严肃,正经,执著之意。中文也好,英文也罢,如何理解,还要拜托列位看官了(笑)。
“戏痴”考证成痴好三天查清一个字
老杜:记得2002年采访你时,你说刚刚做过体检,医生为你的健康亮起了红灯,“勒令”你马上休息调养。但奇怪的是,你不但没有休养,反而与“铁三角”一部接一部拍戏,把大贪官和珅演绎得可恨、可气又可怜,几乎成了艺术典型。所以,“顽痴”二字,其实也代表了你一贯的艺术追求?
王刚:有点这个意思。因为大家从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我,轻松幽默,有点游戏人生的意味;在待人接物上,有点幼时的顽劣,顽皮,正事反说(笑),总带点非主流色彩。其实我本人很严肃很正经的。说到“痴”,我做事,接活儿,无论主持也好,演戏也好,都不想让自己处于一个较劲的状态,而是先看轻松吗?好玩吗?我能胜任吗?而一旦接了,那种执著的痴狂的劲儿就上来了,一丝不苟,追求完美,在我涉及的每个领域里不能说太成功,至少没有失败过。以《康熙微服私访记》和《铁齿铜牙纪晓岚》为例,尽管是“戏说”剧,我对大的历史背景,成语典故,关键台词,也一定要查清楚弄明白,甚至为此一遍遍翻阅清史稿,包括《论语》中的季氏篇,原文怎么写的,朱熹怎么批的。记得有一次,为了弄清一个字的确切出处和含义,我整整折腾了三个晚上,然后如释重负,有一种强迫症考证癖,而且乐在其中(笑)。
演反派只为“打鬼”现实中本分做人
老杜:你塑造的角色中以反派居多,有人说,你演反派人物是为了释放“心中的魔鬼”,而且,因为你把大贪官和珅演绎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高检请你做他们的反腐宣传顾问,是真的吗?
王刚:是这样。《三字经》讲“人之初,性本善”,但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你要,他就是不给,远没达到“孔融让梨”的境界。孔融为何能让梨?是天生的吗?不是,一定是后天教育的结果。因此,今天的孩子们要靠学校、社会和家长的正面教育和影响,让他们健康成长,让心中的善,让“天使”的成分越来越多,“魔鬼”的成分越来越少。如果有一天,“魔鬼”一点也没有时,就是圣人了(笑)!但世上有几个圣人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是什么?就是心中的魔鬼嘛!我演戏,演小人和坏人时,尽可把心中的魔鬼释放出来,这个过程非常过瘾。释放之后,到了现实生活中,你该怎么做人还怎么做人,按照社会的道德规范去做。其实生活中我很鄙视、憎恶和珅这样的人。可能因为我对贪官的行为及心理揣摩体味较深,高检给我发了个聘书,叫做“反职务犯罪宣传顾问”,也是扬我所“长”吧(笑)!
迷收藏熟能生巧辨真伪手到擒来
老杜:大家都知道你有收藏的癖好,而且颇具专家水准。想知道你的藏品有多少,最喜欢的收藏是哪一类?
王刚:我迷收藏是从小受父亲影响,那时他常带我去逛旧货摊,给我讲些文物古董方面的知识。我现在的收藏有几百件,种类上以瓷器为主,兼顾书画和明清家具。至于“专家水平”,不能这么说,因为“专家”本身就是个比较模糊的概念。我只是在收藏的“一线”待长了,加上向真正的专家学习切磋,有些鉴赏眼光和实践经验而已。
老杜:我常看你主持的北京卫视的《天下收藏》,觉得护宝锤的设定很有意思,有去伪存真的含义在内。在你砸过的赝品中,有失误的时候吗?
王刚:没有!因为它们都是经过专家鉴定的。另外,它们绝大部分对我来说,犹如开门进来一人,是男是女,一眼就能分清吧!除非有那种过度化装,甚至做了“变性”手术的(笑),才得仔细辨认一下,看看皮肤粗糙不,手脚大不大;男装女,喉结掩盖不了呀,等等。当你看得多了以后,就熟能生巧了。
例如,现仍在世的国宝级人物徐邦达先生,已近百岁,绰号“徐半尺”,我住得离他家很近,常去请教他。有一次我买了一幅古画仿品,画轴展开才半尺,他就摇头说不对,我一下就服了(笑)。
老杜:你演的电视剧《五月槐花香》和《玉碎》,都与收藏有关,演这种戏是否更过瘾?
王刚:很过瘾,也很操心。因为“无知者无畏”呀,多少知道点儿以后,就会非常谨慎了。如《玉碎》中的道具,很多都听取我的意见进行了改制。虽是道具、赝品,但在戏里是当真的用呀,必须靠谱,包括背景上出现的一些古玩,还有对联是否挂反了,不懂就不用操心了,到我这儿则必须按规范办,表现出我那种执拗的、痴迷的一面。
坦诚披露三段情阖家团圆享天伦
老杜:在《我本顽痴》中,你用一章的篇幅坦诚披露了你与三位挚爱女性之间的情缘,媒体特别注意到你以“惭愧和感恩”的心态,回忆与前妻成方圆的关系,并澄清与成方圆分手与女儿无关。这方面的事你还愿谈谈吗?
王刚:事情是这样,对成方圆也好,其他人也好,到我这个年龄了,写书时一定要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我曾在《我本顽痴》的前言中说:“当忘则忘,当记则记”,有些东西就该忘掉,不要没完没了地纠结那些矛盾呀,痛苦呀,干吗呀?当时走到一起,一定是相互视对方为相伴终身的合适对象,后来因种种原因分开了,那么现在回想时,白纸黑字印在书上时,我都尽量检讨自己,回味美好,这是我的一个基本态度。
老杜:我感觉你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不仅有了娇妻爱子,女儿也从国外留学回来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令人羡慕……
王刚: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讲,最后真的有一种回归的感觉,好好过日子吧!我就是这样想的。女儿也从国外留学回来了,还给我生了个外孙子。现在刚把家安顿下来。
继续“收藏”讲故事中国“桑丘”将登场
老杜:你与张国立、张铁林的“铁三角”系列剧大概告一段落了,今后你在影视表演上有什么新的规划和设想吗?
王刚:我今后的工作重点放在两个常规的电视栏目上:北京卫视的《天下收藏》和辽宁卫视的《王刚讲故事》。这两个栏目已让我忙得不可开交了。关于影视剧本,我也不断婉拒,因为没有完整时间,实在难以抽身。说实话,我也舍不得抛下妻儿,一个人到外地拍戏。
)第六节 董卿:青歌赛上一道风景
有人说,漂亮的女人是一道风景。2008年春,连续四十三天在央视直播的第十三届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赛上,董卿每晚必到,不仅与张泽群联袂主持比赛,还要在综合素质考核环节,采访参赛歌手。无论是大赛的受众群体之大,抑或主持人的出镜率之高,都创造了一个“吉尼斯”纪录。尤值一提的是,当余秋雨这样的大学者都因偶然的口误屡遭诟病时,董卿这个小女子竟“完整无缺”“风景这边独好”,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独特气质惹人爱多才多艺显身手
漂亮而不失端庄,活泼而不失优雅,兼具南方少女的乖巧妩媚和北方姑娘的爽朗率真,独特的形象气质使董卿在央视这个大舞台上如鱼得水,日臻成熟,短短几年光景,俨然已成央视“一姐”,赢得万千拥趸。
董卿给人的印象是青春时尚,多才多艺。青春时尚是当今时代对电视主持人的一种审美取向,董卿从衣着打扮,化妆造型直到主持风格,都具有这样的特点。在她主持的《欢乐中国行》和央视春节晚会上,她不仅手执话筒妙语连珠,还经常在晚会高潮时且歌且舞,或客串喜剧小品,戏虽不多,却也有模有样,表现不俗。
然而,最能发挥她才智和潜能的,还是央视青歌赛。
无疑,这种旷日持久的“马拉松”式的艺术大赛,是对主持人耐心和毅力的考验。一般参赛歌手和评委可以轮番上场,尚有喘息时间,而主持人贯穿大赛始终,超负荷运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还有,面对每场相似的比赛程序和规则,如何能保持不变的激情和新鲜感,不重复自己,不疲惫懈怠,也是对主持人综合素质的考验。
台上从容摆“龙门”台下做足案头功
在青歌赛上,最令人眼前一亮的似乎不是歌手的演唱,而是董卿在余秋雨、徐沛东担任“考官”的综合素质考核环节中的表现。由于董卿处于评委和歌手之间,便常常成为控制整场比赛节奏和气氛的核心人物。
每当歌手一曲方罢,便见董卿款款走上舞台,以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亲切平和的语调,请歌手选题答题;“考官”点评后,她又常常与歌手摆起“龙门阵”,内容从参赛经历到艺术感悟,从民俗风情到结婚生子,并抓住一些动人的闪光点扩展话题,精彩幽默的对话一扫赛场紧张严肃的氛围,在一次次热烈的掌声和欢快的笑声中,不期然拉近了歌手与评委及观众的距离。
青歌赛的最大魅力是直播,最大难点也是直播。每天面对几千万名电视观众,主持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都会被放大若干倍,不能有丝毫差错。董卿深知内中厉害,每天下午做足“功课”,与选手聊天、磨合,弄清比赛中的每一个细节,发现每一处可深入挖掘的闪光点,然后梳理成一个个小故事小对话,到了当晚直播现场才能做到胸有成竹,从容自若。
现场表现可圈可点轻松俏皮魅力十足
对话,是一种智慧,一种技巧,一种亲和力和现场驾驭能力的综合表现。如果你认真留意过董卿与参赛歌手的对话环节,便会发现,她的有些谈话可圈可点魅力十足。
例如在捕捉动情点方面,她与一位包头歌手对话时,便涉及一个有关亲情的话题。这位歌手曾在全国多个城市工作,流动性大,难与父母团聚。大赛期间,他特意将父母从包头接到北京。听完歌手讲述与父母相见的感受后,董卿深情地说:“想到我们大奖赛,该有多少白了头发的爹娘守候在电视机旁,为了儿女能踏上这个舞台,紧张着,激动着,不安着,担忧着,就像一位来自四川大凉山的歌手,临行前母亲为他炒了一袋米粉当干粮,让我们想到流传很久的一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希望青歌赛一结束,你们回到父母身边时,别忘了表达心中的爱和感激!”一席话,说得歌手和观众泪水涟涟,掌声响成一片。其实,这何尝不是董卿想对自己父母表达的情感呢!她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秀”不出来的。浓浓的人情味,温馨的女人味,正是董卿主持魅力的一个重要方面。
董卿经常引用名人名言以加强谈话内容的思想深度。如董卿在与一位歌手探讨比赛中大起大落的名次变化时,引用了大仲马的一句话:“在生活的最终谜底揭晓之前,最好的心态是忍耐和等待。”鼓励歌手胜不骄,败不馁,积蓄力量做最后的冲刺。董卿与一位理科大学生歌手谈论用散文化手法撰写毕业论文时,还引用了爱因斯坦的“没有音乐,科学研究将变得枯燥乏味”的名句,生动恰当又含哲理色彩。
为了加强语言表述的感染力,董卿还不时辅以丰富的肢体语言。在美声唱法决赛中,云南“一窝雀”组合中的一位小姑娘模仿当地一种小动物的姿态让大家猜,徐沛东以为是鸟儿,于是做了一个小鸟振翅的动作,有些笨拙,也有些滑稽。但小姑娘说,她学的是当地一种生活在水里的小虫。董卿一面惊异地睁大眼睛表示意外,一面扭动腰肢做了一个昆虫戏水的动作,实在活泼可爱,令人忍俊不禁。
除了事先准备的谈话内容外,董卿还有许多精彩的临场发挥,表现出她机灵幽默的一面。有一次,徐沛东学唱一首有关京剧的歌曲后,董卿忽然一本正经地对着评委席说:“请各位民族唱法的评委为徐沛东选手打分!”一句笑话引来全场哄然大笑——她居然借用了相声中的“现挂”!还有一次,一位歌手在回答几位古代诗人的姓名时,连说了几个“不知道”,董卿既是解围又是打趣地说:“我们听到的所有诗人都叫一个名字——不知道!”用幽默的“小刺”刺了歌手一下,缓解了尴尬气氛又无伤大雅。
成功之路不平坦文化积累最重要
与诸多名人一样,董卿的成功之路也充满坎坷一波三折。从浙江艺校到上海戏剧学院,她学海无涯苦作舟;从上海东方台到央视西部频道,她两次“跳槽”终成正果。董卿的经历表明:选择和定位很重要,只有选择最能发挥自己特长和潜能的职业,才能实现自己人生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