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这些日子柳君可没什么踪影!”
阿厚垂头丧气,抬头见满天飞絮,满是心烦意乱。见长柳有衰败之相,立刻停下花谷香风。
“柳君独立,自有他的想法,不过这些日子本该长柳旺盛之时,却如此枯黄,大概想要溃散……”
阿鱼淡了话音,微微抬眼看向阿厚,却见她一脸不解,无奈摇头。
花谷岁月如梭,日日夜夜恍若眨眼,三人并未感觉过了多久便已共同走过千年光阴不少欢颜笑语,心意相通,但三人之间自然有着不同心思。
阿鱼灵物,并无衰弱之像,仅仅是有些厌倦潭水之境,也就与阿厚话语时满目愉快。
柳君凡物勉强度过千年,化身吃力,修为耗着,想着不久后便入土化肥,再次轮回。若是如此说不定便是他先忘却对阿厚的心思,之前顾虑便烟消云散,但如此解脱自然不是柳君所愿。
“那该如何?”
“历经天劫,得道成仙,不过照着他这般状况一道天雷便化为焦土!”
“阿鱼如何知道这些?”
阿厚凑近问道,这时她才发现阿鱼额角的褐色旧伤,似是厉刃所击。
“可是也被那天雷所击?”
阿鱼吃惊,虽并不知旧事但阿厚这般说道倒是有些印象。
“一定很疼吧!”
阿厚抬手,倾过身子,站在岸边轻触阿鱼额角,心疼道:“阿鱼成仙之时受伤,差之毫厘便可永生享乐,却天意弄人来与我在此作伴,深潭有限,阿鱼定是思念浩瀚大海……那柳君若是成仙不成,回不到此处,流落他处可如何是好!”
这般举动阿鱼倒是见怪不怪第一次见面便被她摸了白发,千年之间也不知被她占了多少便宜。
阿厚思量着,慎重点头似是决定了什么。
“你们伴我千年,日后阿厚定送你们礼物!”
说着将手离开阿鱼冰凉的额头,突如其来的空虚让阿鱼一愣,缓过神来裳绫便化风消散,再次吹起柳絮。
天劫来到,总是出乎意料,那天第二日,花谷气候便变化,乌云盖天不时闪过雷鸣。
阿鱼躲在潭水之中冒着泡沫,白发浮在水面独留头顶。
“阿鱼,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阿厚小跑而来,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头顶以表安抚,随后小跑来到长柳身畔,布下风圈包裹住它。
“天雷自然,我自然是不怕,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来替你们受过天劫之苦,也算你们伴我千年回报!”
阿鱼本该徜徉大海,而不是这深幽潭水,长柳被风吹来,在花谷落地生根,本该在哪万物生灵包围中温馨成长,说不定并无千年大限,如此枯萎至此。
“……”
阿厚笑着,硬生生接下来第一道天雷,闷哼一声紧皱眉宇,摇晃身子,稳稳脚步,再次接下一道天雷,这时她已嘴角渗血……
虽为自然精灵但却并非同源,此刻她的感受自然是实在无减的天雷,所受痛苦却全为替别人所承,这般狼狈模样却是心甘情愿。
几道天雷后,乌云消散,花谷慢慢变的晴朗,几缕阳光撒下,似是千年前之景。
顺其方向看去,一位白衣男子赤足蓝衣,眸子深蓝,棱角分明,若女子美貌,一侧青衣公子,温润如玉俊朗十分,二人呆滞的看向睡于草地少女,似是不明所以。
“阿厚这是……睡着了?”
阿鱼迈步蹲下身子抚上她的脸颊,冰冷僵硬,没有起伏。
“天雷所降你我二人安然无恙,还不明白吗?”
柳君喊着,拉起阿鱼又道:“为何要告诉她天雷之事!”
“我为无意!”
“现在得道成仙,可是记起你的姓名?”
柳君哽咽,本想着拼尽全力受那天劫,之后得长生化作无声无息的灵树伴阿厚永世,可现在见她躺在焦黑草地,毫无生气,心中一阵酸楚,眼眶泪水溢满,险些夺框……
“我为南海鲛人……名为千泊。”
千泊低语,似是愧疚,自己多言,所为无心但暗使阿厚下定这般决定。
“浅薄,如此浅薄!”
柳君怒道,虽自知此事与千泊并无太多关系,但心中痛楚无处发泄只好如此。
“此事与我有着干系,自然不会让阿厚死的!”
千泊慎重说道,南海鲛人灵物,自然有着不一样的门道。
古有一言:凡人精血,蓄以为玉,可重生!
话语刚落便化作水雾,离开了这逗留千年花谷。
柳君独留,小心翼翼将阿厚抱起,送至长柳旁的木屋,妥当安置。
“阿厚,是你将我吹来,说要伴你永世,现在你这般,我自然不可乘人之危离开,真身魂魄留此,天界召唤,我会时常回来看望,并在那天界寻求重生之法!”
二人分别离去,独留阿厚一人,安静睡于木屋,四季变化全无感应,花谷繁花,却无其他生灵,阿厚为风,此刻花谷却无风,静静悄悄恍若一副静止画卷。
二人纷纷离开并非薄情,皆为聪明之举,与其在这花谷守着毫无生气的阿厚,倒不如前去天地六合寻求办法。
留有守护,护得周全!
阿厚所做深感二人,自然是不顾性命行事。
千泊血玉之法,违背天理,却偏执行之,收到天谴,被拘往生海。
天帝介于南海鲛人修炼困难天劫浩大,难免会再有鲛人飞升之时像千泊那般,蓄以血玉逆天而行,故将鲛人一族全困于往生海以绝后患,其中自然有汝殷一女……
柳君飞升天界慕染门下,过得自在但心中从未忘记一事,执着百年,所解之法与千泊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时候未到。
……
“大人,何时可救阿厚?”
“不急,时机成熟后让你那来这天界伴你也容易……你看那鲛人,愚笨至极,现如今还要冲破束缚,重蹈覆辙!”
慕染轻蔑笑着又道:“这世间情爱可这是扰人,何时我也尝尝其中滋味。”
似是嘲弄,不觉情爱之事能够牵绊住他,但世事难料,之后之事没有谁能够确定,人不行,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