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海畔,子车悄然而至,一袭金丝白衫,样貌俊朗,抬眼入目是一浩瀚之景,沧海无垠,水面波光粼粼,浪花拍岸从不停息,却不靠近裴子车衣摆分毫。海风微咸,吹的杂乱心绪清醒许多。
谁能料想,在这美不胜收的往生海之下尽是六界罪大恶极之人,在这海底互相撕扯,满是凄厉呼喊,魑魅魍魉穿梭其中,似是无极地狱一般。
裴子车抬脚,浪花似是明白,向四处散去为其开出一条通往海底的道路。
“往生海千泊逃出定是其中罪人相助,你且前去试探一番!”
之前沧九交代,拍了拍子车肩膀语重心长道:“子车,好些修炼,那九重天自有你的一片天地!”
沧九自是明白他的心思,蟠桃盛宴,仙者冷嘲热讽他也听了些去,年轻气盛是该疏导疏导。
“老祖宗言重,子车所想并非尊神之位。”
子车轻摇着头,行礼过后领命离开,背影骄傲。
尊神之位,得有何意,天地美妙,为何要束与云海清冷,唯有王者能够随心所欲更能睥睨众生!
裴子车进入海底,满目疮痍,海底废墟孤城,断壁残垣,黑影萦绕,怨气成团,戾气四窜,在此稍不注意便会被迷惑心智。鲛族罪人人藏于往生海深处,不善打斗自然不适在此,躲藏角落也落得平安。
子车身有沧九所赠护符,专降在此邪物,一路顺风来到深处。
待裴子车来到他们所在之地,见他们模样便生出怜悯,鲛人大多为女子,样貌个个美艳,在此可为羊入虎口,衣衫褴褛像极了凡间乞儿,谁曾想她们也有徜徉南海,衣衫精致之时。
“大人,不知千泊哥哥现在如何?”
突然一个貌美鲛人上前,话语软糯,衣衫算是齐整,满目秋水带着些许期待,大概是担心千泊安慰,鬓角蓝色鳞片,眼眸与那千泊一般为深蓝色彩,与其对视似有着魔力,让人沉沦其中。
子车正想无计可施之时,恰好来这一鲛人,便上前与其话语,寻找线索。
“你与千泊是何关系?”
“千泊鲛人王子,我为他的妹妹。”
鲛人欠身以示对子车尊重,这一举动倒是博得子车好感,对其语气也缓和许多。
“那你可知他是如何逃出这封印重重的往生海?”
“不知……哥哥离开并未与族人商量……”
鲛人垂下眼帘低声又道:“哥哥是为了恩人,希望天界能够宽恕!”
鲛人跪下,朝其跪拜,态度谦卑,看得她对哥哥的担心。可她这般境地可是千泊所致,无辜牵连至此,可她却以德报怨在这危险之处困于千年,着实是好觉悟。
“快些起身,我不为天界之人,方才磕的头可是错了对象。”
子车笑道,小心将鲛人扶起,很是佩服她以德报怨的处事。
“那也可与那九重天尊神好生话语,也可减轻哥哥罪责!”
鲛人说着,将袖中一物递给子车,触感温润,定睛一看竟是一块温玉,火中所取,蛮荒之物。
“此乃我最为珍贵之物,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子车抬眉一脸疑惑道:“怎么救你哥哥需要求九重天的尊神?”
“大人不知,尊神超脱受天界尊重,他们一言此事定能有所转机!”
“姑娘为人处世到很是周到啊……”
裴子车点头,漫不经心将温玉收下,桃花眼低垂不知他的心思,倒是见他意味深长看了鲛人一眼。
“看得出姑娘熟悉尊神,可是与哪个大人为旧识?”
鲛人听后一愣,但转眼便莞尔,自愧道:“身份低微,怎会识得尊神,只是在这往生海耳语目染便明白许多。”
子车点头,若她识得尊神三言两语又为无辜自然便可脱离这可怖之处……
“大人……”
鲛人再道:“见您眉宇阴沉,可是心有不甘?”
眼眸深邃,似是看穿裴子车,让其觉得浑身不自在。
“何以见得?”
子车惊异。
“鲛人可读心,可感心思,大人之感,对我十分熟悉。”
“啊……”
子车长叹恍然大悟,对视鲛人道:“这般说来,姑娘心中自然也有不甘啊。”
“不敢谎语,着实如此……”
鲛人轻语,倒不反驳,一派光明磊落之感。
“沧海碧蓝,鲛女难,往生困,姑娘心善日后定有回报!”
子车笑道,温若清风,向其眨眼,化作白光离开。
鲛人浅笑,纤手摊开,一纸符咒,见那模样正是沧九赠与子车之物。
“那便借大人吉言,汝殷日后定有善报……”
“老祖宗,那千泊罪大恶极,杀害凡人蓄血玉,但他族人无辜,一网打尽之法实在残忍!”
裴子车找到沧九告知往生海经历,自然道出鲛人之事,并说着自己不满。
沧九无奈,慎重道:“子车年少,那天帝决定可不是说改就改,况且鲛人往生独居一处,相互结界并无危险。”
子车神色复杂,像是不理解沧九所言,在他所认知中沧九本该支持又或者义愤填膺,他这般所言着实超出了想象。
“是子车莽撞了……”
并未多言,便欲转身离开,抬头所见竟是许久未见的慕染,一袭玄衣慵懒,俊颜惑人。
“你袖中温玉从何而来?”
琥珀色眼眸看向子车,满目轻蔑。
子车意识袖中温玉,将其拿出。
“温玉珍希,乃我蛮荒之物,从何而来?”
“怎么什么都是你蛮荒之物?”
裳绫突现,一记飞刀而去不满看向慕染,又见子车在此立刻朝他走去。
“方才听你话语,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千泊为情,我倒是觉得情有可原!”
裳绫模样为绝色美人模样,子车从未真切见过,眼前一亮立刻想起那匆匆一眼。
“你是裳儿?”
子车惊喜,同样也是赞同她的话语,亲昵朝她笑着,将温玉递去,似是忘记蟠桃盛宴被她无视的委屈。
“小哥哥,这下不会再叫我小丫头了?”
“若你喜欢,我便一直叫着!”
子车讨好,在他眼中裳绫除了便了模样,性情举动还和旧时一样,于是抬手抚了抚裳绫头发,亲热十分。
慕染见转,眼眸阴沉,从得知千泊出逃之后,便变了气息,没了平日之感,让裳绫觉得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