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府中有一高大长柳,一旁池塘水面清澈,倒映绿意波光粼粼。这一景象倒是吸引了柳君目光,似乎记忆深处有也有一长柳也有一水面……
这时微风拂过吹开长柳嫩芽,柳絮随风而去伴风而行,拂过柳君脸颊,有些轻痒。
“来了!”
只听一人惊呼指着前方席卷而来的风沙慌张道。
“来势汹汹啊!看我的!”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施法结成结界形成屏障挡在面前,见此狂风醇厚,不禁担心起这邪物实力。
柳君呆滞,目光怔怔看着狂风袭来方向,虽为肉眼但却还是依稀见得一女子轮廓,很是熟悉,心口沉闷喘不上气来,此刻他立于屏障之外,一动不动,再看靠近狂风夹杂瓦砾,若他接触定会不保安危,众人焦灼看去不知如何是好……
“小心!”
这时方才男子奋力上前,推开柳君,将其送入屏障,抽出腰间宝剑,蓄势待发。
随着狂风靠近,众人也是看清风中女子,样貌可爱,襦裙宫铃,像极了凡间单纯少女,但她眼眸无神,略显空洞,但并不像胡闹嬉闹的架势。
男子见状,有些许后退,毕竟在少女周身并未察觉邪气,难道真如柳君所言是自然精灵?
但剑已出窍,女子势气难收,二者交锋大概是意料之中……
“若她不躲避,撞上宝剑定会消散!”
此话入耳,柳君紧皱眉宇,脑海空白,其中仅有一语传响。
“记住你名……为柳君,为寻一旧人微风名为–阿厚……”
“阿厚……阿厚。”
柳君喃喃,抬脚朝狂风走去,走出结界,但还未到达便见狂风加快了速度,不似朝众人而去,到是看中柳君方向。
柳君见状双眸一闪,鬓角散落长发虽迎面狂风吹起,旧时俊朗容貌此刻深情款款。
“阿厚!”
柳君大喊,眼角微红些许湿润。话语却被风语盖过,奋力喊着几近沙哑。
这时少女靠近男子手中宝剑,正欲错开,只见宝剑移位,侧开一些,看得出男子是要收起宝剑,放过女子,但他却没有看出女子接下来的举动,剑在咫尺,眨眼之间,剑身入肉,殷红散开。
待众人反应,只见狂风骤停,抬眼所见竟是柳君腹部中剑,鲜血渗出,表情痛苦,却一脸释然。
风散过后才见女子现出身形,眼眸有了光彩。方才之举该是失控。
“阿厚,你曾道身为风精灵,自然要厚重敦实,也要轻若拂面,许久不见竟到如此境界。”
柳君瘫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女子似是不识他,也不知此话为何意,呆呆看着不知所措。
自其归置凡间,虽苏醒恢复但却如柳君一般忘了过往,时常失控在人间肆虐。
“啊……看来是忘了……”
柳君苦笑,见鲜血不停涌出腹部,面色苍白,想不到人间历练却换来这般结果,不过想到阿厚安好并未消散,心中安心许多。
“如此,便算是归还你那代受天雷的债。”
柳君微微合眼,非常虚弱,一旁男子蹲下查看。
“年轻人……见你心善,还请你与那众人说道,放过这一女子。”
男子抬头看了看眼眸纯净的阿厚,点了点头,又回想起方才柳君的话语,若这宝剑刺中阿厚,天谴至身以他修为可是力不从心啊!
“小哥哥,你为何人,为何救我?”
阿厚蹲下身来,愧疚说道:“你这般流血可如何是好?”
说着将纤手抚上,毫不在意鲜血沾手,些许颤抖从未见这般景象。
柳君变虚幻,似是转瞬即逝,阿厚慌张道:“哥哥莫要消失……”
“阿厚莫慌,四月飞絮你我还会见面!”
柳君轻笑,化为绿色光晕,在阿厚身侧飘荡一番,融入不远处的长柳之中。
“记住我名为柳君,伴风而生……”
“柳君……”
九重天之中。
慕染躺与榻上,忽的抬眼似是感应何事,眉目忧郁……
“柳君这般痴傻,情爱之事果然噬骨。”
柳君消散,慕染有所感应,可见他对阿厚所言大抵是不可实现,但他为絮花,伴风而生,就算不能相见但也能在次年四月飞絮之时与阿厚飞遍凡间万千,如此也算圆满。
“阿厚为风无拘无束,此生无缚,所以三人之间有缘无分。”
裳绫苦阁之中仪态些许狼狈,长剑远远丢在一边,似很是嫌弃。
苦阁邪物,并不主动吞噬来者,但裳绫手握长剑气势腾腾,刚一如阁便被冤魂邪物围攻,日日夜夜没有停息,再怎么强大也有些力不从心。白日打斗晚间凄厉哭喊,可是受足了折磨。
裳绫咬牙切齿,眉目愠色。
“老狐狸你定是与那慕染商量好了,这般对我!”
华殿空旷,沧九独坐殿中,悠闲养神,忽的打了个喷嚏,立马坐直,脊背发凉汗毛倒竖,紧了紧衣襟起身跺了跺脚。
“哎,老了老了!”
凡间四月过了许多,微风轻吹,吹开那府上长柳,絮花飘荡略带绯红,实为罕见。
“柳君何处,这都过了许多四季,为何不来相见!”
阿厚喃喃,等着柳君多年,怀揣希望记着那句话语。
腰间宫铃蓝光,不动轻响,飞絮抚颊,有意围绕……
三人相伴永世,如此之法也不负诺言。
此刻四月飞絮,惹得凡间之人烦扰。春季踏青,可见湖水锦鲤鲤,可见水畔长柳嫩绿,飞絮何处飘摇,伴风而生……
“辰宿,你看这苦阁冤魂裳儿可是解决了差不多了?”
沧九与辰宿立于云峰之上,俯视苦阁之处。原来二人打的是这般注意,之前苦阁冤魂邪物险要溺出,裳绫赶在这一节骨眼之上,自然被那两个老谋深算的老油条卖了,沧九送赠之剑吸引邪物,着实是坑了裳绫。
不过苦阁征兆,似是预示天地六合将要有大悲之事发生,着实让那几个知情者不知如何是好。
“不好了,苦阁异动!”
这时看守仙者惊呼,只见高耸的苦阁剧烈摇晃,其中凄厉哭喊越来越大,忽的响彻云霄,惊到了沧九二人,转身化雾眨眼来到阁外,灵力成团形成结界,时刻关注状况。
“这是为何!”
沧九喊道,不禁担心起裳绫安危。
“莫不是凡间有悲事发生!”
辰宿惊呼,若是真像他话语那般,为何他没有感应!
片刻之后,一声凄厉喊叫后,苦阁恢复平静。
沧九连忙上前,试探一番才推开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