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自南飞雁下山之后,心里一直不踏实。
他把山寨里的事情交代给了蒋三与庞鸿,决定要亲自下山一趟。一是不放心南飞雁,二是想把嘉峪关的官军动静探个清楚。
蒋三领命,带人忙碌去了。
庞鸿却不愿意留守,他说:“成天闷在这山窝窝里,人都憋屈的不行了。大哥,要不,我代您下山,走他一遭。您放心,嘉峪关的事情,我准定探个清楚明白。”
宋河盯了他一眼:“三弟,我原来也这样思谋着呢,你办这些事,没有麻达。可你平日里就贪杯误事,最近尤甚,都快成了酒傻子啦。酒后还乱性,好多后寨的姐妹都向我告发了你。”
庞鸿眼睛一瞪:“大哥,吃肉不喝酒,不如撂给狗。说我贪杯,我服。说我乱性,我不服。我没乱,我搞的那几个女人,她们都是自愿的。大哥,你别听那些女人胡咧咧。她们那是吃不着羊鞭,嫌
骚呢。”
宋河喝了一声:“好啦,别胡说啦。三弟,你要再敢对山寨里的姐妹下手,我就赶你下山。”
庞鸿哭丧着脸叫屈:“大哥,咱们上山,图了个啥嘛。图的是活人活的自在,美气。可现在,吃又不让吃,喝又不让喝,嫖个风也不让嫖。男人女人天天干靠着,撑死眼睛饿死
。这人活得都没啥意思了唦。”
宋河一拍桌子:“庞鸿,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要是受不了这个管束,就给我立刻下山。”
蒋三此时走进来,撂了一句:“老三,我看你就是寡妇当家,有走心无守心。”
“老二,你少黑老鸦按雀儿,以大压小。我喝点子小酒闹个女人,就有了罪啦?男人不闹女人,还长那坨坨烂肉干啥呢嘛!”
蒋三笑了:“你这个人,我看你是寡妇老婆子搽粉,骚到底了。”
宋河摆手止住了他们:“好啦,不说啦。赶明儿个你看上哪个女娃,就给你明媒正娶了。省得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我看上?我看上的女娃,不都让你闹走了唦。”庞鸿不服气地说。
“不是我要闹走人家,这婚姻大事也得要讲究门当户对。你与四妹,还有那个施小姐,就不合适。”
“咋不合适?啥叫个不合适?不让俺试试,你咋就知道不合适?”
“大哥,老三的脑子进了水啦,你别跟他多说了,留着我慢慢收拾他。你快些走吧,迟了天黑赶不到金佛寺。”蒋三说着,对庞鸿挤了下眼睛。
宋河说:“好吧,那就这样。三弟,我走后,你们要留心,千万不敢大意。那个姓何的逃回去之后,官军一定要报复卧虎寨。要多放几个暗哨,放远点。”
蒋三点头:“大哥,您就放心吧。”
庞鸿蔫头耷脑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宋河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三弟,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千里姻缘一线牵,你放心,我一定尽快为你寻一个好女娃。”
庞鸿苦笑了一下:“大哥,我就想要粉狐狸和施小姐那样的女娃唦。”
“好,我给你寻觅下。”宋河说着,走到门口,“备马!”
早有亲兵把玉雪儿牵了过来,那战马久未出远门,看见了主人一身装束,就嗅到了一股征尘的信息,喷着响鼻,鬃毛炸开,后蹄不停地尥起,显得有点兴奋与急不可耐。
宋河走出门外,回头又叮嘱了句:“二弟,三弟,务必小心。”说毕,腾身上马,两腿稍一用力,玉雪儿浑身颤动了一下,不见四蹄移动,只见一溜蹄烟,泼剌剌地出了院门,转眼间只留下一阵蹄音如鼓。
几名亲兵护卫缓了一缓,便被拉下了数十丈开外。一阵喧动,几骑马也紧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