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刘治文愿意永远都这样,屈辱地生活下去吗?他能够一忍再忍,他会一直退让、妥协、苟且偷生吗?主人你这样搞,不是把人家逼到绝路上去了吗?杀父之仇——血海深仇啊!他难道就不会爆发么?
我认为,主人啊,你这样做错了。做得有些过份了,真是欺人太甚啊。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他要反你,你一个小小的村长,又如何防范得了?可我的主人刘宝权绝对没有想这些,他仍然那么得意。白姐没了,他乘机整治了刘治文,这就足够了。我不知道刘治文还能忍耐多长的时间,对他那双仇恨的眼睛,我感到不寒而栗。不知这一事件会怎么样了结。人类盘根错节地纠缠下去,真不是我们狗类能够理解、预料得到的呀。
我知道,刘治文被唐礼带到派出所以后,先做了个简短的询问笔录。刘治文强忍剧痛,述说了自己发生被我家主人刘宝权父子审讯事件的经过。他坚决否认自己偷了刘宝权家的狗,反而控告村长刘宝权父子非法拘禁、私设刑堂。唐礼知道,我家主人刘宝权是个不好惹的人,只得开导刘治文说,你先到医院治伤,关于赔偿问题、狗的问题、医药费问题,等你出了院再说。
唐所长并没有按照我家主人刘宝权的要求和意见,关押刘治文,而是亲自将他送到镇医院,治病疗伤去了。这一事件没有结果,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情形,但是我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与冲突才刚刚开了个头,一切都不依人的意志在向前发展着,就更谈不上以我们狗的意志朝前走了。我只得担心着,惊慌着,迎接新一天的到来。白姐走后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是一个未知的挑战。
从见到唐礼的第一眼起,他就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30来岁,和刘宝权的身材一般大小,谈不上威武高大,却强壮健康。他的神态深沉,两眼闪着智慧的、正直的光芒。我知道他是那种最坚强、最聪明、最成熟的好警察。
从他对我的主人刘宝权鄙视、轻蔑、冷淡的眼神里,我发现他一定是主人刘宝权的克星。我真的十分担心,担心我的主人刘宝权因此会灾难降临。同时担心唐所长,他怎么样才能,圆满地处理好这一个案件呢?白姐的被害,毕竟让当儿子的我心痛不已。要是他能够把这个案件尽快地查个水落石出,那么,他也许会化解这一场黑窝子村的流血冲突。能够吗?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呀。
从村委员会回家的路上,我走在主人刘宝权的身后,不再想那些无法理解和把握的事。事情不到眼前来,再怎么想也没用,只能徒增不安与烦恼。世界不会以我们狗的意志为转移,我说服自己,想得再多也只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