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芳芳交谈得知，半年来她与剑哥一起，跟随主人王阿达及其手下到各地作战30多次，为主人冲锋陷阵咬伤对手近百人。为主人王阿达争得了地盘、赢得了生意、抢到了金钱、树立了权威，帮主人实现了宁安打架王的崇高地位与目的。我知道了她的生活、她的业绩、她的功劳后，我竟有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悲哀！
想不到，我们兄妹五狗之中排位最小的芳芳，竟然已变成了一只凶狠恶毒的大母狗！她在我的记忆中姣小美丽，胆小温柔，现在，那只是留在了我心中的一个快要模糊的影子。世界的变化真是难以预料啊，要是在昨天以前，我会憎恨她的，但今天的我，似乎已明白了这种必然。我们狗类不可能有人类的是非感，就算是我有，也不代表所有的狗都有。
剑哥、芳芳只是王阿达豢养的两只狗，他们必须听从他的指挥，服从他的命令，他们只不过是他的打手、他的棍棒而已。一切恶毒的结果，都是王阿达一伙人犯下的，而芳芳，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被迫无奈而已。我跟他们谈起了这样做会有什么意义。芳芳告诉我，为了活着，为了让主人欢心。
剑哥不想提这些，对于我们狗来说，独立的生存与道德都是没用的话题。他认为，我们狗讨论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世界是不以狗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狗生命从生到死，世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个时代一切都随荣随枯，个个都只讲怎么样好好活着，尽量延长这段生命的时间，尽力寻求欢乐、追求权势。不论狗这一辈子，还是人这一辈子，讲意义就是没有意义，再高雅的东西它都要回落到这个残酷、庸俗、荒诞的现实中来。时间只是一个不可抗拒的历史巨手，是命运的主宰，只有它能够，在不动声色之间改变一切！
我把白姐遇害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芳芳感到十分惊讶，悲痛之意顿现。而剑哥对于白姐的不幸，竟然连一点哀痛的感觉也没有。你们毕竟彼此相爱过呀，为什么这样淡漠？为了这一点，我开始有些憎恨他。因为害怕被他攻击，我没有从口头上表露出来，但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并没有责怪我，也没有说其它的什么，让我与芳芳在一起玩着，他则转身到堂屋里，陪主人喝酒去了。
剑哥走后，芳芳告诉我，她怀孕了，怀的正是父亲剑哥的孩子。我理解她，我们是狗类，不存在乱伦之说，我们只承认强者，我们更推崇适者生存学说。剑哥是优秀的、强健的，是我们狗中的佼佼者。我下决心好好提高本领，将来也像剑哥那样，能够不愧于做一只真正的公狗。从芳芳怀孕的消息中，我知道我们真正的长大了、成熟了。
翻过这个年头，我们会真正长成为大狗。我摇了摇身上的这身肌肉，想证实一下自己，已确实长成为一只大狗了。芳芳都快要做妈妈了，我感到时光飞逝，突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