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只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突然问道,多多,你做了男子狗了吗?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是,是否与母狗们有过男女生活的经历。我老实地说,我还没有。
他有些不相信地说,难道说你也没有机会?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我还没有这方面的强烈要求。美美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芳芳我见过,她已经怀了剑哥的孩子。
喜喜有些羞愧地说,最近我总是在想,可是我没有机会。我总是闻到母狗释放出来的性信息的气味,可被这高墙阻隔,我也只有闻气兴叹的份!我怕是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希望了,我多么不甘心当一辈子的和尚啊。
我再一次被大哥的苦恼与担忧震惊了,自然法则,一是自己求生存,二是要传宗接代。说到底,动物世界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即追求生存权与交配权。我过去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面对喜喜的处境,我真切地感觉到了他的悲哀。他虽然有优越的生活环境,可是被剥夺了交配权,使他的生命基因没办法延续下去,他旺盛的生命力也将迅速枯竭呀。大哥,我可怜的大哥,你空有一副这样良好强壮的皮囊,你也只能是行尸走肉啊!我为自己亲兄弟的悲惨处境,而深深地难过着。
我与喜喜都感觉到了狗生存的艰难,狗生命的无奈。因为自身无法操纵自己的生命,我们沉浸在那种难以言语的、悲寂与痛苦之中。我们不再述说什么,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我们能够感觉彼此的思想、彼此的同情、彼此的关怀、彼此的忧愁、彼此的一切。县长家的小院再好,这样的环境对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
我不再说什么,我感到这院子冷酷可怕,我等着主人刘宝权的出来,我要快速逃离此地。对不起,大哥,我只能离你而去,我无法帮助你,我们是狗,我们只是一只无法决定什么、无法改变什么的狗啊!我心中充满了那种无法表达、无法述说的悲凉。
我家主人刘宝权从县长家的厢房走了出来,那个家仆追了过来,把他放在夫人茶具上的红包拿在手上,在佛堂上递给了他,并对他说,这位领导,你若真心向佛的话,就把这个红包当做香火钱,投进功德箱里去就可以了。这样才算是你真正积了功德。
我家主人刘宝权听了心里极不舒服,这笔钱就算是被别人抢了、扒了、偷了,也没有如此让他难受!让他亲手投进功德箱内,他心中当即反射出贾善行、王阿红,你们这不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么!可他反过来一想,不管怎么样,这钱,我原本就打算送给他的,投进功德箱就投进功德箱吧,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要找一种自我保护的借口而已,他们这也是火中取粟,想要又怕烧着手,就搞了这佛堂来装门面,掩盖收受贿赂款、政治献款、礼金、权钱交易、卖官所得,也难为他们想得出,真是怪可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