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思坦会见马德宝的时间,是上午10点半。
两人一见面,先说话的是马德宝:“检察官申明理来见过我了。”
鲁思坦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多年来和申明理打交道,他深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鲁思坦只是问:“他跟你说什么了?”事实上,他已经大约知道了申明理会说什么。
“事实上,我们没说几句话。”
“我知道,这是他的风格。他叫申明理,是个偏执的人。在他眼里,一切违法行为都该处以极刑。当然,我并不认可他的想法。事实上,我对你抱有同情心。”
马德宝只是看着鲁思坦,并没有说话。他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他在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手。
细心的鲁思坦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说:“没事,别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天下午的细节,这很重要。我知道你不想回忆那个不堪的时刻,但是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能给我一支烟吗?”
“好的,你先抽烟,我等你回忆。”
漫长的5分钟后,马德宝开始说:“那天中午,我和朋友喝了点酒。但是我没喝多,只是有些口渴。所以我去了奶茶店,打算买一杯酸梅汤。
于是我就去了中央路那家奶茶店。一进门,我就和老板要酸梅汤。可是老板似乎心情不太好,跟我说她不买酸梅汤。她态度不好,所以我就埋怨了几句。可没想到她居然骂我,让我滚出去。我内心很是愤怒,可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往外走。可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走过来推搡我。接下来的事,我就记不清了。当我清醒过来,她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你杀她的时候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
“是的,对了,那个检察官让我做精神鉴定。”
“精神鉴定?”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一种某明奇妙的感觉浮现在鲁思坦心中。“当然,按照你的描述,确实有必要对你进行精神鉴定。”
鲁思坦心想:“可是,如果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没什么意思了。”
马德宝接着说:“我觉得,当时我的神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
“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你可以具体说一说,你当时的感觉吗?没关系,记得多少就说多少。但是要毫不保留且不加更改,否则我没办法帮助你。”
“我记得那个女老板推搡我,然后我转过身也推搡她。再后来,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拿到那把刀吗?”
“完全不记得了,不过我确定那把刀属于那家奶茶店。因为我平日里出门从来不带刀。”
“据我了解到的信息,你捅了女老板10刀,其中3刀是致命伤。而且警察找到你的时候,你没有逃跑,反倒是坐在尸体边抽烟。事实上,这些证据有利于你。所以,我觉得你还有机会。这样,我们暂且等待精神鉴定的结果。如果能够证明案发当时,你没有辨别自己行为的能力,那么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马德宝点头,说:“不管结果如何,我想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恶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鲁思坦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