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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群英同争霸

秦有生把关在柴房里的桑越人给丢了,六姐儿知道后大发雷霆。佟姥姥和欧阳和他们都不得救治呢,但是华青青是六姐儿的亲妹妹,不能放任不管。于是才一起医治过来。

欧阳和对六姐儿是又敬又爱,对六姐儿那含怒的粉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飞扬跋扈的佟姥姥这时候也不得不矮上一截,毕竟命是人家救回来的。华青青在姐姐旁边道:“人家也是好意嘛,听说你想要逍遥令杀一杀那个什么程倚天的威风,可不是才辛辛苦苦追了过去的。”

“但是人呢?令呢?”六姐儿问起话来一点儿也不留情。

华青青道:“我们也是仓促行事的啊,你以为什么事都那么容易成功。如果这次我丢了性命,可不都是因为你,爹会饶你?”

六姐儿道:“你不要拿爹爹来压我。”

华青青一点儿也不让步,回道:“就压你,看你能怎么办?有什么了不起,大姐和大姐夫还没有对逸城采取什么行动,你急吼吼的,居然还想再黄狮山给追魂萧三郎一个下马威,哼……”

底下她不说了,但还是把六姐儿气得粉面变色。

六姐儿要揍她,慌得秦有生和佟姥姥一起过来拦阻她。华青青还不收口,大声道:“你来呀,你来呀,有本事把逍遥令自己抢回来看看,那才叫本事呢。对付我有什么用?待会儿五哥看见了,姐姐们看见了,都说你欺负妹妹。嘻嘻。”

六姐儿简直要气疯了。

他们此时已经离开江西,到了湖南境内一个叫新集的地方。佟姥姥和秦有生张罗着打尖吃饭,客栈房间刚刚安排下来,一声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小二,准备些饭来。”

六姐儿当先有反应,顺声音瞧去,正是桑越人那个家伙冤家路窄和他们碰上。同行的自然是福松那七个倒霉蛋,云杉不与他们在一起,因此一看到这些人居然也在这里,桑越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华青青吃过这小矮子的苦,心里头火苗说窜就上来了。不过她还算是大家人家的闺秀,关键时候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那一群人的头儿招招手道:“喂,那个什么奇花谷的,你的本事挺大的呀。”

福松他们正没办法,见突然之间有人来找桑越人这厮的麻烦,自然喜不自胜。他们也看到佟姥姥和欧阳和了,但和恶名昭彰的奇花谷比起来,特别还有那个惹不起的女煞星,落在青城派或者洛阳华家手里都要理想得多。于是立刻大叫起来:“欧阳少主、佟老前辈,救命,快救民啊。”

佟姥姥起先没有动弹,但是桑越人让她不一会儿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厮简直是要找死,曾经敢那样暗算她,现在出现,不置他与死地如何甘心?。欧阳和抽了师兄一把长剑递给他,佟姥姥一把提溜起来,剑化长虹向桑越人投去。桑越人闪得慢些,被佟姥姥跟起一掌击在肩头。“啪!”人在门口摔在门框上,佟姥姥提剑站在他的面前。

六姐儿对佟姥姥道:“留他一命吧,萧三郎还要他呢。”

桑越人大喊:“我不见萧三郎!”回身便要跑,福松、福竹在外面站着呢,伸足把他绊了个跟头,秦有生跳上来伸脚把他踩住了,有六姐儿这个医药行家在场,奇花谷的绝招也起不到作用,桑越人只有束手就擒。

福松、福竹等七人这时候终于如同获救。他们最好的打算是恳求六姐儿一众放他们回去,但是如果佟姥姥不允许的话,还是那个说法,跟着他们总比跟着奇花谷主强。

六姐儿道:“你们还是走吧,我们这儿人已经很多,安排不了你们。但是不管朝廷也好,青城派也好,还是我们洛阳华家,和你们这帮三家猫可没有任何关系。记得,不要随便说话烂了嘴巴。”

福松、福竹等连连点头。

正要出去,突然从店堂外面走进一个精瘦的汉子来拦住他们,“且慢。”他叫道,“听说江南三友、四士都属于奇花谷所有了,临阵退缩,怎么可以?”松竹兰梅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逼回屋子。佟姥姥他们都站了起来,仿佛行使什么迎接大礼一般,那人见状便及“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在下逸城铁爪子殷十三,幸会过去了。”双手一并作了一躬,佟姥姥他们顿时把手一起放在了兵器上。

殷十三来干什么?聪明的六姐儿思忖片刻明白就里。她提过被封了穴道不能动弹的桑越人道:“要这个人是吗?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们的。”

“是吗?”这话刚一说出,门外就有人接口道。一个紫衣飘飘的姑娘从门槛哪里跨进来,她的姿态那么优雅,她的步态那么从容,让客栈里许多人都看得呆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唯一还能开口的是七小姐华青青,“你不是……”她蓦地暴怒,大喊雪哥儿的名字。“雪哥儿、雪哥儿。”她叫。这时候她身边的人才发现丫鬟儿雪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去向了。

云杉向殷十三浅浅一个万福道:“殷神爪,贵方程公子交待卧底青城派里,青城弟子死伤殆尽,奇花谷主毒杀余人几乎也要成功。我总算不负托付啊,虽然没有杀了华七小姐本人,但她身边那只胡言乱语的八哥儿,我终于代替你们解决了。”

一语说毕,让殷十三脸上几乎变色。华青青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殷十三讪笑了两声,顾左右道:“姑娘哪里人,说的这样怕人的话,我家公子可没交代你做这样的事情。”

但佟姥姥和华青青都怒而起身。华青青尤其愤怒,指着云杉道:“内奸!”又指着殷十三骂:“逸城真是卑鄙无耻。”

佟姥姥道:“原来我们和逸城还只是相互倾慕,想不到你们居然先下手了。我派弟子的性命,就落在你二人头上索要!”

殷十三这时候才发现出现得颇不合时宜了。云杉摁剑鞘绷簧,长剑出鞘被她握在手中。这里,主人中除了欧阳和、华青青,几乎都是武学上行家了,见此情形都不由倒吸凉气。殷十三也吸了口气,心想:“这小姑娘不简单啊,便见者兵器的样子和她拔剑的手法,必是名师的传人,不知道师父是哪一个。”

佟姥姥当然只以为就是逸城当中鬼怪了,青冥爪功力透指骨,一阵“啪啪”声过,手指硬若钢铁。

云杉斜点剑尖,长剑与地面距离不足三分。空气急速凝集,佟姥姥准备迎接一场硬仗。正在此时,沉默不语的六姐儿发出话来:“姥姥,你让一边,这女人交给我来对付。”

殷十三也撂出话来道:“好姑娘,这老婆子不是你可以对付的对手,让我来对付吧。”

四人先后而动,转眼间几条身影战成一团。

云杉目的旨在救人,殷十三也要桑越人,两个人联手自然手到擒拿,福松、福竹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云杉和殷十三分别扯住动弹不得的桑越人,一边互相攻击,同时阻隔佟姥姥和六姐儿的招式,还将他们中分别掳了一个,五个人犹如一个巨型的联体怪物,“呼“的就穿过门楣。

佟姥姥和六姐儿追在后面,但是那两个人轻功实在太好了,不一会儿看不见踪影。六姐儿还要再追,但是佟姥姥还是劝她止住脚步。

六姐儿道:“那女人是谁,为什么七妹妹会认识她呢?”佟姥姥把之前的事说了。佟姥姥还道:“她说受逸城公子之托,那个逸城公子,难不成就是把她交在我们手上的那个青年?”想了又想,感觉不可思议。

福家还剩下来两个兄弟,还有桃花三友,趁着青城派和秦有生都不注意,悄悄从客栈溜了出来。云杉和殷十三共同带着桑越人,连同福老大、福老二,绕着镇子奔了一大圈,方才在一排房子的脚下停下来。

殷十三见甩脱了青城派的尾巴,丢开桑越人曲爪“呼”便向云杉抓来。这一招使得狠辣,完全是致人于死地的打法,爪尖带风,让人不得不避。云杉急闪未曾利落,“嗤”,肩头上垂着的一缕丝带被他截去。殷十三招数不停,招招向她致命地方抓来,云杉剑在手中,几次都不能派上用场。等殷十三滴水不漏、以联产肇始过去,转身之时总算有了缺口,这才缓口气,剑举上肩,将敌人逼与一旁。

殷十三与她缠斗五十多招,起先越打越狠,但慢慢的,爪法间疏漏下来,再斗一斗,云杉捏剑就要反攻,他忽然大叫一声跳在旁边,道:“好啦,人不要了,一起都给了你。”

云杉道:“你到哪里去。”

殷十三道:“该去哪就去哪儿。有人不喜欢你要杀你,十三爷爷,哦不”他说习惯了的话脱口而出,等说了出来又觉得不对,只有“嘿嘿”笑着住了口。云杉道:“是程倚天这样说的吗?”“当然不是。”殷十三急忙否认道。但是他又觉得这个小姑娘其实聪明得紧,是谁主使这时候也不需要他明说啦。

殷十三跳上一堵大墙,回过头对她道:“云姑娘,我们家公子是个直率性子的人,他一对人好就是永远对人好的,可是你和他真的有点儿不合适,我是这样觉得,我们大家都这样觉得。你知道了吗?”

“不,”云杉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倚天在哪里,他说送我到华青青她们那里,等多一个月要亲自接我出来了。他还欠我一个承诺。”

“这真是你们这些少年人之间的啰嗦事。老实说吧,我们对你的底细知道一点点,我们家公子送你到佟姥姥那里,只是希望可以借此限制你乱杀人罢了。那天在树林里面露露脸的是我三哥,那天如果换作今天的决议,云姑娘,就没有你在这个世界上啦。你还是远远地离开吧。这里不太平,以后会很不太平的。”

“可是,”云杉看着上面想了一会儿就急急道:“我想再见他一面,就一面。你代我传个话儿好吗?”

殷十三笑了起来,“那好啊,不过,他一定不会见你的。云姑娘,再见吧。哦不,还是永远不要见才好。”

他走了,剩下云杉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发愣。

“就这样走了吗?”她有些茫然无从。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的,六年前一个约定记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这样一个结局,应该讲,是早就预料到的,可是,真正明确来到的时候,想不到心里竟然会这么难过。

仿佛被什么堵起来一样,同时又如同被掏空了。云杉向前面看看,突然感觉一片迷惘。

桑越人和福家两兄弟在后面等她,等了半天没见回来。他们一起殷勤地转过那堵墙去,只见人已经没有了,殷十三没有,一直纠缠着他们如同噩梦一样的紫衣少女也被风吹一样消失不见。

这可真是奇怪,三个人好生面面相觑。

桑越人道:“你们可想还和我一起走了?如果云姑娘不和我一起回奇花谷,左右我留着你们也没有用处。”福松、福竹互相看看,先者道:“反正我们也答应了你了,桃花坞也呆了许多年腻了,换就换换吧,但是要先把福兰他们找到。我们兄弟是说什么也不分得太远的。”

“那是当然。”桑越人满口应承。

且说在黄狮山那里,猩猩热被抑制住。一位姓肖的颇有名望的官家夫人以此为由邀请逸城公子程倚天,要以朝廷的名义好好奖赏他。那夫人的丈夫是荆州刺史,一年前故去了,留下这个夫人被朝廷封了诰命,又颇有些手腕,因此笼络了一批人为她效命。程倚天接受她的邀请,实在是因为情面上根本却不过之故。

肖夫人在一个大庄园里面宴请贵客。程倚天到此,隆重接待,并郑重又留了几天。期间大宴小宴总是不断,而且这位夫人虽然自己不怎么露面,但是礼节一样也不缺。让远道来的客人真是感动之余倍感惶恐。

程倚天呆了将近半月,终于提出告辞。肖夫人这才不留了。在路上算算日程,差不多赶上洗心楼开张大吉,程倚天准备往老家岳州赶去。

到岳州的路还有好几天,程倚天贴身护卫叫杨昱的接到狂刀杜伯扬给公子的飞鸽传书,上面写:“慕容大公子已经和华家那伙人聚在一起,在万胜刀尤家。”万胜刀尤一方是慕容大公子慕容曜的亲舅舅,尤家距离岳州就好像连云山和洞庭湖之间的距离。连云山上的上官剑南和尤一方也是好朋友了。

“看来,六大门派的触手先动势在必行,开张之日大战在所难免啊。”程倚天乘在马上,一边走一边对护卫杨昱道。

杨昱说:“洗心楼是为了对付他们设立的,自然被攻击的要考虑防守,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确实。”程倚天点点头。他在马上看着沿途山色,紧急的状况似乎并不能催促他紧急地奔走。他脑海里不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还有清晰的美丽的面容。

“杨昱。”他轻轻叫,“你觉得我像一个大帮派的首领吗?别人都叫我逸城公子,可我觉得这名字,这称号,来得似乎真的那么名不副实。”

“六年前我就想做一件事情,可是义父说时间紧,我就必须按照他的意思安排去了。我很喜欢莫海棠的时候,义父也不允许我跟她在一起。当然,后面一件事是义父对的,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常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他接着说完。

杨昱在马上静静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公子说的应该是紫煞的事吧。那个云姑娘的确是六年前一个落草的杀手,虽然年纪小,但是可能由于背后有人指使的缘故,杀了很多很无辜的人。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又消失了,江湖上知道她踪迹的人实在又很少,因此如今的背景身世无从考证。公子和她的来往自然少些为妙。”

“可是……”程倚天无声之后的面容有些沉郁,“我总觉得欠她什么,六年了,一直耿耿于怀。”

“那时候我常常不听从自己的心声去做事的,可陪她一起真的是那时候非常强烈的愿望,我不能克制。”他抬着头望着天,“即使后来有很多人和很多事来替代,让我没有空隙去多想,可是,那个小姑娘奇特的表情,我说不出来的神态,一直纠缠着我,对,就那样纠缠着我,我因此摆脱了许多原本不属于我的关系。莫海棠是如此,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她的,义父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公子难道爱上了那个姓云的姑娘了吗?”杨昱说着笑了,“可那是多么不可能的事啊,公子连爱是什么还不知道呢,当然,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便一起出声笑起来。程倚天道:“先去尤家看看吧,我要见识见识万胜刀和慕容三绝,洗心楼开张那时候的敌人我们要先让他们歇手。”高叱一声,座下骏马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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