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很强。”一个身形健壮的人说道,他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笑了笑:“所以,虽然有损伤,但咱们夺得这个根据地无疑是一次作战的成功,媪军师,这可都要感谢你啊。”
被称作军师的人忙拱拳回道:“大王有帝王之相,这点成功还算不了什么。”
这个大王是一直在朱雀南部海域炎海兴风作浪的一个海盗头子陈乌,一直被朱雀在炎海部署的军队和防护团控制的死死的。但就在几天前,有一个自称是媪的人来毛遂自荐,说只要让他当军师,便立刻送他一份见面礼。说来也是神了,这位媪军师硬是凭着计谋合理部署竟把朱雀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占据了位于炎海中央的一个小岛。
媪军师继续说:“而且这一次是因为朱雀留在那个岛上留守的巫咸并不多,死的也净是一些普通人,所以朱雀的兵力并没有损伤很大,应该很快就会反攻,最关键的是,那个人没在。”
“那个人?”陈乌喝了一口茶问道。
“朱雀S级巫咸,夏御。”媪军师说道,“据我的情报,他好像因为一些事秘密回到朱雀首都,所以现在他并不在。但我想朱雀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却迟迟没有动静,肯定与这个有关。所以等夏御回来之际,就是朱雀反攻之时。”
“啊?军师你是不是说笑了?仅仅一个人而已,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炎海是一个阵略要地,但朱雀安排在炎海的兵却不多,其原因就是,在这里面有两位响当当的A级巫咸:五番队队长孙邑和彭宇轩。孙邑的巫术是形,可以使身体任意的变大或变小,彭宇轩的巫术是雷,控制雷电。还有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夏御。”媪军师说道。
陈乌疑惑地问道:“他的巫术是什么?”
“控制光。”媪军师面色沉重地说道,“十分强大的能力,我几乎想不出应对他的方法,因为如果没有光,咱们也难以作战。”
“说起来,这些重要的情报,军师是从何处知晓的?我与朱雀抗争多年还没有军师对他们的了解多。”陈乌看着媪说道。
媪笑了:“大王抗争的时间再长也终究是个外人,怎么会有内部的人才能得知的情报呢。”
陈乌坐直了身子,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
媪站起身,走到船头,看着面前的那片海:“五番队队长孙邑有一个小儿子,我附身的这个人正是他的儿子的家庭教师,职务之便就把他儿子给绑了。一旦有把柄被别人抓在手里,什么战斗英雄,什么热血男儿,全是狗屁。所有人的情报,以及朱雀这次的节节败退,全是仰仗了他的帮助啊。”
陈乌啧了一声,看着媪的背影,这个人的心计可谓无双,空中海鸟的呼啸声一闪而过,陈乌说道:“军师有这样一番智谋,为何从内陆不远万里来这里帮我呢?”
媪军师笑了笑,他早就料到会被问及这个问题:“大王的实力是这炎海中最强的一个,意气风发可以与朱雀争胜。相比我很弱小,可以这么说,除了脑子,我基本是没什么能耐,所以我想若是能和大王联手,那我便经常能尝到胜利的喜悦,这不是很好吗。”
“那你直接去朱雀,不更好吗?”
“大王,我不能呆在朱雀,朱雀的强大无可否认,但对妖魔鬼怪的态度实在过于强硬,我这样的妖怪在那是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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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炎海防护团五番队队长办公室,一个男人躺在椅子上,把腿搭到桌子上正在抠指甲,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推门闯进来,大声说:“队长,我憋不住了,我要带兵把那帮海盗灭了。”
“宇轩,我好像告诉过你,咱们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等夏御回来吧。”孙邑坐起身来说道。
“可是……”彭宇轩皱着眉说,“上次失败是因为你和我没有亲临战场,低估了对方的能力。为何不趁着现在士兵情绪高涨,一鼓作气,把岛抢回来呢?平时咱们压制那帮海盗可是绰绰有余,就算他们多了一个军师又怎样?咱可是海战,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孙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黑了脸:“彭宇轩,多了一个军师又怎样?!你说会怎样!上次的惨败还没吸收教训吗?还是说你觉得死的士兵不够多啊!”
彭宇轩委屈地说:“可是……”
“够了!出去!”孙邑猛地站起来看着彭宇轩怒吼道,“你不是干部,作战策略不是你能考虑的,有这功夫你不如下去操练士兵。”
“士兵?被你屯着不去作战的士兵吗?我不明白操练他们的意义,不是在战场浴血杀敌,而是混吃等死,等着夏御一个人回来给咱们收拾这个烂摊子吗?如果是这样,队长,你脸皮未免也太厚了。”
“啪!”陈乌一掌挥在彭宇轩脸上,他咬着牙说道:“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方式,士兵。”
周围安静极了,彭宇轩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偏着脸的动作一动不动。突然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门被打开,一个人快步走进来,走到孙邑面前:“队长,夏御回来了。”
“什么?!”孙邑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看到他了?”
前来报告的士兵点点头,彭宇轩看见士兵点头后,一把推开他,就要往门外冲。
“宇轩,”威严的声音,彭宇轩闻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孙邑眯着眼看着他:“士兵,带宇轩回他自己的房间。”
“是。”士兵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彭宇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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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乌站在瞭望台看着在武场上操练的兵问道:“军师准备如何搞定这位S级巫咸呢?”
媪军师说道:“孙邑已派了自己的妹妹孙可随夏御一起去往内陆,路途遥远艰难,夏御难免会有所松懈,况且孙可也是与夏御一起战斗五六年的人了,拥有强大的暗杀术,会在路上刺杀他。”
“那如果不成功会怎样?毕竟夏御的实力可是让你都头疼啊。”陈乌担心地问道。
“成功与否,孙邑都会有消息过来的。但现在不是担心夏御的时候,他刚走没多久,回来的日期还远着呢。关键是怎么打好现在一仗,如果咱们成功的占领了朱雀的司令部,拥有了那样的火力与兵力,到时别说是一个夏御,就是八个也不在话下,万一刺杀没有成功,就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地踏入司令部的那一刻就轰他个底朝天”媪说道,他指了一下作战的地图,“所以现在咱们要解决的还不是夏御的事,首先现在炎海的其他海盗已经成功地归附在您的麾下,所以兵力不是问题,所以我打算兵分两路,第一路从海上绕过前来攻打的朱雀军队,直捣朱雀司令部,这一路任务艰巨,得由您带兵,而我则负责朱雀的先头部队,到时候将他们的舰艇形成三面包围,逼着他们上岸,进了这个岛可就是咱们的地盘了。设上陷阱埋伏,咱们占了天时地利,只要他们上岛,保准有来无回。”
陈乌看着海图,不禁鼓掌说道:“好!这样吧,今晚兄弟们乐一乐,喝点酒吃点肉,到时军师也把这谋虑跟大家说说,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媪军师皱着眉:“大王,我觉得现在不易过分放纵,朱雀随时会攻过来,这……”
陈乌摆摆手:“军师你多虑了,我乃海上长大,这朱雀还没有胆量敢在晚上和我海上对峙,更何况今天夜里有较大风浪,不适合大型军舰联合出海。咱们也不是全民庆祝,还是会有人巡逻的,军师你就放心吧。”
说完,陈乌转身离开了,媪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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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邑看着士兵和彭宇轩走出去,不禁松了口气,他慢慢滑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桌子旁边的一个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根笔,孙邑伏在桌子上,用笔在纸上写字,笔尖划过纸面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是特制的纸,只有用特殊的水泡过,才能显现出字,而这个水的配方只有媪知道。孙邑拿着纸走到窗边,看了一眼被关在笼子里的灰色的鸽子,他打开笼门,把纸卷成卷儿,塞进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没法用手机通信,被发现的概率太高。孙邑把鸽子向外一送,鸽子拍打着翅膀,飞上了蓝天。孙邑转过身,走回桌子旁,刚想把抽屉合上,突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他猛地转身,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对面的人。
一个黑发男子,跨坐在窗户台上,一只脚踩在窗框上,另一条修长的腿垂着,男人狭长的银灰色的眼睛淡漠地注视着孙邑举向自己的枪,黑色的巫师袍被风吹起,在背后飞扬,右手手腕上红色的绳子格外醒目,上面挂着的六枚古币轻轻晃动着。
“夏御?!!”孙邑看着男人惊叹一声,慢慢把枪放下。
“怎么?我的回来使你感到很惊讶吗?”夏御向下轻轻一跃,稳稳地踩在地上。
孙邑连忙摇摇头,尴尬地说:“没……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回来这么早。”
夏御走到沙发旁边,弯下腰,一只手抓住沙发帮,向上一提,巨大的四人座沙发竟然被他看起来相当轻松地斜提起来,仿佛没有使力气一般,他语气平稳地说道:“哦,确实应当快了不少,因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再加上首都那也没什么大事,所以速度难免快了点。”他边说边拉着沙发走过来,沙发腿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令人听了心里就仿佛有一只爪子在抓挠一般。
今天夏御说的话很多,夸张地说,几乎比这十年来跟自己说的话都多,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据这些年来的了解,孙邑清楚,夏御只在工作时喜欢说话,换句话说,对工作之外的人,他是不愿理睬的,对工作之外的事情,他是不屑一顾的,在工作之外的时间,他是沉默不语的。而夏御的工作,想到这孙邑咽了口口水,主业杀人,副业审讯。
孙邑勉强扯出一个笑:“夏御啊,奔波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我……”
夏御走到孙邑桌子前,把沙发往地上一放,发出了“铛”的一声。孙邑不禁住了嘴,呆呆地看着夏御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休息?不,这个先不忙。”夏御一指孙邑的椅子,“你先坐,我有事要说。”
孙邑扶着椅子缓慢地坐下:“好……好。”
夏御歪着头看着孙邑的动作,微微勾起嘴角:“孙队长好像忘了什么吧?”
孙邑睁大了眼睛,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