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我都在静养,在和华佗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决定除了今天的消炎药,明天再打一次。晚上的时候,冷焰已经带人把昨天牺牲的8个人遗体带了回来,据说他们经过几个小时的清理辨认,仍有部分遗骸没有找全。当时驾驶室里方大姐正是爆炸的中心点,还有在卡车上装货的两个人,血肉横飞,即便找到那些爆炸后烧焦的残肢也无法辨认了。
“可汗。”冷焰迟疑着说,“现在天气太热了,要是放到明天,恐怕。。。”
“嗯,通知家属,先火化吧。”我点点头,“我去看看。”说着我起身和冷焰一起下楼,朝临时停尸处走去。
我的部落所在地,是这个城市里里一所著名大学,公共设施一应具全。但是因为目前的人手问题,无法防卫那么大的面积,所以部落只占用这所大学的1/3。围墙用钢板依靠原有的隔院墙将部落围起来,在围墙外面四周1公里范围内布置无数地雷。我所在的三层楼南侧是一个清水湖,北侧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不知以前是什么用途,现在用来开大会,联欢会,训练等。广场的北面,隔着一排杨树和一条路那边,是用来做墓地的,这片墓地从3年前到今天,陆陆续续安葬了数十人,悲哀的是,没有病死的。战死的人火葬,把骨灰分别装盒,每次埋在一起,只立一个碑,当然,是简易的用废弃钢板制成的,上面会写上每个死者名字,生卒日期,以及哪次事件死亡。这也许是一种另类的记载历史方法吧。每天早上围绕城墙内跑步的时候,我都会在这个地方停留片刻,他们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在我的周围,还有很多敌人。
临时停尸处设在墓地西侧的建筑外面,用遮阳布搭建的棚子。尸体火化之后,棚子就会撤掉,用阳光散去死气。这座建筑就是用作火化尸体,且把热量转化成电能的简易发电厂,与太阳能转化的电一起通过蓄电池为整个部落供电。虽然不能使用耗电量大的电器,基本的电灯和充电对讲机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绕过清水湖,来到停尸处。已经有家属在那里哭泣了。这也是我纠结的所在,六年来能让我百分百信任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忠诚二字在我眼里就是扯淡,为了保证武装人员的无条件服从,绝大多数都是有家有口的,他们为了家人能衣食无忧不受到伤害,可以以死相拼。但是一旦死亡,我就要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孤儿寡妇,于公于私都是我很难承受又必须承受的负担。
“没让他们看遗体吧?”我转过头低声问冷焰。
“没有。白布上都写了名字。有些。。。确实不能看。”冷焰答到。
我点点头,径直朝遗体走去。有三具遗体摆在那里,各自用白布盖着,却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我正要掀开白布一边,冷焰阻止我说:“可汗,还是。。。还是别看了吧?”
我摇摇头,推开冷焰的手说:“不看怎么长记性?”
揭开一个个白布,看着这些惨目忍睹的尸体,每一次都在我心上重重的敲击着。这8个人是因我而死,或者说因为我的大意,没有细究消息来源,让内奸钻了空子。这两年来,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杀我,然而这一次是最惨烈的,这8条命我要怎么背负啊。过去六年,一步步走来,腥风血雨,面对敌人我可以毫不手软,但是眼前这些与我一起出生入死,视为家人的兄弟姐妹即将化成灰烬,让我从心底感到一阵阵悲凉。
傍晚的夕阳被乌云吞没,天空飘下细雨,在这盛夏的七月,却感觉空气里的丝丝寒意。此时在家属们的痛哭中8具尸体陆续被抬进焚尸炉。冷焰担心我的伤口淋雨,找发电站老马要来雨衣披在我身上,一行人就这么站在雨中,为8位送行。我抬起头望向烟囱上升起的滚滚浓烟,任凭雨水浇在脸上,混杂着无法停歇的泪水一起滑落。
为了避免家属们生病,冷焰安排人把所有人都送了回去。
“可汗,您。。。”冷焰走过来叫我,“您伤口流血了吧?”
我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右手下面的地上混杂着雨水的一滩浅红色血水,我抬起手,却是发现顺着胳膊流下来的,大概是刚才紧绷身体,用力握拳导致的吧。
冷焰焦急的说:“赶紧回去吧,我喊华先生过去。明天的追悼会我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嗯,我过去找他吧,不用喊了。”
我独自来到位于办公楼一层的医务室,华佗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书。看见我进来,一副就知道你得过来的表情。华佗关上门,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来,抬起我的胳膊放在桌子上,说:“我都看见了,就知道会这样,我就说用绷带把胳膊吊起来,你偏不听。伤口估计崩开了吧?”我点点头。从医务室的窗户能直接看到斜对面的发电站,距离虽远,哭喊声却清晰可闻。说着,华佗麻利的清理起我胳膊上的血水,打开两处伤口的绷带后接着说:“还好,肩膀的没事,就是胳膊上这处,得重新缝一下了。”感受到华佗直视我的目光,我抬起头敷衍的笑了一下,点点头。
“额。。。麻药?”华佗犹豫的询问。我没有再看他,独自的摇摇头。
华佗拆掉原有的线,一边缝一遍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处理外伤么?”见我没有回他的意思,接着说:“那些都留不下伤疤的小划痕,你都疼的呲牙咧嘴,非要让我给你打麻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极其怕疼的人,现在居然麻木成这样?”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华佗,你说,是不是我不在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华佗一听突然停住手,片刻后,月牙弯针继续在我的皮肉上穿行,直到完成所有包扎之后,开口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把手术刀什么的都收起来?”
这句话倒是把我问乐了,摇头笑笑说:“我要是想自杀,用得着你的刀嘛。”我拍了拍此时缠在左腿上的枪套,“更何况,如果我能对自己下得去手,早在六年前就解脱了,何必等到今天。要是别人对我下杀手,我还会本能的反抗。哎,我要是想死,还真是不太容易。”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华佗一脸疑惑的问到。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嗯。。。我是说,我离开这里,换一个首领,也许会天下太平了。毕竟我以前仇家太多了。天天被人惦记着,早晚会连累你们所有人。”
华佗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我带女儿跟你一起走?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在这。还有冷焰一直奉你如神明,刘柳那姑娘把你当作师傅一样看待,你以为你离开,他们不会跟你一起?”
华佗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仔细想来,如果内奸就在高层中,就只有火影和皮卡两人之一喽。如果是火影的话,昨天他完全没有必要送我回来。就算不直接杀了我,随便把我扔在哪,失血过多,半条命也就没了。那么现在看来,也就是皮卡嫌疑最大喽。但是我还需要确实证据,最好能搞明白在我身边没有亲自动手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些人都走了,其他人一盘散沙,等于就是把他们抛弃了。”华佗见我没说话,还以为我还寻思着怎么离开,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大义,什么叫责任。我只知道,现实状况是,你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站起来,笑着拍了拍华佗的肩膀,说道:“我明白,您就当我发了句牢骚。我先回去了。”说着我便走出医务室,只留下不知作何表情的华佗。
第二天一早,我穿上黑色户外长裤,军靴,为了方便伤口换药,上身穿了背心,并套上黑色短袖衬衫,可以很好的挡住受伤的两处,拆掉昨天华佗硬要给我套上的手臂托。看上去跟往常一样,身体并无大碍。
以学校为部落的大本营好处是,很多东西是现成的,只要有懂行的人,简单改装即可。比如扩音器,用学校原始的校园广播硬件,声音可以扩散到每个角落。
这时,广场已经聚齐了人,我站在三楼办公室外的露台上,冷焰、火影、明星、皮卡、华佗,依次站在我的两边。护卫队里的5人站在后面。广场上前面站着数排各行动队的战士,后面三两成群的站着各个岗位的居民。似乎在议论着,瞧,我还四肢健全,好好的站在这,这也算是各类谣言不攻自破吧。
8点整,葬礼准时开始。
我拿起话筒讲话:“各位亲人,也许大家都知道了,前天发生了悲惨的事件。。。”我把事情起因经过结果简单明了的告诉大家。最后我说:“那里躺着的8位,是我们的亲人,是英雄,他们不会白白牺牲。这个仇一定要报!我们要让他们百倍偿还!我会把凶手的头挂在墓地,祭奠我们死去的亲人!”
“好!”“好!”“好!”广场上此起彼伏的响起战士和居民激昂澎湃的叫喊声。
此时的这番话不止是说给别人的,也是说给自己的。这两个月的平静,我以为可以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安稳踞坐一方,但是末日当生存,不能有一刻放松,是时候占据主动,从长计议了。
看着四个人抬着装有八个人的骨灰盒从人群中间走过,直到墓地已经挖好的墓穴,缓缓下葬。
仪式结束后,人们各自散去,我回到办公室。我所在的办公室是这所学校原来校长室的位置,位于办公楼的三层的一个套间。外面是办公的屋子,扔掉那些被盛世称作古董的玩意和一些根本用不上的高级电器,屋子里只留一张大班台,一把老板椅,一套沙发,几个放在大班台对面的椅子,露台门的两侧,各放置一个柜子,一个柜子里是各种枪械弹药,另一个齐腰的柜子,放置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上面放着我每天要用到的一套咖啡用具。这是两年前从一个商场废墟中拿来的,连带着仓库里的咖啡,足够我一个人喝十年的。
想起从前天回来后只剩余几颗子弹的枪,拆下弹夹,用油布慢慢的擦着被拆卸下来的,我最爱的这把沙漠之鹰的零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的子弹,站在靠墙的柜子旁,背对着门口,一颗一颗填弹夹。
这时冷焰敲门进来:“可汗,前天带回来那三个男的,太闹腾了,不想当犯人,还不如放他们出去流浪。然后吵着要见你。”
“见我?”我说,“他们知道我是谁?”
冷焰接着说:“应该不知道,刚刚葬礼你讲话,从喇叭里传出来声音不一样,他们认不出来吧。他们想见那天送来的那个浑身满脸血的你,问你还活着没,说是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好心没好报什么玩意的。”
“哦,这样还好,带他们上来。”我说。
冷焰敲门进来,听声音随着他进来3个人,冷焰说:“人带到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自顾手上的动作,装完弹夹,组装着枪。随后说:“听说你们要见我,现在见到了,我还没死,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那我们算你的救命恩人吧,把恩人当犯人关着,手还绑着,这像话么?”其中一人说。
听声音很耳熟。在我有一半把握时,最好还是不让他们看见我的脸。于是继续背对着他们,没有停下组装手枪的动作。嘴角上翘笑着对冷焰说:“呦!还绑着手呢?这没必要的,哼,赶紧给恩人松绑。”说着枪已经组装好了,装上弹夹上膛,插进左腿上的枪套里。
6年前我的熟人,亲戚都在东北,在这个城市的朋友也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熟人,要么是同事,要么是生意有往来的合作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会有多么好的朋友现在还认识我。这样的话,这几个就一定有问题,那么巧合的出现在我们回程的路上,偶然之间一定有必然。
“你是张靖吗?”另一个声音说。
又是熟悉的声音,于是我转过身,看见这三个人,“哎呦喂!果然是熟人啊。”我说着便上前热情握手拥抱,“钟总,林总,李总,没想到你们还活着,缘分啊!”
“真的是你,我就说吧,虽然满脸血,也看的出来,他们还不信。”林总说。
寒暄之后,我招呼冷焰给他们找椅子在我的办公桌对面坐下,便让冷焰出去了。
冷焰刚出去,华佗敲门进来,要给我输液。我应允,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对华佗说:“大夫,不是应该打右手么?”华佗愣了一下,因为这几天一直打的是左手,我看了他一眼,又朝下看了一眼食指点的枪套,再看向他,华佗立刻明白用意,麻利的给我打上针便出去了。
这三位是谁呢?钟总,钟统一,我之前所在的集团主席,大老板。林总,林萧,之前的顶头上司,上市公司ceo。李总,李蒙,是集团另一家分公司高管。前两位与我并没有私交,但工作的关系,必须打交道的人。也可以说,6年前于公来说都是好人,但是于私就不知道了。而李总,并不熟,只是集团大会时见过几面,聊过10分钟的人而已,对其是什么底细,什么性格,都不了解。总的来说,这三位可以说是熟人,但是由于相交不深,各自什么本性,我是完全不清楚的,所以说他们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虽然已有6年没有人叫过张靖这个名字了,但在此时此刻,在6年不见的熟人面前,我只能是“张靖”。
林总跟我说了前天的经过,与火影说的一样。然后又哭天抹泪的说了他们三个是怎么遇到的经过,以及这6年是怎么过的。钟总和林总私交甚好,在灾难爆发时,两家人在西郊度假,躲过一劫。去过林总以前房子的地方,都已经是一片废墟,而钟总的房子在市中心,核爆区域,根本无法过去。于是一直流浪,自己找吃的过活。遇到李蒙是在一年前,他们出去找食物时,李蒙说之前住的地方不安全,于是接来老婆孩子,三家人在一起会有个照应。这些都是在我意料之内,然而并不是我想听到的经过,就像我曾经给自己编的身世来历,能有几套不重样的,像这几位老油条,功力更甚于我。“张靖,能再看见你太好了,又遇到一个熟人,人还是有些希望在的。对了,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看你们这个地方,好像还挺好,前天怎么就跟人打起来了?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呢?。。。。”林萧乌拉乌拉一大堆问题,然而,我一个都不想回答。
“你们杀过人吗?”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提问,三人一愣,没有回答,互相看看,又看看我。
我没再说话,只轮番盯着他们三个人的反应。
这一时,屋子里静的可怕,似乎能听见药水滴答滴答流进我血管的声音。三人神情有些不自然,有皱眉,有咬嘴唇,有吞口水。很显然,都杀过。在这个世道儿,杀人并不奇怪,但是杀的是什么人就很重要了。在三人磨磨唧唧说故事的时候,我的点滴都打完了,我拔下手上的针头,拿起一根烟点上。
我嘴角上翘笑笑,开玩笑的说:“怎么没人说话了?你们知道的,我思维发散,随时可能迸出什么别人想不到的话。别那么紧张,来抽根烟。”说着把烟递扔到他们面前。
林萧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看了看钟统一,钟统一拿起一根烟点起来,抽了半根儿的时候说:“杀过。”他看着手里红红的烟头,继续说,“有那么一次,大概是5年前吧,我们在西郊住,当时我和老林找了些吃的和水,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两个人,他们说这个地球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佛祖的,抢了我们东西不说,还问我们去哪,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都要带走,我跟老林合计了一下,住的地方是老婆孩子们,万一这俩人跟着我们回去,还能有好儿?于是我们在走路过程中,趁他们不注意,捡了路边的石头,把他们砸死了。”说完猛啄了一口烟,掐掉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看向李蒙。
李蒙发觉我在看他,挺了挺身子,摇头说:“我没有,我会尽量躲着,遇到过抢东西的人,东西给他们就是了,我就说我孤家寡人,一个人不想惹麻烦,也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你们没加入过什么部落吗?”我问。
钟统一说:“倒是想过,但是后来我们出来的时候,遇到几个从哪个部落逃出来的人,他们说简直不是人的日子,一天就给一碗粥,还要卖命干活儿。这还不是重点,过几天我们从那再路过时,又看见这几个人了,不过,是尸体,死的很惨。我估计是那个部落的人追出来杀的吧。”
“还不如自己找地方呆呢,起码不用给人当奴隶,还可能没命活着。”林萧补充道,又接着说,“那你们这不也是个部落么?也好不到哪去吧。”
我没有接林萧的话,继续问到:“既然你们住在西郊,除了被你们砸死的两个人以外,就没遇到过其他人?”
这一点是我很疑惑的,就像你编故事的时候,不小心地点雷同了,不巧那个地点又是听故事人很熟悉的地方。
林萧和钟统一对视了一眼,钟统一说:“你是说那些拿着枪到处抓人的?”
我点点头。
钟统一接着说:“嗯,见到了。也是5年前的时候,当时我们储备的东西基本上都吃完了,我正要出去。我们住的别墅在半山腰,在门口就很清楚能看见下面的盘山公路,我远远的看见有辆车开上来,肯定会经过我们的别墅的,后车厢上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我估计跟打劫我们的人差不多。所以我们两家在别墅地下室躲了三天。第四天等我们出来的时候,隔壁一家人都不见了,我猜是被那些人抓走了吧。”
“被抓走的那一家都是什么人?”我继续问。
“我们也不认识,不知道从哪跑过来的,在我们隔壁住了一个月左右,两男一女,估计都是20几岁吧。”钟统一答到。
我点点头,这个桥段倒是合情合理,在我记忆里5年前我带人开车上山执行任务,在一个联排别墅中,确实“顺便”带回去两男一女,当时其他屋子我们也都搜查过,却没想到山上的别墅也有有地下室这么个玩意。但是也许巧合的雷同呢,这并不能让我完全打消疑虑。
“你们要留下来吗?”我问三人,“我们这每个人都能吃饱,而且没有奴隶。大家都是自愿干活的。比如打扫卫生的大婶,她觉得不能白吃饭,就找点她能干的,能帮上忙的,没人逼她。”
“可以吗?你们首领能同意吗?我听说刚进一个部落是要被拷打的。”李蒙突然抢过话题。
“你是从哪听说的这乱七八糟的呢,哈哈哈。”我大笑着说。
我只是装作不懂,他说没进过任何部落,确知道其他部落的门规,很可疑。
李蒙接着说:“我是听从哪个部落逃出来的人说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个城市里,2年的拼杀吞并之后,仅存的4个部落,除了我这属于半个城市地界的部落,西郊的“佛祖”,北郊的“总统”和东郊的“夫人”。据我所知只有总统那里有进门拷问的规矩,并且,总统所在三面环山,山上尽是地雷陷阱,还有古代城墙做屏障,只有一条路进出,且重兵把守,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逃出来。另外,在人间炼狱一样的西郊,奴隶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囫囵的逃出来的,能出那个大门的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这是听钟统一说的遇到逃难的人才胡编的吧。再次确定可疑候选人。
李蒙见我没有说话,接着问:“你这屋子看上去很高级,还有老板桌老板椅,你以前就是高管,现在在这里地位也不低吧?”
这话说的,特别欠揍,但为了闹清楚他的最终目的,先忍忍吧。
我微笑着说:“这地方以前是学校,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只是碰巧分到了这个屋子,家具都是以前的。我就是负责根新来的聊聊天而已。”
钟统一说:“以前我就觉得你眼神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说不上来是啥,但跟我见过的其他所有人不一样。你刚问我们杀过人没有,这也是必答题之一吧?为啥要问这个?”
“哈哈,李蒙不是说部落都有进门拷打吗?通常情况下,好人,我们不打,只问问题。”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接着说:“灾难过后,为了生存,总有些不得已。不得已打劫,不得已杀人,不得已加入部落成为被利用的走狗。在末日,随着生存需要,会逐渐放大曾经被社会,被法律压抑的那部分潜在本性。”我看了看钟统一和林萧,接着说:“我知道的,你们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在离开以后还能跟你们保持那么好的关系。至于李蒙,说实话,我对你不熟。但是我想既然能在林总他们一起生存这么久,应该也不是坏人。是吧?”
“那必须的啊!”李蒙混不吝的不楞着脑袋说到,“哎?既然咱们这么熟,你给我们引荐下你们首领吧,你看我们这身板儿,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儿,让你们首领给我们面面试,也给我们安排个像你这样做屋里的活儿呗。”
真是个白痴,说话这么没心没肺,以前可是怎么混进世界五百强的呢。我在心里腹诽。
“呵呵,那我跟首领商量下,这样吧,再决定之前你们先委屈在那个房子里住着,我保证你们能吃好喝好,先屈就下,不会太久。明天我带你们在部落里转转,看看哪里缺人,你们能干什么。”说完我用对讲机叫冷焰进来带他们回去,并嘱咐冷焰,让看守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们住的地方。
真是添乱,眼下我是应该先解决内奸的问题,还是先解决这几个人的问题呢,这几个人会不会跟内奸有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