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彭祖……林乱秋听说过:就是传说中的一位经历****两代,活了八百岁的老怪物!
林乱秋心里默默为长生不老的人感到悲哀:活得那么久又能如何?死后迟早还是要还的……
……
……
“对了,”林乱秋突然想起,当务之急要问清一事,“请问两位兄台,鄙人将要走畜生道,会投胎成什么动物呢?”
“不知道,”马面摇摇头,“我们只负责送阴魂去轮回走廊,至于你会转世成什么,那是由冥王操控的。”
林乱秋无语: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在阎罗殿把这事儿问清楚了……
可千万别是母的!尤其不要变成母……猪……
林乱秋心里拼命祈祷。
“到了!”牛头马面停了下来。
林乱秋举目望去,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这些花很奇特,只有根茎和花朵,没有一片叶子。花瓣细碎,花色紫黑。看起来,像是把鲜血洒在秋菊上,血液风干凝成的,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看样子,莫不是传说之中连通生死两界的彼岸花?
可这里不是轮回走廊吗?走廊在哪?!
牛头似是看出林乱秋心里的疑惑,抬手朝着花海隔空拂过。只见花海如潮水般向两旁退去,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路的前方是一片迷雾,看不到尽头。
这,便是轮回走廊了。
“小兄弟,”马面突然开口,“就在刚刚,冥王传音给我和牛头,说是为了确保你这一世的平安,特让我们再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林乱秋从花海中回过神。
牛头马面相视而笑,同时伸出右手食指,对着林乱秋的眉心轻轻一点。一道幽幽的红光从林乱秋眉心闪过,随即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这是我们两个五年的鬼神修为,再多的话你灵魂承受不了,”牛头收手道,“转世之后,如若遇到危机,这些修为可保你性命无虞。”
“多谢!”林乱秋抱拳道。
“沿着这条路径直走吧,”马面向前推了推林乱秋,道,“后面的路,我们就不送了!”
林乱秋向前没走两步,又回头挥了挥手,这才信步走进迷雾之中。
目送着林乱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雾霭中,牛头马面转身便往回赶。忽然,牛头一怔,脚下顿了顿。
马面忙问:“老牛,怎么了?”
“老马,”牛头忽然问,“刚才那位小兄弟在入轮回之前,喝过孟婆汤了没有?”
“好像没,”马面霍然一惊,“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又失误了,”牛头表情一僵,“希望,冥王不要发现就好……”
怀着忐忑的心情,牛头马面回到阎罗殿向冥王复命去了。
·贰·
“秦先生,”阎罗殿中,冥王与秦殇相对而坐,在两人面前摆放着一盘正在下的棋,“算这时辰,那位小兄弟应该已经走进轮回走廊了吧……这费尽心思布下的局,如今只欠您的东风了。”
说话间,冥王对秦殇的称呼竟带上了敬语。接着,冥王还凭空变出酒壶杯盏,亲自给秦殇斟起酒来。
秦殇从棋盒中夹起黑子,毫不犹豫地落在棋盘上的一个位置,这才端起酒筹,饮了一盅:“不费心!既然大局将启,我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您这样做,究竟意欲何在?”冥王也不含糊,落白子的速度奇快,“玩弄人心吗?”
“当然不,”秦殇微微有些醉意,“为了……成全某人罢了!”
忽然,秦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略带恼怒地看了眼冥王:“你故意套话是不是?”
“哈哈哈!”冥王不以为意,“秦先生竟然一杯就醉!就冲这个足够我笑一年!”
“哼!”秦殇投子起身,“为师不陪你玩了!”
冥王扫了眼棋局,笑得更开了:“秦先生,您围棋技术不咋的啊!这都已经输了呀!”
秦殇恼羞成怒:“为师下的是五子棋!”
冥王乐了一阵,笑声突然戛然而止,瞬间将面部表情调整到自认为很威严的样子。秦殇也连忙坐回原位,一脸古井无波,丝毫没有刚才生过气的痕迹。
这是因为——有人来了!
不多时,只见空间在一阵如水波般的荡漾之后,从虚空中走出了牛头和马面二位。
“事情都办妥了吗?”冥王明知故问。
“禀大人,一切妥当。”牛头马面异口同声。
“孟婆汤给他喝了吗?”冥王拖长了语调。
牛头心里咯噔一声!
“没没没……没有,”马面冷汗涔涔,连舌头都要打结了,“是……是属下失职!”
“什么?!”冥王怒发冲冠,拍案而起,黑白棋子都蹦了一地。手指颤抖地比划着两人,作势就要开骂,“你们……”显然是快要炸毛了!
“大人,”秦殇赶紧给冥王顺毛,“为,呃……属下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放他们一马吧!”
秦殇庆幸自己还好改口改得及时,刚才差点就自称为师了。
站在高台下面的牛头马面同时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秦殇,心想:你丫的看不出来冥王大人很重视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牛头马面心里一个劲地吐槽时,出乎他们的预料,冥王瞬间就消气儿了:“咳咳!念在你们失误不是太大,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滚!”
最后这个“滚”字,冥王可是吼出来的,中气十足。牛头马面闻言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眼秦殇,连滚带爬地从阎罗殿中消失了。
“秦先生,这转世不饮孟婆汤,不合规矩啊!”牛头马面前脚刚走,冥王后脚就坐下对着秦殇说道。
“规矩重要还是为师重要?”秦殇看着冥王的眼睛道。
“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嘛!”冥王无奈。
“时辰不早了,”秦殇掐指一算道,“是时候开局了!”
·叁·
在阎罗殿附近,有一座轮转殿。这整座大殿的一砖一瓦,完全是由汉白玉砌而成的。大殿各处,到处都雕刻着花纹繁复的游龙图案,光是地板上就刻有数千条长龙,各种蜿蜒盘曲,神态不尽相同。
整座大殿几乎空无一物,只有最中央的地面上有个蒲团。蒲团中央有一块凹陷之处,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整个大殿一片寂静,仿佛亘古以来就无人问津过。
忽然,沉寂许久的大殿空气忽然流动了起来,一位黑面大汉和一位身着玄黑锦纹袍的男子皆踏空而来,兀然出现在了大殿中央:“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