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习洛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老道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中哀叹:“又上了小贼的当喽,道爷我修行数百载,遇见多少阴险狡诈的敌人,不曾服输,可遇见了这小贼,却遭百般羞辱算计,真是道爷此世的冤家呀!”郁闷难抑,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习洛看着老道闷闷不乐,故作无辜状,叹道:“唉,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看着您老实在不情愿收小子为徒,也不必勉强了吧,这应是小子命中福薄缘浅,自不会不强人所难,再说您也是长辈,还赠予小子仙草救得他人性命,我还不曾谢过,给您老磕三个头自是理所应当的,您老请勿挂怀!”习洛话语坦荡,言辞恳切,老道听了居然心生感动,不禁对习洛的认知有所改变,心下暗赞其颇识大体之余。
习洛眼珠眨动,却是话锋一转:“什么言而有信,言出必行呀,那些都是书中所谓的君子虚伪自赞之词,当不得真的!当下哪里还有一言为定,说一不二的守信之士呢?都是些道貌岸然,自食其言的人罢了!您老说是不?”习洛话中有话,借机反讽,自是害怕先前所说的话被老道当真,提前封堵了他反悔的退路。
老道也是听得明明白白,霎那间脸色阴晴变幻,习洛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偷笑不已。
“这小贼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如此的刁钻奸猾,千百年也不见得出这么个东西呀!”老道不由无语,心中却是生了这般奇怪的念头。
“你小子也甭拿话挤兑道爷了,道爷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说过的话却是言出必行。罢了,道爷我碰上你自认倒霉,姑且收了你这个徒弟吧!”
习洛终见老道答应下来,长吁口气,脸色泛红,激动不已,心中却是不忿:“怎么收了我这个徒弟就是倒霉吗?难道小爷就如此不堪,难入你的法眼吗?像我这么优秀的苗子,到哪都是那么地出类拔萃,指不定得多少大仙争破头皮抢着要呐,反倒是让你这邋遢的老道捡了个便宜,当是你天大的福分,可你却深深地伤害我的自尊心!风水轮回转,你就等着小爷踏入仙途后,另择名师,叛出门去吧,到时你就算跪求小爷回心转意,也绝无可能,因为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嘿嘿……”想到这些,习洛心中得意,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老道自然不知道习洛心里如此怨恨的想法。还道是自己的应允,喜极所致。随即轻哼一声,故作清冷地说道:“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我虽是答应了做你师傅,但你却是我的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什么东西?”习洛心中不解,张口便道:“小子名叫习洛呀!”
老道看着习洛稚嫩的脸庞,天真的表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记名弟子就是……”老道刚要解释,顿感对于一个连修仙界一无所知的小儿,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当即止住。
其实老道收习洛做弟子并不算什么,只是因为两人境界相差悬殊,一个是半步元婴,一个毫无修为,于修仙界中的传承情理不通,老道所以只好颇为无奈地收了习洛做记名弟子而已,所谓的记名,顾名思义,仅仅是个挂名罢了,平时师傅并不过多理会徒弟的修行,基本上都是徒弟独自修炼,只有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被师傅正式收入门下,指点助其修炼,传授功法等!
“入我门下,没有那么多的劳什子规矩,但有两点切记;其一,不得枉杀无辜;其二,不得忤逆师门,犯得其中一条,我便废你修为,或者直接清理门户,将你诛杀!”老道知道习洛刁钻狡猾,是个惹事捣蛋的主儿,恐是将来会生出诸多乱子,所以口气凌厉,但更多的是威吓之意。
习洛听了咋舌不已,心下忐忑,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己温文良善,人家不招惹,自己怎么可能枉杀无辜呢?要是说这忤逆师门这一条,那可就太笼统了些,你于我真诚相待,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违逆?你若是居心叵测,那自另当别论,到时斗你不过,我便溜之大吉,天下之大,难道你还能寻着小爷不成?”一阵腹诽,打定主意,习洛心中略安,接着又想到:“就是不知道斗嘴耍滑算不算忤逆……”思索片刻,自感以后还是谨慎为妙,没得让老道莫名地给自己按个罪名胡乱惩处!
“你听清楚了没有,若能遵从,咱们便结了这师徒之缘,若是不能,那便罢了。”老道见习洛缄默不语,朗声问道。
“啊?能,能,能……”习洛方才出神,听的老道问语,才反应过来,匆忙点头,诺诺连声。
老道看着习洛这副模样,一阵无语,内心却是苦笑不已!
好一会儿,老道正色道:“随着我的手势做……”随即盘坐在地上,双手掐着奇怪的手势。
眼下梦想成真,习洛惊喜之下,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瞠目结舌,一时怔在那里。
“此功法我只说三遍,你若是不认真记下,我一遍也不肯多教的!”老道瞥见,出声警告。
习洛强压内心欢喜,慌忙席地盘膝,照瓢画葫芦,依样学着老道的动作,倒也是有模有样,许是老道警告颇具功效,不敢马虎分毫。
“凝神聚魂,抱元守一,天地为引,感之灵气,纳气入体,通脉涤髓……”老道合眼入神,口气悠悠。
口诀晦涩难懂,习洛只能硬着头皮死记硬背,好在老道在一遍完了,重复时,提点解释,习洛才稍稍明悟……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两个时辰已过,习洛手脚发麻,却是感觉身体无半分异样,再加上他本是活泼好动之徒,此刻不禁有些心烦气躁起来,睁眼偷瞧老道,见其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便偷偷地抓耳挠腮,甩手抖脚,伸伸懒腰,小动作不断。
蓦地,习洛顿感寒意凛然,如堕冰窖,身体不住发抖,抬眼望去,是老道直射而来怒意的目光,骤然一惊,手忙脚乱赶紧端坐,修练起来……
而后,习洛每每偷懒耍滑,心不在焉时,老道似有心神感应一般,立即便知,心下不禁暗疑:“莫不是老道有感知的本事?一定是了。”想到这些,惊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