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只有几点寒星还在天空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幽幽星光,明明暗暗地点缀着这除夕夜空。山风吹拂,松涛阵阵,恰似给这除夕夜晚增添一丝丝喜悦锁喇之声。
兴奋过后的李瘸子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而苏锦墨却怎么也睡不着。还是被搂在男人的怀里,感觉着他的温度与气息。三天的朝夕相处,怎么都不能令苏锦墨对他心生好感。沦为如此被凌辱的地步,就是一具男人的玩物,这样的下场,怎么不令苏锦墨对所有的人心生怨恨和仇视。
是的,仇视!她现在仇视一切的人,包括面前的这个男人。既然是仇视,那么,必定要打倒而后快。只有将他制服之后,自己才有逃跑的可能。
于是,苏锦墨转动脑筋,她一定要想出办法来逃离这里,不然,只有坐以待毙,自己的仇何时能报?
凝视窗外,夜色朦胧,树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摇拽婆娑。就如她此刻的心情,飘摇而凝重。浓墨的夜色如水一样弥漫开来,将苏锦墨的战斗意识激昂得更是精神抖擞。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想她的心事。
可是手和脚都被人捆着,吃饭和上厕所都是这个男人代劳,一点行动能力都没有,要她苏锦墨如何能够逃离魔掌?
忽然又想哭了,女人发达的泪腺令苏锦墨鼻子发酸,眉头一皱,眼泪就如黄河之堤被洪水抉开之后,从身心处涌动出来,绵绵雨滴不可断绝。
模糊泪光中,五个月大的婴儿哭喊着要妈妈,被一家不认识的陌生人家所抱着哄着,可苏宝宝任他们如何的慈祥微笑着逗他,他就是哭,哭得惊天动地,哭得苏锦墨的心都要碎了。
怎么办?
危急之中,灵光闪现,苏锦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内衣中藏有一把小刀片,那是紧急时刻防身之用,有时忘了带化妆包,还可以自己刮眉毛之类的小刀片。
这下,断线的泪珠儿顿时凝固冻结,她舒展开了眉头,紧急行动。
低下头用牙齿咬住罩杯边沿的拉链,一点点吃力的拉开,可是一边没有固定,拉链被卡在其中。她回头看看,李瘸子还在熟睡。苏锦墨这才放心地一点点挪动,终于,在她忙得满头大汗之时,拉链被打开了,露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刀片,还有一根针。
从中叨出了刀片。丢开身子左侧面,被捆绑在后面的左手把刀片给装进了手里,她小心翼翼地再次看了李瘸子一眼,人家正鼾声如雷,哈拉子流了一枕巾。
苏锦墨果真是欣喜若狂,激动得再次热泪盈眶了。连忙小心地用刀片划着绳索,由于刀片很锋利,没有几下,就给划断了,苏锦墨的双手一获自由,第一反映就是解开脚上的绳子。
终于四肢都得到了解放,苏锦墨双手互相绞着活动下三天都没有自由活动的经络,再回头细细看看李瘸子,后者还在鼾睡中,正做着他的美梦吧。
苏锦墨下了床,找寻自己的衣服。家徒四壁,一览无余的境况,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什么女式的衣服,她翻了下有盖子的所谓的箱子,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穿着内衣内裤在深山里跑吧?何况现在是除夕夜哦,很冷很冷。再回头观察下熟睡中的李瘸子,他依然是好梦正酣,鼾声连连。
苏锦墨咬咬牙,也顾不得许多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而那木门太破旧了,稍一用力,就发出吱吱呀呀地惨叫声。苏锦墨不敢再动半分,就回头悄悄观察下床上李瘸子的动静。好似李瘸子被声音给惊醒了,只见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又翻了一个身,面向墙壁的方向,又睡熟了过去。
这次苏锦墨窃喜万分,赶忙侧身从门缝中钻了出去。立刻阵阵冷风吹来,吹得她的头发胡乱飘飞,全身一阵寒凉,不由得激灵灵打了好几个冷战。
再也顾不得寒冷和风吹,苏锦墨拨腿就跑。因为她知道,只有跑出了这个小山村之后,她才有机会获救。而且跑步有助于抗寒。
她不知道来时的路,没有灯光,只有星光的夜晚,苏锦墨只好巡着不知通往哪里的白色小道不停奔命地跑着……
星光下,一条只穿着粉色内衣头发乱舞的女人,纤细的身影在星光和夜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玉白皎洁,点点汗滴亦如珍珠闪烁,颗颗粒粒饱满多情。
只有星光的照耀,苏锦墨还是辩不清方向,而且山林小路,沟壑纵横,石子挡道。由于惧怕后面会有人追来,幸好这晚,鸡犬未鸣,也算是上天垂怜苏锦墨吧,没有一点关于要出卖她的生命迹象,令苏锦墨得以顺利地逃离一个男人的掌控。
不小心跌倒了,哪顾得了摔出来的疼和流出来的血,爬起来继续跑,一刻都不要停下来,快点跑出这深山林外,去找有人烟的地方求助。
天色一丝一丝的敛去,渐渐由浓转灰发白了,隐隐山脉连绵起伏,接连不断。奇峰罗列、危峰兀立,形态万千。而云雾也来凑热闹,萦绕其间,将之装扮得美伦美奂、多姿多彩。
自古山林多俊秀,隐在深山人未识。就像待嫁的姑娘,生长在闺房里还未有人识。但一朝选在君王侧,天下谁人不识她。
好比美人,静坐等待……
终于看到山下一条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了,苏锦墨想,那应该是送她来的这条公路吧,只要等来了车子,央求他们送送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看到了光明、希望,苏锦墨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秀美风光。
山林寂静,恍无人迹,偶有鸟鸣划过天际,配合着松涛怒吼,将这大年初一的晨曦给惊得四处漫延。然后晨光显现,一点一点的变灰变白,再然后潋滟阳光,踏着晨风,滚滚而来,于是,天光云影,流光溢彩,如织女仙子织就的百花锦锻。
天气与心情有关。此时的苏锦墨心情是无比激动,所以感觉出的身外之世界,亦是美丽而多情、多姿亦多彩。
可是,等了好久了,一辆车子都没有来,而她身上仅仅只着有内衣和内裤,已冷得她浑身发抖了,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手掌不时地摩挲着胳膊,以增加些许的温度以抵挡冬日的寒冷。
不可以再坐下去了,这样只会耽误时间。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守岁到天明,这个时候应该都进入梦乡了吧。
想到此处,苏锦墨再也坐不住了,陡地站了起来,向着下山的公路奋力跑去。
稍微地休整,体力还算可以支撑得住,只是饥饿就不那么善解人意了。胃里没有食物的充实,已哇哇乱叫唤了。但没得办法,苏锦墨捂住肚子,没命地继续奔跑。
可是,任她如何地没命奔跑,怎么抵挡得了男人脚力的路程呢?
那李瘸子醒来后,发现怀里的人儿不见了,床上有被割断的绳索。这下他全明白了,不知这女人用什么方法逃脱了掌控。因此,他柱着拐杖,四处请求乡亲帮忙。
因为这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风俗,在这里很难实现,一般都是通过买卖关系来形成婚配习俗。所以乡亲们一听被抢的女人逃跑了,大家一致同仇敌慨,义愤填膺。纷纷举着棍子四处寻人。
高高的山坡上,成群结队的乡亲们,向着山下的盘山公路张望。然后有人发现了一个逃跑的身影,他们就大喊大叫,要她站住。
苏锦墨好不容易跑出来了,怎么可能站以待毙呢?
所以往声音来源处看了看,这一看不打惊,那可是吓得不轻。本来满身是汗的身子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个妈妈耶,才逃出魔窟,难道又要入地狱?”苏锦墨心说:“这次要是被逮回去,只怕被管得连猪狗都不如了。”因为她听说过,有些家人将买来的媳妇简直就不当人看的,用铁链子锁住手脚不让其逃跑,还有更甚地,将女人的下身用锁给锁住……
生命何其残忍呀!
不敢再想象了,苏锦墨这次更顾不得山高路远,身无遮挡,摔开两只胳膊,大踏步奔跑了起来。
后面身强力壮的乡民叫嚣着,气势汹汹地往山下赶,由于有十几个人,踩踏得路面尘土飞扬,灰尘滚滚。又由于他们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可以说是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苏锦墨就感觉着,一股龙卷风由远而近,袭卷而来,连同滚滚灰尘,吹进了她的眼睛里。
“臭三八,快站住,看你往哪里跑。”还有十来米的距离,那些怒骂声同尘土全部撞击进了苏锦墨的耳朵,不大一会儿,一根粗壮的木棍横扫了过来。奔跑着的苏锦墨就算有提防,奔跑的速度也不敢慢下来,所以拦胸就给挡住了,但苏锦墨依然在奔跑,经过棍子一挡,脚被迫站住了,上身却还伸向前方。
不期然,苏锦墨如一棵小树一般,轰然倒地,与沙石泥土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她几乎****的身体立刻被染上了一层沙石和血水。
她感觉不到疼,只感觉到了深深的莫名的恐惧。
瞳孔睁得老大,惊恐地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吆五喝六的张张粗旷黑黝的脸,她的心猛地狂跳不已。这次是死定啦,苏锦墨手足皆软,她已有心无力。于是,不再有任何的反抗意识,自觉地关闭掉身上所有的声色系统,仿佛这个瞬间,风止了,脸模糊了,整个世界静止了。
突元地,几声枪响呼啸而来,惊天动地的在苏锦墨的周围响起,子弹在那伙山民脚边不时地炸起,惊得他们连蹦带跳地躲避着,同时,对着发枪的五个人嚷嚷道:“喂,你们是谁?”
苏锦墨这才睁开眼睛,张大耳朵面对这突与其来的一幕。
抬眼一瞧,只见一辆白色越野车正停在路当口,五个五大三粗的彪悍男人在车前窗站成一排,每个人的肩膀上扛着一把自动猎枪,面目狞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乡民们。
其中,仿似大哥模样的男人,叨着烟,镶着黄金的牙齿在烟雾缭绕中忽闪着金光。他吐出一轮烟圈后,闲情逸致地吹着烟圈随风飞升,蓝色烟雾连成串结伴袅袅,好比妖娆的仙子娇笑着歌舞蹁跹,在苏锦墨此时的眼睛里,美则美矣,但却很迟疑。
“我们是谁,你们不用知道,只要放了这位姑娘,就便宜你们了。”那人指着地上的苏锦墨对乡民们说,另一只手却端着长长的自动猎枪向围在苏锦墨周围的人一个一个指着,还闭着一只眼睛瞄准。
立刻,人群悄悄往后退着,留着苏锦墨仍匍匐着倒在地面上。然后有人走上前来,将苏锦墨扶了起来,而另外的人对着后退的乡民们又开了枪,吓得他们鸡飞狗跳地如风卷残云般逃跑,霎时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