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有六张按摩床,应该是六间很小的只能放下按摩床的房间。
司徒莲儿被钱老板搂着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钱老板心满意足地躺在按摩床上,将外套脱了,头朝着按摩床的空洞躺着。
这三天里,司徒莲儿学过一些按摩,所以她穿着制服,像模像样的先给钱老板从头到脚按了个遍。钱老板很受用,懒洋洋地都不想起来了。
翻过身,他面向了司徒莲儿,勾勾手指,司徒莲儿以为他要与自己说什么悄悄话,所以近身低下了头。不曾想,那人顺手就将司徒莲儿给搂进了怀里,司徒莲儿没有防备,陡然躺倒在肉沙发上,羞得满面通红。
“钱老板,请你自重。”司徒莲儿试图坐起来,嘴里严肃地警告着。
钱老板却笑了,并加重了力道,将司徒莲儿给箍在了胸膛上,讥笑地说:“装什么正经?既然做了这一行就该做一行爱一行……”
“说的是什么话?”司徒莲儿不屑地反讽着,但想起黄毛曾对自己恶狠狠地说:“小心你的女儿……”她又心生害怕。
那人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见司徒莲儿不再动弹了,他满意地笑了,镶着金牙的嘴就凑了过来,捧起司徒莲儿的头,对着红唇就啃了下来。
司徒莲儿尽力躲避着,无奈人家一翻身,就将司徒莲儿给压在了身下,沉重的肥胖身躯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推他,那人强行将司徒莲儿的双腿分开,自己双腿跪在司徒莲儿的脚中间。躬起上身,寻找女人的嘴唇。
注定了的命运,司徒莲儿不再反抗,闭上眼睛,流着泪,默默承受着陌生男人带给她的身与心的羞辱。
而这个钱老板却很变态,他看到身下的女人在流泪,他受不了女人泪水的控诉,居然抬起了手,扬手一巴掌,非常响亮地扇在了司徒莲儿的脸上,露出牙齿,阴森森地说:“大爷出钱,是来买笑的,开心点,给爷笑……”
而司徒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捂着被打的右脸,惊恐着睁大眼睛望着身上的男人那丑恶的嘴脸,她顿感一阵恶心,别过脸去,捂着嘴压抑着喉咙不断翻涌的苦水,眼中的泪水依然忍不住的长流不息。
“笑,你给我笑。”钱老板搬正司徒莲儿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左右开弓,扬手几个巴掌,将司徒莲儿的娇嫩粉脸给打得五颜六色。可司徒莲儿一声不吭,只是睁着仇恨的光芒看着这个男人,默默流着泪水。
“受不了你了。”钱老板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叠钞票,在司徒莲儿的眼前不停地摇晃,崭新的钞票发出哗哗的声响中,钱老板的声音悠悠传来:“你给我笑一下,一下就一张老人头……”
自古人皆爱财,钱老板就不信了,这个女人出来卖,不就是为了钱财么?
可是,他却错了。因为,司徒莲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父亲欧阳俊卿被人幽禁了,正需要钱财来支付昂贵的毒资。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司徒莲儿看到这个什么钱老板居然用一百元钱来买她的一笑。她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恍若未见。
“咦,你还挺硬气的嘛。”钱老板感兴趣了,拍拍司徒莲儿的脸后,从她身上爬了下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点上烟,吞云吐雾起来了。
司徒莲儿穿好了衣服,擦干了眼泪,对着小镜子整理妆容。
“喂,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沦落到此?”钱老板对眼前特别的司徒莲儿青眼有加,在吐了一轮烟圈之后,将正在梳妆的女人拉进了怀里,司徒莲儿挣扎着,男人哈哈一笑,爽快地将她放开了。
“家庭主妇。”司徒莲儿细细地描着眉,头都没有回,对着镜中的自己平静地回答着。
“哦。”钱老板这才仔细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来,因为家庭主妇嘛,吃穿用度,哪样都需要用钱,所以相对来说,家庭主妇知道钱的好处。但面前这个女人姿色颇佳,柳眉凤目,珠圆玉润,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家庭出生。所以才这般没把钱看在眼里?
只是,为何会沦落在风尘里任人怒骂戏弄?
人家不回答,一定有她的原因吧?钱老板也不好再问下去了。站了起来,丢下了几张老人头之后,回头笑说道:“我还会再来。”然后出门下楼。
司徒莲儿爱理不理,继续细心地梳理她的秀发,一丝丝一缕缕,柔顺光滑,温柔的披在肩上,长发飘飘,肌肤胜雪。
司徒莲儿因为被人监视着,也害怕女儿被黑社会所迫害,而且后来黄毛他们还告诉她说现在欧阳俊卿吸毒,她是他的女人,她得替他偿还毒资。
种种原因,司徒莲儿才不得不甘愿受辱,沦落风尘做着皮肉买卖。
华灯初上,春风吹拂。闪烁的朦胧灯光下,三三两两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休闲漫步在这条发廊街上,亦即是所谓的没有公开的“红灯区”。
“萍聚洗浴城”的玻璃门依然半开半合,从门内渗透出来的幽幽灯光泛着媚惑人的光芒引诱那些缺少关爱的身心来此消遣。
小昭和小玉分别站在大门的两旁,两双妙目不时地盯着街上的行人,只要是没有女伴的男性从街面上路过,她们都会走上前去,拉拉人家的衣袖,那人必定回过头来看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她们就会上身依偎过来,手娟搭上了人家的肩,还没忘摸摸人家的脸,媚眼如丝,春色无边地娇笑着:“帅哥,进来洗头按摩。”
微风吹过,有人汗颜地快速逃掉了,也有人会欣然接受。更有甚者,不等女人开口,早就搂住女人的腰,心领神会地跟随着女人朝着灯光幽幽的黯淡暧昧处走入。
小昭和小玉分别引进来两个男人,在他们的谈话中,司徒莲儿听出来了,他们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今天打赢了一场官司,喝了点小酒,想去洗洗头按按摩什么的,放放松。
也是机缘巧合,或者是刻意所为。司徒莲儿就有心求助于他们。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律师是正义、公理、法律……的化身,她身处在水深火热中,就应该求助于法律的帮助。
司徒莲儿看中了一个其中最年长的那位,被他们叫做“梁副所长”的中午男人。第一眼对他的印象是微胖、高大、严肃,方正的脸,鼻子英挺,眼神深邃。很有风度的成熟男人。所以司徒莲儿主动上前与他攀谈。
梁副所长叫梁国荣。司徒莲儿为他先洗了头,后进了二楼的按摩室。虽然司徒莲儿很想早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觉得太唐突了,因为现在他们还不大熟悉,也不好怎么开口,所以她只好尽心尽力的给他按摩,从头至脚,细心细致的一一按道,力道不轻不重,手法娴熟干净。
在按摩的过程中,两人有意无意地聊着天。
梁国荣好奇地问道:“你做这行多久了,手法真不错。”
“谢谢。”司徒莲儿礼貌地回答着,声音更柔和了,她说:“我这是被逼的……”然后眼泪紧跟着汹涌而出,泪洒衣襟。
男人做律师的,听到女人的呜咽声音,他的怜悯之心亦如清明节的雨丝儿,绵绵不可断绝。梁国荣坐了起来,抓住司徒莲儿捂住脸的手,小心地帮她擦眼泪。而伤心之人,最怕有人同情,哪怕一句话语、、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她柔软的内心之源喷薄而出,然后又如涓涓细泉,长流不止。
然后,梁国荣揽住了女人的头,将她搂在了肩头,温柔地拍拍她的肩柔柔地说:“借给你肩膀靠一靠……。”
半个月来的委屈,连同对命运的怨恨,一股脑儿齐涌心头。司徒莲儿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头痛哭流涕,雨打梨花,我见犹怜。
哭够了后,司徒莲儿不好意思地菀尔一笑,擦擦残留在眼角的泪痕,从梁国荣的肩头坐直了,破啼而笑,轻轻道谢:“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作为资深律师,梁国荣岂有不知: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动情的哭泣,一定是有着莫大的委屈与怨恨,再加上身处这烟花风尘之中,又令人无限的想象与深思,更增加了对这些女人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来。
有故事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不可言说的风情,令伟岸的男人顿生英雄救美的豪情来。
“说吧,告诉我故事,看我可不可以帮到你?”梁国荣耐心地等司徒莲儿平静下来心情之后,将自己印刷得非常精美的名片递了过来。
司徒莲儿双手接过,仔细地看了看,同时嘴里小声地念出来:“伟豪律师事务所,副所长,梁国荣。”
其实司徒莲儿早在他们来时谈话中就已听到了别人对他的称谓,现在确定下来他的真实身份,她满含尊敬和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顿时双颊菲红,粉面娇柔,轻声说道:“谢谢梁所长,小女子正想将所有的故事讲给你听,请求你的帮助。”
“嗯。”梁国荣点点头,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上身前倾,正经危坐,表情严肃地看着司徒莲儿,静等她的故事。
于是,司徒莲儿敞开心扉,将自己如何被欧阳俊卿所欺骗网恋结婚,然后被黑社会势力所要挟,进入了现在这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生活状态。
梁国荣在听的过程中,不时地点头与摇头,在司徒莲儿说到她与欧阳俊卿三个月恋爱有了小宝宝,然后欧阳俊卿并没有带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他不由得嘴角上扬,弯起一抹调笑的神情,然后双手不自觉就捉住了司徒莲儿的手,将之握在手心里,温柔摩挲。
女人说到恋爱和结婚时,她的面貌是妩媚而多情的,眉目之间,温顺舒展如鲜花绽放,香馨绵柔。所以这个梁所长才有所企图,将司徒莲儿的手抓住了。
男女之间,就是一个有着强烈引力的巨大磁场,一旦有了身体的亲密接触,一方没有拒绝另一方,就表示可以有进一步的接触,灵与肉渴望更深层次的拥有。所以当后来司徒莲儿说到后来自己被迫栖身此处,那凄凄然,眩然欲滴的泪珠儿在眼眶中闪闪烁烁时,梁国荣心中温情的角落瞬间被打开,没有任何犹豫,将女人拥进了怀里,嘴唇凑近,落在女人长长的眼睫上,将那些苦涩的泪水一一收拾去。
忽然“萍聚洗浴城”里飘出了她的主题歌:“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仿似背景音乐,将陌路相逢的男男女女,网聚在这尘世间,共尝一段或幸福或快乐或痛苦或悲伤……的时光,最后,终究都会南北西东,亦如浮萍一样,随水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