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车,若冰就听得府里有女子哭泣,于是疾步前行,刚至院里,就看见辰王与齐攸宁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面上没有半点波澜,平静地品茶。
面前跪着一个丫鬟,浑身是血,似被鞭子抽打过了一般,哭哭啼啼,直说:“求王爷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若冰没有立即说话,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打算看看再说。
笺秋眉头紧锁,揪心的很,最看不惯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杜若冰,你过来,你看她怎么处理!”辰王冷冷地看着若冰,眼里寒冷之至,仿佛是冰山。
若冰轻哼一声,走了过去,她看着跪地的丫头,没什么印象,其实府里的丫头她都没什么印象,便说:“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谁这么狠心,下手这么重!”
辰王瞅了瞅若冰,余光扫过那丫头,冷冷道:“你自己跟王妃说吧!”
若冰一脸疑惑,跟我有毛关系啊?
丫头似乎更加伤心了,她的双手颤抖着,向若冰伸来,脸上虽然没有鞭痕,可是也脏兮兮的了,泪眼汪汪,渴望地看着若冰,祈求若冰回应,跪行两步,她颤抖的嘴艰难地说:“求,求王妃救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王爷有爱慕之情,我不应该头脑发热,将王妃推下汴河,我,我罪该万死,可是,可是我求求王妃,原谅我,救救我!”
若冰才知道她是那个推自己的丫头,原来今天一天,辰王都在府里找罪魁祸首,效率颇高嘛!不过这丫头被打得很惨!看来辰王真是变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若冰说:“事情真相大白了,哪惩罚也惩罚过了,放了她吧!”
辰王没有说话,他扔出一把匕首,砰砰,落在丫头的膝盖前一点,辰王冷冷道:“王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自刎了吧!”一个寒冷犀利又深邃的眼神看得丫头直抖。
若冰看着丫头小心翼翼捡起了匕首,心里一惊,一把夺过匕首,看着丫头,狠狠地说:“他让你死,你就死吗?哪还求我救你干嘛!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活着,别这么傻!”
若冰拿着匕首,靠近辰王,她义正言辞地说:“一个女子爱你有错吗?千千万万的女子爱你有错吗?一个为了爱疯狂的女子是值得男人好好珍惜的,你还让她自刎,你值得她爱吗?我能理解她,我不恨她!放她走!”
辰王看了一眼若冰鲜红的双眼,气愤懑不平的脸,他冷冷地说:“她犯的错,她自己担,让你过来,是让你知道谁推的你,你可以离开了!”
“不!”若冰一把拉起丫头,她说:“走,走,我带你走,冷酷无情的王爷不值得你喜欢!”若冰艰难地抱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丫头,仆人们都不敢挡她的去路,规规矩矩让开一条道儿,若冰出了府,用最后一点首饰顾了马车送她离开。
齐攸宁紧皱眉头,他说:“哥,嫂子当真太善良,别人说啥都信,还救想杀自己的凶手!真是不明白哥的一片苦心!”
辰王冷血一般,面无表情:“查清了吗?放了可有害?”
“没关系!随她去吧!没有背景,可能真的是爱慕之情过浓!”齐攸宁不禁羡慕起来,他说:“如若有女人这般待我,我定收了她!”一脸羡慕花痴的神情。
此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错,但是若冰心里不愤,辰王果真还是冷酷,杀人眼都可以不眨。
“祥叔,去将府里的仆人全都聚到我右殿的院子里来,我有话儿训!”若冰一脸严肃地吩咐祥叔。
“诶!王妃!”祥叔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很是喜欢这个王妃,也觉得王府的气氛稍稍有所改善,起码昨夜第一次听到疑似更声的爆响就是信号,这个连更夫都不敢靠近的府邸,第一次有了声响,夜里的寂静也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搅动了,虽然人人不语,可是心里知道。
祥叔号召力是杠杠的,一会儿就将王府的仆人都聚集了起来,王府里的仆人大约二十多人,男仆女仆相差不大,比起别处,她们显得更加安静,深深地被洗脑了一般,心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有叽叽喳喳,没有吵吵闹闹,只是安静。
若冰看着安静的人头,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她清清嗓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笑吟吟道:“大家从今以后不用拘谨了,安静有时太可怕了,想说话就说,只要不是多嘴多舌,正常的谈论都是可以的,还有,府里的人有个什么,都可以找我说说,酌情考虑!”
这一说可以说话了,仆人一个个高兴起来,也不拘谨着了,王妃即使与王爷分居,也毕竟是唯一的女主人,她说话能做主。况且王府以前有规矩,如果有人犯了错,就得自刎谢罪,今天王妃当着所有人救了丫头,大伙儿从心底佩服这个新来的王妃。
简单的训诫后,仆人们有说有笑地离开,整个王府热闹了起来。
如同是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沉寂了一冬的生命苏醒了,草长莺飞,小鸟叽叽喳喳,蝴蝶蜜蜂忙起来。厨房里忙碌的婆子说说笑笑就准备好了食物,修剪枝叶的园丁哼着小调儿,在愉快的环境里就做好了活儿,丫头们也都嬉笑打闹,蹦蹦跳跳,心情好了似乎做事都更利索了。
书房里,浩瀚书海,数不清的字画,辰王被突然热闹起来的声音吵的脑仁疼,他无奈地撑着脑袋,用手掌的温度,揉按着头顶的穴位!
“呵呵!我也有幸看到热闹起来的辰王府,真是不虚此行!”齐攸宁在窗户边看着外面花园里捉蝴蝶的丫头,目不转睛地,他啧啧道:“看不出来,你府中的丫头竟然个个都貌美如花,只可惜,你个木头疙瘩,只知道惦记着那个记不清长相的小姐!”齐攸宁扭头瞟过白墙上挂着的无脸少女画像,他真的想看看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可是看来是无缘了!
辰王眼里是寒星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杜若冰,又自作主张!我非整死你!”
“噗嗤!”齐攸宁忍不住发笑,他走近辰王,笑着说:“哥,我觉得你最近老是被若冰嫂子牵着情绪走,不是好兆头,要沦陷了!”
“胡说!”辰王冷冷道:“听说她今日在皇宫里大言不惭,直说兴修水利之事!当真是胆子不小!”